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在,我花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周未静谧的午后,我坐在地板上靠着他的腿一起看《音乐之声》,这部电影我已看过几遍但百看不厌,看到电影里主人公姿态优雅的在弹钢琴,我羡慕地说:“会弹钢琴也是一种享受,将来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自娱自乐”。(看最新章节请到:)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会弹吗?”
“不就1、2、3、4、5、6、7吗?只要学那有学不会的,只不过我们小时候没有那个条件而已”我不以为然地说。
他觉得很可笑,低头拍了拍我的头说:“除了这个梦想,你还想有什么梦想?”
“象她一样站在青山绿水间唱歌”我指着电视里正在绿色山坡上边唱边跳的主人公说。
“那好,找个时间我们去山里旅游一趟,你想怎么唱怎么跳都行”他笑着说。
我扭头看着他说:“我们现在就去吧,现在山里正是草木茂盛百花盛开的时候”
他笑了笑顺从地说“好,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晚上回来吗?”。
“回来,我们只是去山里兜兜风,从清南公路向南走二十多公里就进山了,一路上风景很好”我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
从清南公路一直向南走,走了近十公里后,我指着一条下坡的岔路说:“从这条路沿着玉溪河河岸走,这条路的风景非常好”。
玉溪河河水不大,但河床非常宽阔,不知是多少年冲刷出来的河床布满鹅卵石,清澈的河水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间穿行,宽阔的河床西面沿河是绵延的山峦,东面是宽阔的平原。由于河水常年的冲刷,宽阔的河床低于平原很多,沿着玉溪河东岸是一条进山的柏油马路,路东平原上的村子叫临水村,进山前一路上都可以远远的看见村子里掩映在树丛中的房屋,再往里走不到十公里所有的树木房屋都不见了,只是看见长满绿草的轻缓起伏的山丘,草是浅浅的,只是绵延无尽的绿,越往山里走这绿越深。吹进车窗的风吹散了夏日的炎热带来了越来越多的凉意。
看见路边有一条通向山丘里的土路车道,他把车开离了主道沿着这条土路向绿色的山丘里开去,车在曲曲弯弯的山丘间行进,两边是一色绿浪一样的山丘,仿佛无边无际绿色的海洋,走了约三、四公里我们停下车。
一下车,满眼的绿、清凉的风就扑面而来,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我们下了车向旁边的一座山丘上爬去,山坡很缓,轻轻松松的就登上了坡顶,四下望望,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绿色山丘,如果不是有这条车道指引,人会很容易迷失在这绿色的海洋里。
“这些山丘上为什么不长树?”他望了一下四周问。
“可能是这里雨水少,你看这里的草长的都不高,往山里走雨水越多草越来越茂盛了,也有树了,你看那边山上不就有树吗?”我指着远处的南山说。
“看着也不是很远,差别就这么大!”他感叹着说。
“望山跑死马,你看着近,走起来就不近了,现在是有车了,过去没车时可是要骑马跑一天的”我看着他笑着说。
他伸手揽着我迎着微微吹来的山风望着远处说:“真的很喜欢西北大地上的这种苍茫、高远和辽阔,可以让人忘记很多烦恼,人们是应该多在这些大自然里走走,心胸也会变的开阔”。
我看着远处的群山笑了笑偏头对他说:“‘望峰息心,窥谷忘返’的确可以让沉溺于俗事的人暂时忘却很多烦恼,但生在这长在这里的人们心里根本没有你们的那些烦恼,没有什么需要忘记的也就没有你这么多感叹”
他大笑道:“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们不在我们的名利场中自然没有我们的烦恼,但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他们的烦恼呢?”
我靠在他怀里神思悠远地说:“我在这山里的派出所也呆过二年,山里的人看着比山外的人木讷,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他们本性里有世世代代山里人积淀下来的沉静,如果没有外界的纷扰,他们春种秋收,跟着大自然的节奏很安静的生活着,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烦恼。可一旦受了外面世界的诱惑,他们即不安于山里的生活又无法真正的适应山外的生活,烦恼才会来了”。
“那你说他们是受诱惑好还是不受诱惑好?”他探究的看着我说。
我移开眼光微侧身,背头靠在他肩头前说:“我不知道,可能要因人而异,有的人会因此而找到新的生活方式,他一生就会重新书写,有的人也许会即不甘于过去的生活又不知如何面对外面的生活,他的一生会在这种纠结与彷徨中毁灭。如果是我,我不会刻意的去选择改变旧有的生活,但新的东西已经来临我也不会逃避,我宁愿面对它经历它的诱惑,也不愿自欺欺人无知无觉的生活,我不害怕”我静静地说。
他在身后搂紧我,额头顶在我的头上默然不语。我静静的望着远处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那皑皑白雪在这炎炎夏日也散发着晶莹清冷的光。
“依然,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伤害你,我真的想让你快乐些让自己快乐些,遇见你让我有种很多美好的时光都在毫无意义流失掉的失落感,所以我不想错过”他在我耳边喃喃地说。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只是你的事。”我轻轻一笑说。
我不想把我们这次出游搞的这么伤感,我过去根本没有打算把我们的关系提到这样的高度来讨论,我们一开始就知道结果,所以从来不去触及这个话题。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笑着看着他说:“好了,我们继续走吧,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这才看到草,花和树都还没见呢!”
