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孙圣手回蓝风的路上,唐若然接到一个电话。
由于宁凡坐在后座,电话那端的声音又很嘈杂,他听不太清楚对方具体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唐若然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起来:“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好……我知道了,你那边先把人稳着,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唐若然将车子停在公交车站台旁:“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自己坐车回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一起吧?”宁凡没有下车,而是透过后视镜看着女人蹙起的柳眉,说道:“说不准我能帮忙。”
唐若然只是稍作犹豫,便重新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原来,唐家旗下的唐氏集团,主营药材加工和生产。
唐若然在任职集团副总裁期间,为拓展业务,她不顾集团董事会和老太太的反对,自掏腰包开了一家线下门店,做着药品零售生意。
由于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加之,其二十四小时免费送货上门的服务赢得了许多顾客的青睐,不到半年,净盈利了五十万。
后来,董事会和唐老太太那边见有利可图,就陆续投资开了近十家分店,并全权交由唐若然负责。
经营到现在,线下连锁店已小有规模。
自从集团副总裁的位置被收回后,唐若然就打算从这里着手,重新打下一片江山。
哪知道她还没有调整好状态,药店那边出事了。
没过多久,唐若然的车子在路边停下,一下车,宁凡就看到一家名为“唐门药店”的门口,围着一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他们嘴上议论着什么,还不时冲店里指指点点。
“麻烦让一下好吗?”唐若然和宁凡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还未进店,入目处便是一地狼藉。
原本摆在药品置物架上的各类药盒,大都被丢在地上,还摔碎了不少玻璃制品的药剂,连收银台的电脑也被人强制拔了线停止运行,两个年轻药剂师脸上还明显看得出被打的痕迹。
一行七八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此时仍在里面祸祸置物架上摆放的药品。
每一种拿在手里的药盒和药瓶,连看都没看,就随意丢到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这不合格……这也不合格!”
见到这一幕,唐若然那张俏脸骤然间冷了下来。
“两位,劝你们别在这里买药了,赶紧走吧!”一看到宁凡和唐若然进店,就有个中年秃顶矮胖子大声嚷道:
“这家卖假药,会吃死人的!”
“我可以保证,这里所有的药品,全部都是正规渠道进货,且检验合格之后才上架进行售卖的,不可能出现假药。”唐若然强压心头怒火说着。
她自己经营管理的门店,这一点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
何况,药品造假是违法行为,她怎么可能蠢到自掘坟墓把自己送进监狱?
秃顶中年闻言,嘲讽道:“我看你是他们店请来的托吧?”
“再说,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不等唐若然开口回答,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们不耐烦地驱赶道:
“我们刚刚已经检查过了,这家店的药品全部不合格,现在必须进行查封,闲杂人等速度离开!”
“药店营业资格证,还有药品检验合格单都拿给你们看了……”药店负责人周梅跟在几人身后,一脸怒容道:“凭什么你们说不合格就不合格?”
为首的制服男子点了一根烟,无比嚣张道:
“就凭劳资是药监司的辖区管理人,劳资说你不合格,你就不合格,劳资说要查封你的店,你药店就别想正常营业!”
“你们如此仗势欺人,给上面请示过了吗?”唐若然声音极冷,如果是正常走流程检查,她自然配合。
可眼前这些,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呵呵,在这片区,劳资在药监司最大,需要向谁请示?”那抽烟的制服男子说道:
“何况我们药监司办事,你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强出什么头?”
唐若然捏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怒道:“我就是药店的老板,怎么与我毫不相干?”
抽烟的制服男一愣,似没料到药店的老板竟如此年轻漂亮。
随即想到李家那位的交代,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什么。
制服男看着唐若然冷笑道:“唐若然,唐老板是吧?”
“有人举报你售卖假药,既然来了,正好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药监司有什么权利带人?”唐若然的肺都快气炸了。
而且,这些人既能准确无误叫出自己的名字,分明就是冲她来的!
然而唐若然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尤为突兀的声音:
“对啊,像这样丧尽天良、制造假药的无良奸商,就是该被抓起来,再严加拷打一番。”
“等到那个时候,她不想认罪也得认罪!”
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唐若然满面不可置信盯着从身后窜出来的宁凡。
若非深知少年的为人,她都快怀疑,这家伙是对方派来的奸细了!
秃顶中年男人眼前一亮:“看这位小兄弟如此愤怒,想必也是从这里买到假药了吧?”
尽管宁凡和唐若然是一起进来的,但这家伙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一开口就是揭露其罪行,他直接把宁凡当成受害者。
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这种事情,越多人站出来,就越有说服力。
宁凡一巴掌拍在秃顶男子的肩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
“可不是嘛……我之前有好几次到这里来买药,吃完就觉肚子痛,一天跑厕所不下十次。”
说着,这家伙又走到一个制服男子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继续道:“一天拉十次什么概念?”
“不仅拉出来的屎,跟你们平常吃的粗粮汁一样,就连每次放屁,也是一场赌.博。”
“你们能想象那种十赌九输,而且……最后全都输得一败涂地的社死场面吗?”
宁凡每说一句,就要抹一把鼻涕,然后状似不经意拍在制服男的肩膀上。
直至拍到最后一人,他才站定抽泣道:“我简直深受其害,所以,你们可一定要为民做主啊!”
尽管唐若然不知道宁凡此举是何用意,但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模样,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货绝对是个奇葩!
那秃顶中年和七八个制服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宁凡活灵活现的叙述给恶心到。
他们倏地脸色一黑,然后就觉得肚子一阵痉挛。
很快,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过后,几人齐刷刷捂着肚子,开始狂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