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学了,把程家辉和李浩宇送到学校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希望生活就此又能按步就班的走入正规,不要因为黄丽琴的事情受到太大的影响。
我已和李秋桐已通过电话,把黄丽琴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不仅叹于黄丽琴的遭遇,更惊于程家辉的性情,说这个孩子太不一般了,不少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选择了抱怨或者自暴自弃,而这个孩子却选择了承担,他一定是极力想凭自己的努力来改变母亲的母亲的命运。
最后她试探着问我:“这件事对你和程少杰的关系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我说:“这件事对我到没有什么影响,对程少杰的过去我从来没有在意过,那是程少杰自己的事情,他做的孽他自己承担,我们从来就没有好过也不会更坏。我现在只是担心这件事对程家辉和李浩宇的影响,他们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我只想这期间他们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发生意外”。
李秋桐说:“以程家辉的心性,还是能沉住气的,但你也要做好引导工作,我也会找适当的方式和他谈谈”。
我说:“你最好不要提他母亲的事情,他也许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他的自尊心很强”。
李秋桐笑道:“这个我知道,他要是明白他的努力不仅会成就自己的未来也会改变他母亲的命运,他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我也笑了:“这个不用说,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用靠自己努力取得的优异成绩做为武器在震摄他的家人,他们家所有的人都对他敬畏三分,你没看见他和他父亲打架的样子,可以说毫不留情”。
李秋桐惊讶地说:“这太过了吧,再怎么那也是父亲,他们的家教有问题吧?”
“肯定是的,所以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当父亲的有父亲的样,做儿子的才会有做儿子的样,他程少杰现在也算是自做孽的报应”。
“听你的口气怎么象是幸灾乐祸呀?”
“幸灾乐祸到没有,只是在旁观,我可不想跟他们在这些事情上同呼吸共命运,两个孩子才是我要关心的”。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二个孩子考走了已后你怎么办?”
“我现在还不知道,现在暴露出来的事情也许还不是他生活的全部,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走着瞧吧”。
“不会吧?不过要是还真有其它事你怎么办?从以往的经验看,你说这样的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我笑道:“我难道会怕事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你真是心大”。
上班没多久电话响了,小沈把电话递给我时低声说:“是郑局找你,他好象挺生气的”,我缓缓接过电话想了一下感觉最近没有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听着郑铎电话里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是在皱着眉头压着火气说话:“你到张局长办公室来一下”。
我心头一跳,看来真有什么事,否则不会让我到张局长办公室去的,郑铎因为分管我们刑侦,他的办公室我们经常进进出出的,虽然他和张局长办公室都在三楼,但我很少进张局长办公室。上楼的时候思前想后也没想清楚是什么事要让一把手要召见我。
进了张局长办公室看见黄丽琴的丈夫张得柱坐在张局长办公桌边的沙发上,看见张得柱,我忐忑不安的心一下沉下来,脸上的表情也随即沉了下来。张得柱看了我一眼赶紧把眼光闪开,随后有摆出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看向郑铎。我看了张局长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郑铎脸上的那样不高兴,而是带着有些好奇的神色打量着我。
我嫁了个农民,这在清北县本是个天大的新闻,但因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性情清淡,从来不轻易与人家长里短地谈论私人生活,所以人人好奇但只能是好奇,我也任人猜测从不做任何解释。而这次出手去管程少杰前妻的家事,确实有让人些匪夷所思,让局长也感到好奇也不奇怪,否则这样的上访事件他打发到主管局长那里去就完事了,不会让郑铎把我叫到他办公室的。
