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卧室,不要媒婆开口询问,潘溪霞从床头柜拿出银行卡,“阿姨,我手里这张银行卡,还是麻烦您帮忙拿回去还给杏家吧!密码啥的都没改变,里面的钱依旧原来那个数字,因我享受不了了。”
目前所有事情明摆着的,她不想拖泥带水,只求早些解决问题彻底划清彼此间的界限,好各过各的日子,各求各的姻缘。她内心里充满恨,不愿和杏卫藕断丝连,但她照样希望杏卫能有个美好的未来。
前些日子没去找杏家退婚,远不是对婚姻心存犹豫之类的,而是担心杏卫找麻烦,又对她图谋不轨。
那晚发生的事情,令她真不敢存有丝毫大意,即使身边有人陪同也倍感心虚。
俗话说,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在的她,整个心理就像被蛇咬过似的,对杏卫这个人,早已如惊弓之鸟般害怕得要命。
如今媒婆跑家里来,一切由媒婆负责传递她的信息,不仅省去诸多不方便,还可以把整件事情办妥办好。
可媒婆没伸手接递来的银行卡,她咧嘴嘻嘻笑,“你在急些什么?我又不是专门跑来替你还钱的。”
话的确没说错,她首要任务还是想挽回潘溪霞与杏卫之间的失败婚姻,倘若万不得已非要提钱,那也是迫于无奈最后才会采用的手段,终极目的,自然是想让不可挽回的婚姻得以扭转。
一跑来只管先伸手胡乱拿钱,那她跑来找潘溪霞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潘溪霞不管媒婆心底下是如何盘算的,她只想从经济上先快些分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慢慢从法理上彻底分开彼此。她手头今天需要忙的事情还没开始,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
只是,眼看媒婆始终不要接收银行卡的意思,她顿时急坏了,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阿姨,我和杏卫走到今天真的无话可说,那些针对我做的龌蹉事,简直令人发指,简直不叫人,连牛马畜生都不如。”
嘴里述说着,她心底下那股怒火,不由自主的往外拼命冒,倘若不是意识里还存有几分理智,只怕媒婆坐她面前都不安全会遭殃。那不堪回首充满绝望的夜晚,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全是些杏卫恐怖的声音。
是个不知不觉的,她俊俏的脸蛋由红变换成青色,一种疼痛重新返回大脑苦不堪言。
旁边紧靠床沿坐着的媒婆,她搞不懂潘溪霞突然间到底出了啥状况,一愣神之后,在慌乱里赶忙伸出手试图掐人中救人,“你脸色咋搞的变得这么差,你又是怎么了?”
此时刻,她以为潘溪霞又出现某种供血不足,一时之间倒是紧张万分。
但事实与猜想恰恰不合,今天的潘溪霞不是病,是恐惧,超乎想象的极度恐惧。她两个耳朵听不进媒婆说的什么?媒婆碰到她的人,立马以为又是杏卫的两个魔爪,瞬息间吓掉魂似的。
“不要不要不要……”她尖叫着从床沿快速蹦起来,一下挣脱媒婆,在惶恐当中抱住双手蹲在地。
恍惚之中,媒婆似乎看明白潘溪霞的反应,她不再试图靠过去,一旁很有耐心的等待情况慢慢转变,却依旧忘不了跑来此地的真正目的,竭力美化杏卫的行为帮忙做解释,“不管我的说话好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讲,杏卫这个人做事情虽有些欠缺思考,但他的内心并不坏……”
“内心并不坏?”
潘溪霞潜意识里刚拥有几分恢复的神智,又有些失控,又硬生生打断了媒婆嘴里的说话,“前些天日子,杏卫跑来找我的人,您阿姨知道他跑来想干什么吗?他专门跑来欺负我的,若不是王大妈及时冲出来,在我家屋后泥地上,用最野蛮的手段把我欺负了的。”
“您阿姨倒是评评理,一个心智稍微正常的男人,会那样子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吗?当我是猪还是牛?半夜三更强行逮住我就要我这要我那的,那和集镇上流氓地痞没啥两样的做法,还有脸同我说不坏。”
看着已经怒不可遏的潘溪霞,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没了廉耻心,媒婆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话。
大半天时间,她沉思良久,最后不得不想办法自圆其说,“还是先讲个亲身经历的故事给你听吧!我和老公凭借长辈牵线搭桥认识的,当初的我坚决不同意,可我父母亲同意,再加双方有关系,父母亲背着我找人帮我拿了结婚证,之后呢?讲出来比你这事恐怖,几个人强制把我绑在床头,由老公负责对付我的人。”
在此,她停下来,拿眼睛偷看下潘溪霞反应,又接着往下继续说:“当时,我不光羞得要死,还喊爹叫娘扬言要拿刀砍人,可后来又怎么样呢?天生胆子不够大生生气也就不了了之。再是该死的老公,在完全得到我以后立马变成听话的乖孙子,因我是老公女人啥都依着我的,天天想方设法讨好我的人儿。”
“那个时候,大部分人内心里女人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生活中不被男人尊重,哪怕同床共枕的老公,可我与大多数女人的命运不同,老公好不容易才得到我的人,一直都把我当心肝宝贝供养着。”
到最后,她再拿出杏卫来说事儿,“按照现在人的眼光看起来,杏卫对你的有些做法确实很差劲儿,不过吴嘉凤昨晚上同我说,当时跑你家来找你之前专门看好日子的,这充分说明你在人家心目中分量不轻,所以我想对你说,像杏卫这种情况还是值得原谅下,也敢在此肯定将来会对你非常的好。”
潘溪霞变得沉默了,她不是有了原谅杏卫的心,而是被媒婆那些话整懵,一时半刻没能缓不过神。
媒婆以为潘溪霞动了心,立马乘胜追击,“大妹子,其实我们女人啊!一旦和男人上了床,内心里想法立马就会改变的,回想当年我自己,为面子不允许老公靠近我的人,一到夜里摸来爬去,还不是任由老公瞎整……”
“不要同我瞎胡说了。”
潘溪霞没法听下去双手不受控制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强行打断媒婆的说话,“我和杏卫已经没了可能,再说我也不是您阿姨,也不是生在您阿姨那个社会,现代生活不可以掺杂太多的将就。”
几句说完,她把银行卡朝媒婆丢过去,“我还有大把事情等着要忙,倘若继续和我谈修复婚姻,那我没时间奉陪的,先要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去。”
“我说大妹子,你怎就听不进我对你讲的这些话呢?”
媒婆不知不觉的也来了些莫名怒火,她身不由己似的突然间蹦起来声嘶力竭道,“你要真想退婚,一张银行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杏卫家办酒席的所有花费,那里有几万块钱,也必须由你掏钱才行的。”
“没那种歪道理。”潘溪霞矢口否认拒绝认账。
放置到桌面说确实有些讲不通,当初是杏卫耍赖皮不要娶她的人,这才导致彼此不愉快退婚,错不在于她的人,再说她又不是商场里面售卖的有价商品,想要拿着走人,不想要随便丢。
媒婆似乎找到潘溪霞身上藏的弱点,她寸步不让,还气呼呼的转身走人,“先把话放这儿,想退婚,明天把钱给我准备好,我到时候拿去送还杏卫家,你要是没有钱,必须承认这门婚姻,必须跟杏卫过日子。”
潘溪霞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后,嘴里才冲着远去的背影吼:“你们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