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和一个农民结婚这件事很快会传遍整个县城的,我不能让姜欣雅和心慧她们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后再来问我,所以领完证出来后我立即打电话给姜欣雅,让她们都带上丈夫晚上到千禧酒店吃饭。
姜欣雅在电话里不解地问:“是什么事,还要带上老公?你现在身体好了吗?”
“我身体已经康复了,别管什么事,你们来就行了,你给心慧、李秋桐她们说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到,我就不一一打电话通知了,放心我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我不想再多说怕她再追问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清楚她们知道这件事后肯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但该来总是要来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我宁可她们从我这里以这种方式知道,而我给她们的只是一个她们不得不接受的结果,连怀疑猜测的余地都没有。
我打完电话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事已做完,下面就等着预料之中的结果到来,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我们,我觉得自己象是在青天白日下和所有的人开了个大玩笑,包括我自己。一切都如虚幻,却又是现实。
程少杰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我身边,试探着问我他家里需不需要操办一下我们的婚事,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说:“不用,今天请这一桌子人就是所有的仪式,你想怎么样告诉你的家人这件事你自己决定。这件事由我选时间对李浩宇和程家辉说。你现在去把桌子订好就没事了,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吧,晚上人按时到千禧酒店去就行了”。
他听我这样说很快地应承道:“那好吧,这样也省了很多麻烦”,听他的口气这样安排好象还让他松了口气。我看了看他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知他紧张些什么,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现在我根本没心情在意他的情绪,我知道我要面对的事情并不会少,他对我不说不是我要关心的。
我独自到了丽都家苑,没有丝毫犹豫将房间里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全部用床单包起来全部放到地下室,铺上新床单被褥,换了洗漱用品。做这一切时我什么都不去想,只是一味的忙碌,不仅仔仔细细的擦了地,还将厨房、卫生间、玻璃全部仔细擦过,其实我并不介意这里是否洁净,只是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停下来,我既然下定决心对已决定的事情不再纠结就不再想给自己留余地。一直做的精疲力尽就洗了澡睡了一会觉,手机放了静音觉也睡的很踏实。
醒来时看见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大都是姜欣雅和心慧她们打的,怕她们追问,我没有给她们回电话,到时候该知道的她们都会知道的。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来到千禧酒店,见程少杰已经先到了。他穿了一套崭新的深灰色西装,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他才买的,衣服应该很值钱,穿在他身上也很挺展刮,只是与他的气质不配总象是穿了别人的衣服。我也不再意这个,他这么郑重其事的也好,否则我们俩个都很随意象是真的在和姜欣雅她们开玩笑。
我对程少杰说:“今天只是召集了我最好的几个朋友来吃饭,告知他们一下我们结婚了,让他们知道这回事就行了,如果他们不问什么你就不要说话,问什么你就尽量简单的回答,不用多说话”。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上不了台面,怕说多了话说错了丢你的面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人的”他口气很强硬地说。
我见他话说的挺硬气,就看向他,他看了我一眼就将目光闪象一旁。话说的虽硬但他内心的紧张早已从他拘谨的举止上表现出来。我没有再和他说话,他在人前怎么表现我并不在意,今天对我来说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以这种方式能省去很多的解释和猜疑。
余心慧和丁他们来的最早,心慧见我就说:“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不接,今天这是要干吗?这么郑重其事的请客?问姜欣雅她说她也不知道。依然,你怎么看着这么憔悴,象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我笑了一下说:“就是生了一场大病,才好”。
“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余心慧不悦地说。
我笑道:“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受凉感冒了,所以没有告诉你们省得你们担心,不想弄得大惊小怪的”。
“你现在做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今天在这里请客是为什么?问谁谁不知道”余心慧疑惑地追问道。
我拍了拍她的背把她让到坐位上说:“等一会就知道了”。
正说着话,胡亚丽、李秋桐和庄晓琴两口子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姜欣雅和张民轩是最后才来。李秋桐以前见过程少杰,见他也坐在这里有些惊讶,但以为他也是我请的客人就和他攀谈起来。别的人常听我和李秋桐说程家辉多么优秀,也都知道程家辉住在我家里,听说他是程家辉的父亲也都很友好的和他招呼攀谈,不住的夸他孩子有出息,他教子有方。程少杰一面和她们塔话,一边时不时的看我一眼。而我则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此前我就吩咐过人一来就上菜,所经菜上的很快,没有多少聊天的机会,等菜上来了,我招呼大家吃菜,李秋桐又问我为什么请客,还必须两口子以来,我笑了笑说:“你们等会就知道了”。
姜欣雅笑着说:“不知道你又有出什么怪了?这段时间你吓人吓的还不够呀!”
我笑了笑没有作声,我突然觉得自己这种有些恶作剧的行为,对在坐的这些好朋友有些不公平。可如果我认真的和她们谈这个事,结果不用想都知道。
在情感上我一直觉得命运我不公平,可我不想一味地自怨自哀,我以这种无所谓的方式嘲笑它对我的不公平,我想对命运说:“我已把事情做到最糟了,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你还想要怎么样?”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我不停的招呼大家吃菜,我知道等我的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没胃口吃了,等菜都上齐了,我招呼大家吃了一会菜,让服务员把每个人的酒都倒好后让他们都离开了包间,我端着酒杯也没有起身看了大家圈口气轻松地说:“今天叫大家来不为别的,是因为我今天结婚了”随后指了指身边的程少杰说:“这就是新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我平静地看着大家。没有一丝不回避的神色,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我也无法解释。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听的很清楚我说的话,但都象没听明白一样看着我。姜欣雅惊异地盯着我看了一会象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把手中的筷子啪地放在桌子上,我坦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大家都看着我们俩,想听我们说些什么,但我们两都没有说话。当她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后坐在座位上愣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提起包转身离开了房间。剩下的人看了看我后都避开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碗筷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张民轩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看着程少杰,眼里流露出嘲讽鄙视还略带幸灾乐祸的神情,要是姜欣雅看见他的这副神情只怕会更愤怒,可以想象他回去后有一天会对姜欣雅说:心比天高的林依然都嫁给一个农民,你能嫁给我是天大的福气了,知足吧。
所有的人都沉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丁在愣了一会神后显的兴高采烈,我和姜欣雅在他眼里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女人,此时我竟然嫁了一个比他地位还低的农民,他心里的平衡感自豪感溢于言表,幸灾乐祸的心情掩都掩不住,他端了杯酒想站起,被余心慧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姜欣雅拂袖而去的举动,让他愣住了,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李秋桐张嘴想说些什么,看了看我身边的程少杰,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的老公黄有志不动声色地把酒喝完放下杯子,安安静静地吃着菜。
见胡亚丽端着酒杯不知该不该说些什么的为难样子,我轻轻一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要是吃好了就回吧,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有这么回事,知道你们今天不一定能吃的下去,所以菜点的也简单,百忙之中让大家跑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你们还有事我就不留大家了”。
听了我的话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般纷纷起身告辞,庄晓琴和刘建国站在门前想和我说些什么,我拍了拍她的背对她笑了笑,她看了看程少杰说:“祝你们幸福”就赶紧转身走了。
只剩下我和程少杰时,我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喝着酒,见程少杰在一边坐着看着我,我说:“你不饿吗?吃饭吧,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他没有做声,也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他此时的沉默让我觉得他并不那么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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