我站在张局长办公桌前,躲开张局长好奇的眼光,看着郑铎明知故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郑铎见我明知故问,明明这话是问张局长的却对着他说,而且说话的态度不仅没有一丝怯意还带着挑衅,这让他很是有些恼怒,指着张得柱反诘道:“你说找你什么事?别人两口子打架的家事,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怎么带着派出所人到当事人家去找事,还威胁当事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对张得柱这个内心卑劣外表猥琐的男人我本身就有一肚子的火,在东沟村的时候碍于身份不能发作,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我怎么会轻易的饶过他。他之所以要找到局长办公室来告状,无外乎这次我和派出所的人到他的家调查黄丽琴被打这件事,村干部和派出所的人没少敲打他,他肯定觉得失了颜面,今天跑到这里来告状还过是想挽回些颜面,想让黄丽琴和村里的人看一看他张得柱很了不起谁都不怕。
现在有些人就是这样抱着有理没理先告上一状的心态,没理也要狡三分,反正公安局的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要是村里的恶人打他一顿他会悄悄的装孙子不敢吭气,要是碰上警察他就会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种色厉内茬的人我见的太多了。
虽然是郑铎在质问我,但我并没有去回应郑铎而是冷冷地看着张得柱,这个被酒精腌渍的已经糠了的中年男人,身上没有一点地道农民身上的那种结实质朴的气质,可能出门时为了壮胆还喝了点酒,此时坐在那儿身上隐隐有些酒味飘散出来。
我毫不客气地指着张得柱说:“张得柱,什么叫你的家事?黄丽琴是你的老婆你就可以随便打骂吗?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你打自己的老婆也是违法的,黄丽琴现在的伤情鉴定已经出来了,已构成轻伤,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
看见张得柱张口结舌地看着,我稍停了一下心怀恶意地说:“还有,什么叫我们无缘无故插手你的家事?是黄丽琴的儿子报警了我们才去的,我们警察是依法出警调查这个案子的。程家辉不是你的儿子但他是黄丽琴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他维护自己的母亲的权益是他的权利,是他做儿子应尽的责任!”。
我知道没有儿子是张得柱的痛处,所以我故意把儿子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看着张得柱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在抽畜我心里真是快意。
张得柱开始有些泄气随后变得恼羞成怒,霍地一下站起来说:“我打了我老婆咋了!我犯了哪条罪治我哪条罪,有本事你们把我抓起来枪毙了,你们打我、威胁我,我就告你们”。
我冷笑着盯着张得柱说:“张得柱你搞清楚,看见我们民警到你家时肩头佩带的设备了吗?从我们进你家院子到离开,我们都是全程录像的,你信口雌黄诬陷我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可要告你诬陷的,有本事你把你给我们领导说的话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免得将我告你时,你装孙子翻脸不认帐”。
张得柱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晌说:“我没有说谎,那天村长煽了我,还说要收拾我,他是跟你们来的”。
听着张得柱的狡辩我怒火中烧,恶狠狠地说:“那你到派出所去告村长呀?你跑到这来告我干吗?你不敢告你们村长,来告我?你觉得我们警察好欺负是不是?张得柱,我告诉你,你们家的事我们警察管定了,这次黄丽琴不告你是她还念在曾经的夫妻情份,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如果你再敢打黄丽琴,我们警察不会煽你也不会威胁你,我们将依法制裁你,咱们老帐新帐一起算。”
看着张得柱灰头土脸地坐下,我觉得自己气还没消,恨不能上去踢他两脚,但我知道这也只能想象一下解解恨。
我停了一会见大家都不说话,觉得站在这也没必要了,就看了看郑铎说:“还有别的事吗?”
郑铎看了看我,把眼光转向张局长,张局长将身子靠在椅背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和郑铎,对我说:“你先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我走出办公室,听见后面张局长的冰冷而客气的声音:“你把这位同志带到你的办公室,给他普普法。。。。。”
我缓步走下楼,刚才虽然在口齿上胜了张得柱但心里很沮丧,张得柱到这里来告状能不能告赢都不重要,他来了就赢了,这样他就可以回去向村长向黄丽琴宣布他的胜利“他把警察告了”,他又站了上风。遇上这样的无赖不知道今后黄丽琴的日子会怎么样?只怕会过的更艰难。
这样以来程家辉又该怎么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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