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景晨有点茫然的望着天花板,浓黑的夜色让房间里的一切变得朦胧,在别人眼中,胡景晨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有良好的家世,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没有人知道胡景晨从小住寄宿学校,三岁开始练功学舞蹈,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胡景晨的十年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好过,更让胡景晨恼火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胡董的儿子,胡董管过他什么?孤单的时候,害怕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受伤疼痛的时候,他在哪儿呢?
胡景晨翻了个身,把脸藏进了枕头里,心里却是愈加酸涩,他的心涨涨的疼痛,却是无法找到那个可以宣泄烦闷的出口,他咬紧了牙关,他想更努力,让胡董看看,他能行,他想证明自己,有朝一日,他跟胡董站在一起的时候,人们会介绍说“这是胡景晨的父亲。”
丁丁做梦了,他穿着白衣,站在手术台上,一刀下去,皮破血流,他却找不到那根作怪的血管,他急切的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止血钳,却不知道应该钳夹哪根血管……他一头冷汗的从床上猛地坐起,窗外月色正浓,第几次了?做这样的梦,丁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医院这个地方,所以当父母极力反对他去海选的时候他一意孤行的站到了通往梦想的考场里。
丁丁常想,医生这个职业太沉重了,每天看到的都是人间惨剧,不如离开那个地方吧,自己真的不适合拿手术刀,虽然老师说他悟性很好,头脑聪明,反应速度快,手指灵活,可是,他还是想离开那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今夜失眠的不只是他们两人,易阳同样靠在床上看月亮,那张漂亮的小脸儿又在他眼前晃动,他的眼里有一丝苦涩的情绪,为了分开他们老太太还真是下血本啊,从小到大都没舍得让自己远离的她,竟然走后门让自己当降落伞来参加集训。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怨怼,可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呢?一辈子一事无成的让她搓圆了捏扁了的操纵吗?
想要自己的生活,就得变得强大,直到有一天强大到足够抗衡压力的力量,这样才可以让自己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爱自己想爱的人。
易阳想到这些,目光变得坚定,他一定要留下来,一步一步接近成功。
刘云霄把自己蜷缩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今天的谈话对他震动很大,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已经做过隆鼻手术的真相,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况且韩国的手术费那么贵,这让他望尘莫及,他不想再回到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家里去,他想过城里人那样的现代化生活,他甚至想万众瞩目,扬眉吐气。
方穆浓睡得很沉,他没有那么多想法,妈妈希望他参加集训,那么就参加吧,妈妈说送他出来见见世面,他就来吧,出来看看也挺好的,就是每天训练太累了,梦里,他仿佛看到了妈妈抱着鲜花对他微笑,“儿子,你真棒!”方穆浓的唇角勾起,浓长的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
何普轻轻叹了口气,翻过身,他只想跟那个人在一起,一起登上舞台,从小到大,他都弄不太明白什么叫理想,他没有很崇高的理想,只是觉得舞台上的人都很好看,唱唱跳跳挺开心的职业,自从发现自己的性向,他就变得有点孤僻,第一眼看到方穆浓,他就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的陷进去了,他知道作为一个艺人这有多危险,可是,他舍不得放手,他想有朝一日能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上,灯光下,一起唱一首歌曲,跳一支舞蹈……
夜色正浓,各怀心事的少年渐渐睡去。
“对不起,理事先生,我不想做手术。”刘云霄礼貌的站在韩国理事面前。
“为什么呢?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协商解决,手术是为了将来可以更好的面向镜头,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理事先生很严肃,却是声音温和。
肖依明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她总觉得这孩子目光闪烁,她把刘云霄叫到一边“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没有,谢谢依明姐。”刘云霄礼貌的客气着。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肖依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就是……我经济条件不好,不能再给公司增加负担了。对不起。”刘云霄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商量,费用问题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理事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那怎么好意思……”刘云霄婉言拒绝着。
“你很好,很努力,有礼貌,我们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所以,我们会帮助你。”理事先生更温和了,甚至严肃的脸上都显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