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管理砖厂的朱玉国知道我们把砖厂又转给了董其光非常不满,找到家里来问个究竟。他完全可以在砖厂和程少杰理论的,但他可能认为这件事是我拿主意的,所以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事。砖厂这么赚钱傻瓜都能看见他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转出去。我没有说董有光他们往公安局写检举信的事情,只是说我们当初从董其光手里包下这个砖厂是因为董有光赌的欠帐太多确实没法经营了才接手的,现在董有光手里有钱了想把厂子要回去继续经营,这本身就是他承包的厂子,让给他也是应该的。
朱玉国跳着脚说:“天下还有这样的事,现在砖厂这么红火,一年少说要挣百八十万,你们就这么轻易的还给他!他董有光这么嗜赌,挣再多的钱也会输光的。这两年砖厂在你们手里,你们家的人都很厚道,对干活的人又好,不但工资按时发,还时不时有奖金,出钱给大家买保险、改善伙食、改善生活条件,大家都挺喜欢你们的,也愿意在厂里继续干下去,我连一家老小都搬过来了,你们这一撒手,厂子又到了过去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大家在这里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只能说:“一起相处了二年,我也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是个干事情的人,但事情已经定了,也只能这样,即便我们不再承包这个砖厂了,但我们和你还是朋友。虽然砖厂以后由董有光经营,但这两年砖厂的效益不会太差,你还是继续在厂子里干吧,对董有光的为人你很清楚,所以你才会有办法维护好给他干活的兄弟们的利益。你若真的一撒手,说不定以后给董有光干活的兄弟们真有可能被他坑了呢”。
朱玉国看看我,叹了口气说:“你若真的肯为那些干活的人想,也不会把砖厂转给董有光了”。
程少杰拍了拍朱玉国的肩膀说:“老朱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也不要再多说了,砖厂转给董有光他接手干也到明年春天了,这天马上就要凉下来了,我即使明年不干了今年砖厂工人的奖金、福利我不会少的,你也不要生气了,我也是没办法,走吧,我请你喝酒去”。
朱玉国见没法改变我们的主意,只能垂头丧气地说:“算了算了,随你们吧”。
临出门时朱玉国要也我一起去,我摇摇手说:“两个孩子就要高考了,我要在家里陪着他们学习你们去吧”。
砖厂转了出去,周围的人都觉得我们脑子进水了,连乔其东都有点为我们惋惜,问我是不是郑铎给我压力了,我笑着说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有点幸灾乐祸,乔其东嘿嘿笑道:“这就是领导,见不得穷人过好日子,看来他有点妒嫉你了”。
我哈哈笑道:“让他妒嫉去吧”。
外人都这么上心,这件事肯定会在程家引起不小的风波,公公、婆婆自然是有想法,但他们一直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但我知道他们会私下和程少杰沟通,他们会听儿子话的不用我这个当媳妇的再去解释,而且我想信程少杰说什么他们都能听进去,在他们面前程少杰的公信力比我强。所以当程艳玲愤愤不平地打电话质问我凭什么做主把她哥的砖厂转出去时,我只说了句:“问你哥去”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程少杰对我说不要和程艳玲一般计较时,我知道程艳玲肯定又同他理论去了,并把我挂她电话的举动洗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
“艳玲就是那种直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程少杰看似不经意地说。
“她只是脾气直吗?她是心里想法太多吧!我又不傻”我不以为然笑道。
程少杰沉默不语,程艳玲对我的心结,程少杰不是不清楚,现在可能已经是愤怒已极了,因为涉及到很多钱,所以他也明白在我面前去粉饰没有意义。
即使知道她对我的看法,我也没有要去和程艳玲真的较劲的意思,对我来说真的没有那个必要,我和她根本不是在一个频道交流的人,她只是家人,她存在于这个家庭中,仅此而已。
我看程少杰沉默不语就说:“行了,对我和程艳玲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挂她的电话是不想听她说更多不中听的话,说出去的象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都难,不管她想说什么,我没听到就当是没说,省得日后见面尴尬,心结越结越深,我和她保持距离不是因为怨恨她,而是为了客客气气相敬如宾的在这个家里相处,毕竟她是你们家的人。”
“照你这么说,你不搭理她是为了处好家庭关系”显然程少杰并不理解我的这番用意,
“你听说过敬而远之这句话吧,我对她敬而远之虽然不会把关系搞的更好,但也不会更差。我没觉得非要刻意去拉关系是什么好事,反目成仇的都是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和她勾肩搭背地成为模范姑嫂,但也不会撕破脸皮成仇人,随她去吧,再深的心结时间过去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程少杰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你真的不在意程艳玲对你的态度?”
