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雅这边和李律师应酬完,又端起酒杯对着“四个金”的陈老板说:“陈总,今天很高兴能请到你,黄总经常说你才学不凡,而且写得一手好字,我可是钦慕的很,希望有机会能欣赏一下”。<..>|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姜欣雅长的白净高挑,五官是那种一眼望去就很吸引人的漂亮,特别是一那双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你时就像是在跟你说话,但更多的时候这双眼睛里透着的是精明、傲慢。李秋桐说我和别人的距离是刻在心里,姜欣雅和别人的距离是写在眼睛里。此时,姜欣雅眼里闪着的是热情的光,说话的声音里竟有丝丝甜意。我有些诧然地望了望姜欣雅,刚才她和李律师说话时也没有这份殷勤。这时黄老板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姜律师是清北县有名的律师,这里人熟地熟,日后陈总厂子里面有什么法律上的事姜律师就可以帮忙的,姜律师给我的厂子解决了不少问题,能干的很呢!”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眼光在他们三人间转了一圈心里想:姜欣雅今天摆这个场子到底有几个事要办?这时只见陈老板手拿着酒杯与姜欣雅碰了一下说:“好呀,我们厂里正准备聘个法律顾问呢!要是姜律师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厂合作”。姜欣雅此时满脸放光,热切地说:“谢谢陈总看的起,陈总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厂的事做的让陈总满意的”。陈老板点点头,微笑地看着姜欣雅说:“你明天去和张副总联系就行了,有什么条件你和他谈”。我现在才明白,姜欣雅今天摆这个场子的目的在哪里!什么省城的名律师!什么法院的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公安局刑侦、治安的现管!刚才她不停吹捧这些人,都是在为这笔生意造势,也难怪姜欣雅能挣上钱,不服都不行。也许这笔生意容易的有些出乎姜欣雅意料之外,一向说话做事很讲分寸的姜欣雅有点张了,对着那个陈总大献殷勤,两眼不停地向他放电,言谈间俨然已成了他的下属,开始建言献策了。我一看姜欣雅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的任务基本完成。虽然一开始没有找着重点,但那也不能怨我。我也累了,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从卫生间出来,在镜子前用餐巾纸试了试脸上的油光,不想进包间再去应酬,就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准备到一楼的大厅里坐会,在楼梯口碰到不知什么时候溜出来的郑铎。郑铎拿眼睛专注的上下瞄瞄我说:“你今天怎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很呀!今天看着斯文的很不象你,你今天演的是那一出?打扮的这么漂亮想干吗?”我知道郑铎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有些生气地呛他道:“我漂亮你是今天才知道吗?我已经漂亮几十年了!我演啥了?我只不过是穿了件新衣服而已!我本身就是淑女,穿着雅致我自然应该举止斯文了,不行吗?你哪只眼睛又看着不舒服了?”郑铎歪嘴笑道:“现在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在酒场上的表现和新衣服有关系还是和人有关系?不要把你的心思推到衣服上去好不好?刚才装成那样不是因为那个律师?我又不傻!衣服不一样人的言谈举止就不一样了?”“心为形役你懂不懂?人的言谈举止就应该和自己的衣着打扮相匹配”我瞪了他一眼强词夺理道。“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该不会又让我回去查字典吧?你今天和那个李律师吊了半天书袋子了,看来你和他真是有共同语言呀?在我面前怎么没见你那么斯文过!”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明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懒得理他和他分辨,就气哼哼地说:“你听不懂就不要在那瞎想,赶快回去喝你的酒去吧!”