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香听着周宏皓的诉说，心想他跟前妻十几年的感情，他的绯闻大多是在离婚之后才传出来的，之前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一次离婚一定把他伤得很彻底。

　　“你没有去找过她吗？”她忍不住问道。

　　周宏皓继续抽着烟，嘴唇在颤抖：”找过了，她不肯回来，说是心意已决。她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很倔强的一个女人。我说服不了她，只能签了那份协议书。我想把财产留给她一半，她没要，说是耽误了我十几年，不好意思再要我的钱了。“

　　她听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有些感动。

　　”我还有一个计划，现在我已经四十岁，已经慢慢地减少了拍电影的产量。一年也许只接一部戏，但是我想把工作转到幕后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总不能让我四十几岁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出现了好几条，皮肤也发皱了，再去演小言里面的男主角吧。“

　　”那你想做什么？“她搂住他的脖子。这一刻周宏皓是令人心疼，也令人怜爱的。

　　”开一家咖啡厅或者是移民去。“周宏皓把散发着淡淡烟香味的嘴唇压在了她的额头上。”最好有几个孩子，在我开的咖啡厅里跑来跑去，或者我在国外买一栋大别墅，孩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奔跑嬉戏，这是我盼望已久的。“

　　她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憧憬：“你不是说你不想结婚嘛。”

　　“有的时候并不是没结婚就不能做的。”他捉起她的手指，将烟夹在她的指缝里。

　　这一天，凌书香回来了。她春风满面，经过日本医生的精心修复，她的脸显得没有那么僵了，虽然五官有略微倒退到过去的迹象，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一个美女。可是她见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IPAD的小蝶，脸色就微微地往下一沉。小蝶已经花费了她不少医药费，这是个无底洞。

　　“你替小蝶找好美国的医生没有？她的腿炎症已经治好了，我想你最好尽快帮她弄好假肢的事。”

　　“你让小蝶回房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凌书香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小蝶说道。

　　古正月狐疑地瞅了她一眼，然而想了一想，有些话不能当着小蝶的面说，于是就把小蝶抱到轮椅上推她进房，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想让小蝶在美国装完假肢之后就顺便在那里念书，你说好不好？“

　　“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那不太好吧，没人照顾她我不放心。“

　　”如果你愿意去陪读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可如果你不愿意跟她一起去陪读，我也不勉强你。我准备让她进当地的学校，再联系一个住在当地的监护人家庭，由他们照顾小蝶的起居饮食，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古正月瞬间张大了眼睛与嘴巴。“你放心把她交给一个陌生的家庭来照顾吗？我是不反对你送她出国去念书，但也得等到她成年之后，能够自己独立生活。你别忘记了，她今年只有十岁啊。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再说她的腿有病，你不是不知道，你真的那么狠心要让她去那里念书？”

　　“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送她去寄宿学校，当然我会让她受到最好的教育，得到最好的照顾。在美国，如果有虐待儿童的现象产生，那些处罚是很严重的。所以小蝶会受多大的罪跟苦我是不会担心。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是小蝶的亲生母亲要为她的将来考虑一下，她的那条腿是不可能再长出来了，再怎么仿真的腿都代替不了与生俱来的腿，我要训练她，从小就开始训练！”

　　“你不要说的好像是全心全意为小蝶考虑一样。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跟那个影帝周宏皓日久生情，所以嫌弃自己的女儿有残废会影响到你对不对？我千方百计替你找到自己的女儿，你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抛弃自己的女儿，你真是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她几乎要惊跳起来，“自从小蝶找回来之后，前前后后我花了多少钱给她治病。我这些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我的血汗钱。如果她到国外去念书去生活，我照样要付一大笔钱。装假肢，学费，还有乱七八糟的杂费，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说我抛弃女儿，我要是不要她，早就不给她治病了。这件事反过来也怪你不好，要不是当初你没有看好小蝶，她怎么会弄得这样惨。你自己要好好反省一下吧。“

　　“我早就说过，小蝶就算是我的女儿，她以后不能独立工作，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我能照顾她，她一辈子就住在我家里，由我来服侍她好了。”古正月被凌书香所说的一番话气到了，她大声地喊道。

　　”你要搞搞清楚，你今年多大了，快六十了吧。小蝶才只有十岁而已，等她十八岁，你都快七十了。你能照顾她多久，能照顾她到死吗？你总是妇人之仁，你说我偏见，我是说你才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才对。我现在是训练她尽快独立起来，不要一辈子都依赖别人。我跟你都会死得比她早，难道等我们死了之后，看着她连自理能力也没有吗？“

　　”说来说去，你总是嫌弃自己的女儿。这是小蝶的命，她的命不好。作为长辈的我们，理应好好地照顾她。我不反对你培养她的自理能力，但不是现在，她现在连开口说话都不能够。你让她去国外生活，这让她如何是好。”

　　“妈，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你总是把她当中一个笼中鸟来对待，那自然是不行的。我会尽快订机票让你们先去那边看医生，装假肢，等她学会了走路，才会把她送进学校里去。如果她可以好起来，我是不会计较钱的。小蝶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疼她，不爱她呢。我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