不必用脑子猜测,可以提前先判断出那扇门是童铁用脚踢开的。
很明显,他是警察手头持有拘捕令,在踢房门前,早已找旅馆的服务前台拿到了房卡。
而最先进入到客房的人,却是吴联记。
原本需要照顾潘溪霞的心理感受,吴联记无法直言加入抓捕郎家俊的队伍,未曾想他利用肢体语言传递出的信息让童铁读懂并刻意制造机会,让几辆回警局的警车坐不下他这个人。
弄得最后无计可施看上去实在是没办法,他唯有面对现实接受临时调整坐上抓捕郎家俊的警车。
但临行前特意找些好听话安抚下潘溪霞情绪,他最后才看似勉为其难的跟随童铁几人匆匆忙忙赶了前来。
客房里光线非常暗淡,他不闻不问向前走,脚下步子显得缓慢而有力。
戏谑享乐中,郎家俊听闻到声音不由得扭过头,一看恰似早认为死掉的吴联记。他生气不悦的样子,顿时惊得是个张大了嘴巴,“你今晚不是死球了吗?为何还敢跑前来打扰我的好事情?”
神智昏昏沉沉,他满以为自己嗑药后产生某种不可控的幻觉,撞见传说中的厉鬼。
此时此刻,进入到客房里的人,很显然只有吴联记,而先前踢门的童铁及另几名警察,全藏身在门背后的通道,因事先彼此通气商量好,今晚这场抓捕行动适当做些通融算是放弃秉公执法。
几人心照不宣已达成默契,让吴联记先解决过往私人恩怨,其次才是个为民除害逮捕郎家俊的人。
这导致吴联记占尽便宜自然是神情淡定没有故弄玄虚,可目睹到郎家俊浑身流露的滑稽样儿,立马改变初衷萌生扮演冤死鬼的想法,一张口尽是些阴森恐怖的笑,由小慢慢变大,“你做梦也没想到吧?我想要个伴儿,刚经过再三权衡总觉得找你陪伴最恰当不过了的。”
谁知吓唬话刚讲完,他想到拆房子那天和几位同学提前搬东西,无意中发现个制作特别精致的压发圈,当时想要是戴着合适就送给潘溪霞做礼物,未曾料到挨着头皮立马融入大脑似的瞬间消失,几秒钟功夫生出幻觉接收许多新信息,郎杏坳不再属于曾经熟悉的郎杏坳,而是个新世界恭曲的入口,与地球环境不尽相同。
最古怪莫过于有了前往恭曲的方法,及置身于恭曲环境之下的功夫,在当前所生活的地方,还可以施展类似于易容术的本领,却没敢当真没敢拿出来随便显摆胡乱尝试。今晚郎家俊既然错误的认为我早已经身死道消不复存在,那何不见机行事好好利用下,关于朗大爷吴奶奶的消息岂不更为容易弄到手……
紧随前面的节奏,他变换容貌不急不缓又补充,“阎王爷很同情我的遭遇,并授意我返回来收你前往阴间做我的奴隶,永生永世陪伴左右负责端茶倒水。”
一时间,郎家俊做贼心虚出现极度恐惧恐慌,两只狗眼睛在光线暗淡的客房里似乎越发看不清了,再加固有信念早已认定吴联记葬身在阿南枪口之下。他顾不及以往高高在上的面子,一个人赤身露体颤抖着快速跪倒在地连连求饶磕头作揖,“你不要仅凭猜测就跑回来找我麻烦,今晚上你的死与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还想狡辩?”
吴联记的声音越发变得阴森恐怖,“敢撒谎不承认,那你又打算把黑锅推给谁呢?”
“我现在哪敢对你撒谎。”
郎家俊怕的浑身上下全是些冷汗冒了出来,一绝望拉扯过两名同样受惊吓的妙龄女子挡在前面,并企图借助于身边女色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千万不要胡乱冤枉我这个人,我今后给你烧钱、烧女人,很多很多。”
“谁稀罕你烧那些没有屁用的钱和女人?”
