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最近老是头晕、恶心、乏力，她到镇医李先生那里诊病，被对方告之，她又怀上了。李先生送了张氏一包保胎药，叮嘱她多注意身体。张氏谢过，在心里盘算晚上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牛，她刚走出李先生的家，就听见镇外面的喧哗声，说阿牛杀人，被捉个现行。她跟着这些人走，没多久就看到村民捆绑着阿牛当众游行。

　　“不会的，阿牛不会杀人！”张氏拦下游行队伍，轻轻抚摸着阿牛的脸，对着众人哭泣。

　　“阿牛杀人是我和吉儿亲眼所见，你快让开，我们要去找镇长！”

　　莫天明带着李先生去了一次凶案现场，确定张谋已死，他亲自为死者盖上白布，指示下人尽快联系镇外的警察，将嫌疑犯阿牛绑起来。

　　永兴镇今晚，灯火通明，莫天明示意大家安静，他指着阿牛问：“张谋是不是被你所杀？”

　　“没有，我没有杀人！”阿牛矢口否认。

　　“那你说说，为什么都说是你杀的？你怎么会在现场？”

　　“今天是我儿子生日，我提前收工回家，经过他家，想起我以前经常欺负他，所以想请他回家喝酒，大家做个朋友，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他死了……”

　　“我和吉儿看见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镰刀，人分明就是他杀的，他还想杀我们灭口，幸亏我们跑得早，不然今天就会有三具尸体。是吧，吉儿？”

　　古吉被父亲叫醒，连忙点点头，说：“没……没错，他……他还想……杀我们。”

　　“阿牛为何要杀张谋？”

　　“张谋不是好东西，他经常调戏张寡妇，即使张氏嫁给阿牛，他还有非份之想。我亲眼见过，张谋趁阿牛上山期间，偷偷潜入阿牛哥，和张氏拉拉扯扯。阿牛一定是因此生恨才痛下杀手。而且阿牛也有前科，我查过他的背景，并不是他所说的避难，他是因为过失伤人，怕承担罪责再出逃的……”

　　“我没有，我没有……”阿牛不解地望着妻子，他从没听她说起过张谋调戏她的事。

　　吴掌事摇晃着手中的拐杖，说了一句“要查清楚，不要错怪了好人！”就转身离去。

　　“张氏，是否真有此事？”莫天明把矛头指向张氏。

　　张氏低头不语，莫天明厉声追问：“张氏，你回答我，是不是？”

　　张氏默默点了点头，在场人一片哗然。莫天明头痛发作，生气地说：“永兴镇百年清誉就是被你们这群人玷污的，来人啊，把阿牛关进祠堂，好好看守，直到警察过来！”

　　散会后，阿牛被关进祠堂，半夜时分，张氏恳求守门的两名青壮年，塞了好多东西才得以进去。阿牛见到妻子，把头转向一边不愿理她。张氏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割开阿牛身上的绳索，把刀递给他说：“你快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阿牛不动，沉着脸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张谋有没有偷情？”

　　“没有，绝对没有！”

　　“要我怎么信你？你当初能和我那样，现在也能和张谋那样，你走吧，不要理我！”

　　张氏摸了摸肚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看了一眼阿牛，然后无奈地离去。

　　没多过久，阿牛潜逃，收到消息的古复生带着村民紧追，把阿牛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退，阿牛踩着坚岩砾石，对着众人说：“你们这是想逼死我，是吗？我阿牛之前一无是处，但现在我已改过自新，没伤过人，更不会杀人。我没杀过张谋，你们不要逼我……”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阿牛，你还是跟我们回去，等警察断案吧！”莫天明试图规劝。

　　“回去？让你们继续冤枉我？我现在要看清楚你们的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阿龙转身一跃，跳入悬崖。

　　莫天明头痛不已，他指着空空的悬崖，连说：“作孽啊！作孽啊！”

　　阿牛头七那天，古吉在外面小解，还未尿完，他就惊慌回家，钻进被子里，脸色苍白，全身发抖。父亲古复生问其原因，他惊惶失措地说：“我看见阿牛了！我看见阿牛了！他回来报仇了！他回来报仇了！”

　　古吉从此患上疑神疑鬼的毛病，古复生扶着儿子去李先生那里诊治。李先生详细检查了一番，问道：“我开的那几副药都吃了吗？”

　　古复生点头。

　　李先生摇头叹息，说：“这些日子一直未见好转啊，吉儿是惊吓过度，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我怕是治不好他了，你们回去吧！”

　　正逢张氏过来取安胎药，看着她突起的肚子，莫天明瞬间明白了她来此的目的。待张氏走后，他对李先生小声地说：“她肚子里的胎儿一定是孽种，留不得，她下次来，你要这样做……”

　　吴掌事远远地就看见古复生指着张氏对李先生窃窃私语。他慢悠悠地晃动拐杖，几十米的距离花费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李先生察觉出吴掌事是来自己家，他立刻出门恭迎，扶吴掌事坐好后，他问道：“您老最近哪不舒服？”

　　吴掌事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先看看！”李先生拿出听诊器，正欲检查，被吴掌事拒绝。

　　“不是我的心，是你的！”

　　“我的？”

　　“对！刚才古复生那小子一定对你说了什么话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不是好话……”

　　“您真神！我不敢瞒您，古助理刚才对我说，张氏的胎儿是留不得，让我把安胎药偷换成滑胎药，下次她来时给她……”

　　吴掌事举起龙头拐杖，重重地打了李先生一下，厉声说：“不要老想着怎么害人，医生是用来救人的。不要再作孽啦，会有报应的，下辈子会还的……”

　　“是！是！”

　　吴掌事起身要走，李先生立刻搀扶，送其出门。吴掌事挥挥拐杖，说：“回去吧，别送了！记住，人在做，天在看！”

　　李先生点点头，转身望向药柜，柜上放着扎好的安胎药，柜子里的最下面放着的是滑胎药。到底该怎么做？他笑而不语。

　　张氏依旧会按时取药，古复生在暗中偷偷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并未发现她有滑胎的迹象。他上门找李先生，知其被吴掌事所劝后，他警告道：“吴老头还能活多久？得罪我，日子有多少不好受，你心知肚明吧！你要是再敢逆我意，你休想在镇上立足。”

　　阿牛死后，张氏日子过得清苦，吴掌事经常资助她，每次上门，小牛儿就会在他腿边转。吴掌事总会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糖纸，给小牛儿吃。张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吴掌事走时总会再三叮嘱她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