郑铎见我真的有些生气了就吡着牙笑了笑进了二楼卫生间,我下到一楼,到了休息区,见休息区沙发上已坐了几个人,不想过去凑在一起,反正也坐了半天,就走到大厅一面装饰墙前,看整个一面墙上面草书着唐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一般这种地方用岳飞的《满江红》和李白的《将进酒》的多,用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的倒不多,张若虚的这首诗我也十分喜欢,‘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曾经那么爱这些诗词,那是多少年前少女时的情怀,曾经以为那所有美丽的诗篇都是为自己的爱情所写,以为自己的爱情也永远会如春江花月夜一般美好,江流绕芳甸,明月照花林。可世事难料,以为完美无缺的爱情最终却虚化成一片悠悠而去的白云,闲潭里的落花。吴天扬离我而去后每看到这些优美绚丽深情款款的诗词心里总是无由来的一阵伤怀,已多少年不愿细看这些婉约伤情的东西了!此时在这灯红酒绿的场合看见不由的内心涌上了一种无以言说的孤寂寞落。吴天扬,已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可是不论多久没有想起他,我一生的命运终是被他所改变。这十几年大好年华的荒芜怎不令人唏嘘,良晨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那曾经姹紫嫣红开遍的青春岁月,都付与了那断井颓垣。突然觉得身边站着一个人,蓦地转头一看,不知“四个金”的陈总何时站在我旁边。“你喜欢这首诗?看的竟这么入神”他淡淡地笑着问我,眼里已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话虽是询问,却没有探究的意思,到象是有一种了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旋即我就淡淡地笑着说:“我更喜欢写这首诗的人,不知道是怎么的一个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有这样大的心胸,这样深的情怀”。“孤篇盖全唐,难怪让人赞赏钦慕,不过这文人墨客,有时最好只见其文,不见其人,若真见了,不知和现在见了想象和现实判若两人网友有没有什么不同呢?”他浅笑着说。听他如是一说,我也渐渐跳出刚才伤感的情绪里,叹口气仰脸轻轻一笑道:“的确,也许有时见了会很失望,但一生若能真的遇见一个值得遇见的人也不负此生,只怕现在世上已没有这样的人了”。听我这么说,陈总侧脸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探究的神情,我扫了他一眼,想着刚才自己的话里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让他探究,不知他在想什么。听着传来一阵《春之声》圆舞曲的声音,侧耳细听了听是从一楼右边ktv区专来的,酒店一楼右侧过道两边开的是ktv包厢,上楼楼梯口处是酒水区,酒水区旁边是一间小型的舞厅,大多时候是成群结队的年青人在这里跳迪斯科的地方,今天可能没有人包场,放的是则是这么轻柔的《春之声》圆舞曲。“现在还有舞厅放这样的曲子?”我笑着说想借此转移刚才的话题。“过去跳支舞?”陈总邀请道。我诧异地看着他,我和他并不熟悉,这个邀请有点太冒昧了,不禁脱口道:“为什么?”“林和霖都可能三百年前是一家人,你怎么知道我一千三百年前不姓张呢?”他满眼笑意地说。我哑然失笑,觉得这个人挺风趣的,点了一下头,随着他进了舞厅。他的舞跳的很好,我随着他的舞步在舞厅里轻轻的滑动旋转,自然合拍象是早有默契的舞伴。在这个小县城,现在已很少有人这样跳舞了,出来玩就是在ktv里不论好坏一阵乱唱,发泄自己的情感。《春之声》后紧接着是《蓝色多瑙河》,我并不精通音乐,但这些舞曲是过去和吴天扬在一起时经常跳的,耳熟能详。陈总低头俯在我耳边说:“你的舞跳的真好!”我没有回应,吴天扬也爱这么说,那时他搂着我在舞池中央旋转傲视着周围羡慕的眼神,这是他最为得意的时候,那时陈一骁、乔其东、郑铎他们都不会跳舞,他们后来会跳都是我教会的。那时我的美貌我的舞姿曾让吴天扬深以为傲,他说:“轻舞飞扬,我心依然,能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轻舞飞扬,我心依然”,遇到吴天扬是我这一生最不堪回道首的事。如今我已再没有满头的长发,飘逸的白裙,我已不再是过去的林依然。曲终人散,芳华已逝,岁月的蹉跎不禁让我沧然欲泣。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眼泪却不听我的指挥,舞厅里只有我们二人,连服务生也没有,我把脸转向一边,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只是克制着自己不要啜泣出声。他把手从我的腰上移到我的背上,将我拉近靠着他,又将我的头按到他的肩上,低头在我的耳边说:“我只是这里的过客,不要紧,没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