我笑了笑说:“我真的不在意,大人不记小人过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程少杰不以为然的转过身关了灯说:“你看不起程艳玲”。
到了十一月下旬,天气更凉了,地里的庄稼也早已收完,程少杰每天出去打打草天黑前就回来了,休息日李浩宇喊着要去我没有同意,让他专心学习。
程少杰在一旁怂恿说:“学习又不在这一天两天,今天天气好田野里气秋高气爽,让他们出去活动活动吧,每天出了教室就是进家跟坐牢一样,男人就要经常活动活动筋骨才精力充沛”。
其实我也想放他们出去撒撒欢,但又怕李秋桐知道了说我对他们放任自流,到这个时候还不知轻重由着他们出去跑。听程少杰在一旁撺掇,李浩宇又过来摇着我的胳膊撒娇道:“求求你,求求你”。
我看了看程家辉,见他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就点头同意了,只说让他们早点回来。
说来也奇怪,虽说当着李秋桐的面我对当前学校教育学生的方式经常提出批评,可是在心里我还是挺怵她的,我常常想这都是因为李浩宇少的可怜的分数,让我的教育方式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结果。
我们虽然把砖厂转了出去,但旁人都知道这两年我们承包砖厂挣了点钱。刘建国和庄晓琴来找我们,说他们物流公司现在正在给一个新出煤的矿拉煤,这个矿开的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出煤,现在煤矿老板因为欠外面的钱太多,工人的工资也欠的太久,工人都要罢工了,所以他急着要用现金,打算用以后出的煤还钱,煤价给的很低。现在有一个老板愿意出钱,但把煤价压的太低,煤矿老板不太情愿意,他们知道这个信息以后想自己做,但资金不够,来找我们问我们愿不愿意参与做这个生意。
程少杰听他们把情况一说,眼光灼灼的望着我,我想了一下问:“他要先付多少?”
“五百万”刘建国说。
我说:“五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是筹不到,你们想签多少吨?销路有没有问题?”
刘建国说:“我们想签的越多越好,销路没问题,我们公司有车长期给县里的电厂拉煤,只要我们把煤订下来,可以让别的拉煤车拉我们的煤,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需要煤的地方很多”。
我说:“既然销路这么好,资金回笼也快,你们想多订也不是问题呀”。
庄晓琴说:“我们主要是给电厂拉煤,以前都是挣运输费,电厂是一个季度结一次帐,有时还拖延,我们订的煤除了预付这五百万元外以,拉的煤的运费都要付现金,所以占用资金量大,这五百万元只是一部分”。
“这笔生意是不错,但一次付五百万风险太大,现在卷钱跑路的老板太多”我说。
“跑路到不会,这个煤矿刚出煤,老板不可能放下不要的,我们现在是签的越多挣的就越多”刘建国说。
我说:“那好吧,你们尽量多签吧,我一个朋友是电厂的法律顾问,我给她说一下看她能不能协调一下尽量快点给你们结款”。
姜欣雅听我说要让她给我帮这忙,冷笑着说:“你这么清高的人也开始染指做生意了,嫁鸡随鸡,你应该去种地呀!”
“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去种地,我觉得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挺好呀!”我回敬道。
“好,你喜欢去种地,我看你能种些什么出来!”
姜欣雅虽然话说的惨,但她还是去找了电厂的老总,把结帐的事情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程少杰和刘建国商量派一个人住在煤矿,监督每天出煤拉煤的情况,程少杰自高奋勇的说自己要到煤矿上去,刘建国和庄晓琴负责运输和结帐。
和刘建国庄晓琴他们做的这笔生意很顺利,程少杰很是有点小兴奋,钱比他种地来的容易,也比他烧砖来的容易,他多少有点飘飘然了。我警告他不许在孩子们面前提生意上的事情,最好不也不要向外面张杨。程少杰点头答应,但我知道这是藏不住的事情,早晚别人都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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