他搂着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说:“好,我们继续走”。
车驶上柏油路,前面的道路在越来越绿的山丘间蜿蜒盘旋,在曲曲折折的路上不知道前面拐弯处路会伸向何处,他突然伸出右手手紧紧的握着我的左手,我看着他反手握着他的手片刻后松开,轻笑着说:“专心开车吧,这可是山路,出了事别人还以为我们恂情呢!我可想着我们俩人都好好的”。
他看着前面的路笑了笑,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就一直默默的开车不再说话。
越走山越高,渐渐的路两边的山上有了灌木、小树,又爬上一个大山坡就是山顶,看见远处是一片开阔地,靠着远处山脚的就是玉溪河,我们沿着迂回盘旋的山路向山沟里行进,在半山腰的路边看见一个小小的加油站,加油站后是一个山坳,挨着加油站不远有一户人家,门前扎着围栏,种了不少花,此时正开的灿烂,有几只漂亮的大公鸡在加油站附近不紧不慢的徜徉着,还有老母鸡领着小鸡在围栏边的草丛中觅食。
“在这停车吧,我们在这附近去转转看看”我说。
他把车停在加油站旁边,我们下车四下望望,路上鲜有车辆过往,山沟里远远的可以看到有个村落,我知道前面不远处还有个岔路口,往里走还有几个村,再往深山里走还有几个煤矿。
听见有车停下,有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出来,问是不是要加油,我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他笑着说:“车都停在这了,多少也加点油吧!”
他摇头笑了笑说:“好吧,那就加满吧”。
他们在加油,我走到那幢房子跟前,看着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大园子,有位老妇人正在地里干活,我就走了过去,老妇人感觉到有人走近就直起身来,我拉开围栏门走进园子,见里面种满了各式蔬菜,西红柿、辣子、茄子、芹菜等等,我走到老妇人跟前,见她手里抓着一把杂草。
“你们种的菜真好,绿油油的,比在街上卖的菜好”我对老妇人说。
“我们种的菜用的都是牛羊的粪肥,从来不上化肥的,当然比你们在街上买的菜要好了”妇人笑着说。
我看这个妇人十分的朴实,也觉得很是喜欢:“你们种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这里只有我和老伴住着,这么多哪里吃的完,经常过往这里的司机喜欢我们种的菜,每次路过都要买些回去,所以我们每年都多种些,一些部分自己吃,一部分卖”。
“你们除了卖菜还卖什么?”我问
妇人奇怪地说:“我们这只有菜可卖,没有别的了,噢,还卖汽油和柴油”
我一听自己也觉得可笑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野蘑菇、阿蘶之类野山货的?“
妇人也笑了道:“没有的,这里只有我们老俩口,他要看加油站,我要种菜还要喂鸡喂牛、羊,没有时间进山里去采那些,我们吃的蘑菇也是别人从深山里出来带给我们的”。
我看着在围栏外跑着的那些漂亮的大公鸡问:“你们的鸡卖吗?”
“公鸡我们卖的,可我们的鸡卖的贵”妇人说
“这么漂亮的鸡应该卖贵点”我笑着说。
妇人听我这么说也笑了:“还没听买鸡的人这么说过,别人听说贵都要讲价的”。
“那你降价吗?”
“不降”
“那别人不就嫌贵不买了吗?”
“不买就算了,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么漂亮的鸡怎么能便宜就卖了呢?我这些鸡哪个都养了一年以上的,不过一个不卖也不行,卖了心里又舍不得,自己养的都养出感情了”妇人说。我笑着看着老妇人,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她指着一个羽毛金黄的有些发红的大公鸡说:“这只鸡我都养了三年了,多少人都看上了,可给多少钱我都不卖的,还有只黑毛的,你没见那只才漂亮呢,羽毛就象缎子一样”。
“如果我想买你给我卖哪只呢?”我笑着说
“除了那两只,其余的你可以随便抓”妇人道。
看见他和加油的老人也走进了菜园,我就对他说:“我们在这买只大公鸡回去好不好?”
他看着我笑着说:“你是打算拿回去养还是吃?”
“养是没法养,只能是吃了”
“爆炒辣子鸡吗?”他哧然笑道。
我笑着瞪他一眼,想了想对妇人道:“阿姨,这样好不好?我们在你这里买只鸡,你给我们做好,我们在你们这里吃晚饭行吗?”
“你们是准备去哪里?什么时候来吃饭呢?”妇人显然是很高兴,我觉得她不仅是因为卖出了只鸡,更因为有人留下说话,终究这是个寂寞的地方。
“我们是出来游玩的,我们去爬山”我指了指房后的山说:“从山上回来在这里吃饭你看行吗?”
“那好,正好我中午发了面准备蒸馒头的,不过你们可要早点下山,山里天黑的早,下来晚了路不好走”妇人道。
“那就谢谢了”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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