吴联记横眉竖眼是个不客气直接用力飞起两脚狠狠的踢过去,“这几年霞姐照顾湘纯妹妹妨碍你啥了吗?偏偏不顾兄妹情谊硬逼着霞姐离开自己家单独过苦日子,今天先踢你两脚算是替霞姐出几口气,你不配做人。”
两名妙龄女子吓得是魂飞魄散,一副浑浑噩噩恰似木偶跟随郎家俊直接摔倒滚出去。
只是,叫香香的妙龄女子,她脑袋瓜子最后撞在墙壁安装的灯开关,一下子令光线暗淡的客房变得恍如白昼。
刚刚怕到极点,任由吴联记随意摆布不敢萌生丝毫反抗心理的郎家俊,在突有的强光底下看清吴联记略显浮肿的脸,顿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气得是暴跳如雷,他没时间再管两名妙龄女子,立马凶相毕露变回平时惯有的嚣张跋扈爬起身来向前冲,“竟敢装神弄鬼调戏你家大爷,我看你是活腻了自己想找死。”
大声怒吼着,他顺势抓起旁边丢弃的空酒瓶子,一个恼羞成怒的念头只想砸死吴联记而后快。
这种气昏头的时间里,他没有精力去分析吴联记为何还能够好好的活着,也记不起关于阿南的存在,两只狗眼睛就是见不得仇人在他面前威风,更无法接受他在两名妙龄女子面前被耍个团团转的丑事儿。
一直藏身在门背后高度警戒着的童铁,脑海记忆里吴联记的体质天生比较差,他远远看见郎家俊拿过空酒瓶子害怕兄弟赤手空拳应付不了吃大亏,不要请几大步闪电般冲进客房里去,单手举起警棍猛砸猛打,“你狗日王八蛋竟然想要动手打我兄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
郎家俊哪里是童铁对手,他还没有做出有效反应,先被雨点般呼啸的警棍打翻在地。
两名似乎重新获得灵魂的妙龄女子,一时间怕的是双手抱头不敢挪动连连尖叫,她们蜷缩着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瑟瑟发抖,“千万不要打我的人,千万不要打我的人……”
哀求着,两名妙龄女子闭上眼睛不敢看,生怕稍有不慎给自己凭空惹来无妄之灾。
童铁没有兴趣搭理两名妙龄女子,他看了看趴在地板上像头死猪的郎家俊,不解心底下燃烧起的恨意,又是几脚尖猛踢猛踹,“你平日里不是自认为有钱很嚣张很厉害吗?为何现在不爬起身来同我耍酷讲狠啊?”
半天时间,郎家俊缓过神来,害怕挨打依旧装死不吭声。
吴联记走两步靠前去,他没有继续毒打郎家俊,却出乎意料的强行拦住童铁停下手来。他不是好心善良,而是个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想在此落下话柄让潘溪霞在今后的日子里面对他存有怨念。
平心静气蹲下身子,他偏头看下浑身淤青的郎家俊,皱了皱眉头说:“这些年以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没啥好啰嗦的,可你对霞姐的人为何也那么狠毒呢?今天必须讲清楚这是为什么?再是关于朗大爷吴奶奶突然间莫名失踪,其中的蹊跷你要是不给我弄出个子丑寅卯,千万别怪我心肠黑。”
旁边,两名妙龄女子从害怕当中解脱出来,一看吴联记与童铁没注意她们两个人,立马憋住呼吸蹑手蹑脚开始朝床铺那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身子,内心企图自然而然是想找回先前身上脱下的裙子。
童铁回头看见,一瞪眼呵责道:“你们想干嘛呀?先给我躺回床铺去。”
两名妙龄女子弄不明白隐藏其中的意思,一时间呆愣着,你看我,我看你忘了童铁下达的指令。
“你们都没有长耳朵是吧?”
童铁瞪圆眼睛感觉里冒出几股莫名的恼火在熊熊燃烧,他几步快速走过去,不管两名妙龄女子是何种心理状态,一扯就往床铺丢,“不要惹我烦心,我不是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两名妙龄女子非常听话,不仅没有做丝毫的反抗,还顺着童铁往床铺丢出的力,主动翻滚到床铺中间乖乖的仰躺着。她们以为童铁心存色心想要在此占便宜,一千百个乐意摆出充满挑逗的撩人姿势。
“贱人就是贱人。”童铁嘀咕句,不再理会两名妙龄女子。
一直站在外面没进入客房的几名警察,他们商量好后快步走进客房里来,前面那位询问道:“童铁,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人押回警局去?我们呆的时间差不多了的。”
“我听你们的。”童铁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深知同事名义上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骨子里却在暗自使劲催促他的人,不能耽误大家太多的工作时间,免得到时候追究下来彼此不好交差。
几名同事愿给他面子,那全是他平日里舍得花钱,日积月累建立起来的酒肉感情。
今儿个,他必须充分榨取既有资源,不忘最后戏耍下郎家俊。
拉开吴联记,他打个响指站到郎家俊的身前去,一指床铺上依旧老老实实仰躺着的两名妙龄女子,是个皮笑肉不笑,“郎村长,你今晚上应该没玩尽兴吧?那两个女人还等着你的,快去放两炮走。”
笑完,他看郎家俊没有反应,一不高兴,一挥警棍猛的打下去,“耳朵聋了吗?我给你好处也不吭声。”
一警察发现不对走两步,他双手强行拦住童铁的人儿,“消消气,消消气……”
另两位闲着的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步过去架起赤身露体的郎家俊就朝客房外面走。
吴联记冲着童铁努力的笑了笑,那份满怀感激的神情底下全是些失落,今天没能从郎家俊口中审问出朗大爷吴奶奶的行踪,两位老人这几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