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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起床时,高一小心翼翼地把那封信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行李箱中保存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人生中的又一个第一次,他当然很看重。天气渐渐凉快了,他加了一件上衣,就下床洗漱,到外面跑了几圈后,就忙着吃饭。吃完饭,便是上课,一切都按部就班。放学的时候,高一把自己的书籍清理完毕就准备离开,庄淑静走过来说:“叶小倩今天早晨说,她昨天给你带了一封信,你看到了吧?”高一说:“看到了!”庄淑静说:“她说是一个杂志社寄来的,是怎么一回事啊?”高一顿了顿,看到班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才小声地对她说:“上个月我写了一篇小说,把它投到那个杂志社,杂志社来信说准备刊登。”庄淑静高兴地说:“真的吗?那可要恭喜你啦!”高一说:“先别说这事,等以后再说吧!”庄淑静说:“行!等正式发表后再叫你请客!”高一说:“只要能发表,请客没问题!”说完,他俩就离开了教室。
大约半个月之后,高一的小说正式发表了,样刊和稿酬也都按时收到。寝室里的人要求请客,高一就请他们好好地吃了一顿。吃饭时,眼镜还忍不住赋诗一首:“‘八度才子’名不虚,读书写作有成绩。今日牛刀只小试,他日美名播寰宇。”叶小倩和庄淑静也要他请客,他也请她俩吃了一顿。尽管稿费还不够花,但他仍然很高兴。当初写这篇小说和后来又把它寄出去,他压根儿就没想到钱的问题。现在能够发表,他高兴,大家也高兴,钱就不是重要的了。当然,值得高一高兴的事情不只是这一件。二姐来信啦,说是生了一个男孩!他替姐姐高兴,当然他也高兴,他又多了一个外甥。
高兴一阵子后,生活便恢复了常态。高一继续读他的书,教室、寝室、图书馆仍然是他生活中的三点,这三点组成他生活的一条线。其实,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有一条主线,这条主线的轨迹还不是平铺直叙的,而是波荡起伏的,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插曲,偶尔的事件就是这条主线震荡出来的波折起伏,便是插曲。这些波折起伏,有的让我们欣喜,有的让我们痛苦,但无论怎样都需要有人陪伴。痛苦有人分担,快乐有人分享,心事可以倾诉,这样才不会感到孤独。他很庆幸,在他的生活中从来就不缺乏这样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并不是看志趣和爱好,而是看能否相互理解和包容。“眼镜”和张志云等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观,有他们自己的爱好,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一天夜里,寝室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他一人寝室里百~万\小!说。过了很久,他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眼镜”和张志云等人从外边回来了。一进寝室,他们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眼镜”说:“高一,你知道吗?三户、合口、北都三市的部分大学生上街游行了。”高一吃惊地说:“真的吗?我还没有听说!为什么呀?”张志云说:“这几年,企业进行经营体制改革,逐步实行市场引领,引进淘汰机制,这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其次,我们又在进行价格改革,商品价格由过去的单一体制到现在的双轨制,客观上给一些权力部门提供了的土壤,于是滋生了‘官倒’,引起了百姓的不满;再次,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尤其是一些大学教授,倾向所谓的‘全盘西化’,主张照搬西方的政治体制。这些都可能是这次事件的原因。”小四也说:“现在好几个国家都在实行改革,苏联的戈尔巴乔夫还提出了什么‘新思维’。”张志云说:“改革是大势所趋,但怎么改绝对关乎国家命运,不可儿戏。”“眼镜”说:“刚才电视上也说了,中央坚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坚决反对所谓的‘全盘西化’,事态基本得到控制。”高一听他们说了半天,才基本搞清大致情况,也没有多说,沉思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教室里有好多人在谈论这个话题,教外国文学的那个老师在课堂上也说起这个话题,但都仁者见仁,莫衷一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便意识到这也只是一段插曲,就如同秋天的一阵风,刮过去之后就再也寻觅不到它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