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凄厉地哭喊着:“阿姨,我疼,阿姨,我疼”,我握着她的小手,心被纠在一起,我知道医生已经很小心了。我只得轻轻抱着她的头对她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再忍一忍,马上就好”。
我把医生交给我的女孩阴dao内的提取物交给法医小吴说:“你快去送检吧,我把孩子和家长送回去”。
我和杨磊在孩子家中又详细的问了一遍材料,孩子只能说清楚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的是烟t恤衫,牛仔裤,旅游鞋,皮肤有点烟,别的都说不清楚,她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女孩只有8岁,上小学二年级,她是在中午放学路上遇见犯罪嫌疑人的,被犯罪嫌疑人以自己是孩子母亲的同事,带她去找妈妈为名骗到路边一幢未交工楼房的地下室将其强奸。
小女孩被残害的很惨,阴dao被撕裂,目前行走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这件事给孩子心理留下的阴影。女孩的家人很愤怒,但却很隐忍,几乎不到刑侦大队来询问案件的侦办情况。我明白他们希望案件能尽快侦破,但现在更担心这件事会被张扬开,就此会毁了孩子的一生。但这是一个小县城,要想隐瞒住这么大个案子的受害人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因此在办理此案的过程中,大家都除了调查必须讨论,基本上都是三缄其口,默默地忙碌着,大队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刑警队投入全部警力进行调查,案件调查已经十多天了,却没有任何进展,摸排出的六个嫌疑人通过dna比对都被排除。
郑铎望了望窗外已经烟透的天空说:“今天先到这,回去休息吧,这个案子可能要长期办下去了,好在我们手里有犯罪嫌疑人的dna,杨磊和林依然、李华负责这个专案,以后在办案过程中留意有年岁比较接近的犯罪嫌疑人,同时关注其它地区的类似案件,有条件进行串并,涉案嫌疑人的都进dna行比对,狗改不了吃屎,这种人早晚要落到我们手里的”。
高建国阴沉着脸沮丧地说:“现在社会上对这个案件传的沸沸扬扬的,有的说受害的女孩子已经死了,有的说是系列案件受害的不止一个人,连县上有的领导都问我们上报的案情准不准,有没有如实上报案情。前期的摸排我们做的已经很细了,就怕犯罪嫌疑人是流动人口,作案后离开了本地,我们可真的要大海捞针了,上面领导又要限期破案”。
郑铎沉默不语地坐了一会说:“社会上的传闻很多,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他们怎么说都只是猜测。受害孩子的家长可能打算把孩子送到外地去生活,还有什么和受害人有关的工作尽量做完,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受害人。我们的办案人员关于案件的任何情况都不许外传,一是不能让受害人受到二次伤害,二是在将来的案件的审理过程中犯罪细节都将要做为证据使用的,不管怎么说案子不破专案组不能撤,将来在案件侦办中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都要查”。
夜风早已吹散了白日的热气,虽然有凉凉的夜风扑面,但我的心里却觉得烦闷燥热。我很清楚,案子到了这一步以后要想破案就全凭运气了。女孩“阿姨,我疼”哭喊声在总会时不时地在耳边回响,我感到异常愤怒却无处发泄,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这种愤怒转向自己,我把手狠狠的拍向方向盘,手掌的痛疼让绷紧的心得到一丝放松,我颓废地靠在车背椅上,觉得这几天的奔波造成的疲倦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感到浑身无力,可我的脑子却停不下来思想。女孩受到伤害确实让人心痛,可如果犯罪嫌疑人做出更恶毒的事情呢?也许我们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现在犯罪嫌疑人还逍遥法外,他下次做案时受到伤害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越是胡思乱想,越觉得心里烦躁。
我把车开到丽都家苑,停好车不经意地看向我的房间,看见房间的灯竟然亮着,“他回来了”,此念头一起,一股血瞬时涌上我的头。一时间,我全身都有些发木不能动弹,我深深地呼吸着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痴痴地看望着窗口竟能听见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可能是听见停车的声音有人从打开的窗口探头向下望,我看出这个人是程少杰,一种无以言状的失落让我想立即开车逃离这里,可我知道我不能,窗口的人正在望着我等着我。
我在车里坐了半晌调整好情绪才上了楼,我换上程少杰放在我脚下的拖鞋,压抑着心里的不快淡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在爸妈家等了一会,看天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回来,估计你可能会到这里来,所以我就过来了”。
“过来很久了吗?”
“有一会了,你明天休息吗?”。
“不知道”我随口道,没想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前两天不是打电话说让孩子们回来补课吗?你不回去接他们?”
我这才想起明白是周未,孩子们也快要开学了,我把他们扔在临水村都快忘记了。
我不想再说什么,洗了澡躺在床上,我不耐烦地推开程少杰伸到我身上的手。
“怎么了?”程少杰不悦地问。
“没什么,累的很”我没好气地说。
程少杰猛地翻过身坐起身沉默不语,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我知道自己有十多天没见他了,大半个月都没和他发生关系,他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他有需求是正常的。我缓了口气解释道:“这个强奸幼女案费了那么大的劲,一点线索都没有,刚才开会讨论案情大家压力都很大,孩子那么无辜可怜而我们却无能为力,我心里真的不舒服,没有心情”。
程少杰沉默了一会,躺回床上叹口气道:“你一进门脸色就不好,累了就睡吧”。
我知道我的解释只是我恶劣心情的原因之一,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我现在毕竟已是他的妻子,但此时我连敷衍他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此时换做是陈敬德,在这身心俱疲的时候我会渴求他温存的慰藉,我即便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懂我,会很温柔的抚慰我。可程少杰不是他,程少杰现在需要我去慰藉他饥渴的身体。
我真的很累,很快就沉沉睡去。在睡意朦胧中,我仿佛又站在楼下,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看见楼上房间亮着的灯光我心里充满了喜悦,门开了他温暖的笑意就在我面前。
他轻轻地吻着我,手指轻轻的在我身上游动,我想说:“自己好累真的好想他”却感到无力说出口,只是软软地依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温存。他搂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用劲,我也伸手抱紧他,身心俱悦的投入到这久违的激情中。
“宝贝,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真的爱你”听到有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我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在烟暗中我努力辨明自己身在何处。当暂时的迷茫过去后,我缓缓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微微将头侧向一边,眼泪默默流出浸入枕头。
程少杰无声地搂着我在烟暗中沉默良久,他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沉着声音说:“依然,不论你是因为什么嫁给我,但我越来越喜欢你,我真的很爱你,我要让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声音的冷静而执着让我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力量,他很聪明什么都明白,他的冷静与执着让我感到一丝的愧疚。他没有错,他只是喜欢我,他是一个骨子里很傲气的人,他只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这样委曲求全。但我却没有办法给予他同样的回报。
清晨醒来,程少杰已经离开,桌上放着他买来的早餐,他有每天都早起的习惯,房间里已是一尘不染。一个多月前,程少杰把两个花盆里死去的杜鹃花已换成最容易养活的有胡剌花,他说这个花耐旱十天半月不浇水也不会死,适合我来养。花已开了,只是开出的花硬邦邦的跟叶子一样结实,只有花朵浅粉的颜色说明它是花而不是叶子。
我赤脚走过客厅,手指从钢琴键盘上划过,叮叮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窗外早已是日上三杆,艳阳高照。今天是周末,孩子们还在临水村,李秋桐说补课老师已联系好,他们该抓紧时间补习了。我要去把孩子们接回来了,不论这里曾经有过多么美好时光,现在那里才是我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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