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随风把我奶奶带走了?”赵德子听到消息,一下子炸了。
“你想怎么样?抓我奶干嘛?有种冲我来”电话那么声音开始咆哮。
顾随风接到电话,和他料想的一样。
只听见他冷冰冰地说“十年前,你来抓过我对不对?可惜没抓到。”
“你小子眼睛还挺尖嘛,那又如何?你先放了我奶。”
“你去自首,然后供出林玉琼!”
“不可能,哈哈哈哈。”那边是大笑的声音。
“那你别想再见到你奶了!”顾随风挂了电话。想不到顾随风来的是这一招。
没有几分钟,电话又进来了:“我可以去自首之前林玉琼买通我去打你,但是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告倒她?她知道我去自首背叛她的话,以后出来肯定会对我和我奶奶不利,而且,这件事你告林玉琼,是没有结果的,她可以推脱得没有任何干系。”
顾随风苦笑一下,他也知道,赵德子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他进去坐那么十几天牢,又能如何?
“你奶奶冻疮很严重,我知道你腿骨折,行动不变没有来看他,她差点冻死在家里。她现在不能自理,我找人帮她看好病,会送她到乡养老院。”
那边沉默了许久,“顾少,我之前这样对你还帮我,我,我不是人。其实,很多年前,是林老爷子叫我去打你的,对不起......”
顾随风不言,电话那边继续说道“过去的事我没办法弥补,我帮你潜伏在林玉琼身边,如果她再想对你不利,我会告诉你。”
挂了电话,顾随风对强子说:“下了高速后休息一下。”
车在小镇在路边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街边的老房子改造而成的门面,木地板,传统的雕花家具,进了门,小小的庭院里是佛手和松树盆景。这里远离大城市,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他们走到里间,在靠墙的位置的小圆桌边坐下,里面烧的炉子烘得房间热腾腾的。
“请问点些什么?”一个围着围裙的微胖女子过来点单。
顾随风打开菜单看了看,“两杯拿铁,一杯奶茶。”
“我也要拿铁。”
“你不是最爱喝奶茶吗?”
我摇了摇头,“想尝尝苦中带甜的滋味。”
他原本悲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两杯拿铁和一杯焦糖玛奇朵吧。还有蔬菜沙拉,火腿三明治。她喜欢喝甜的,多加点糖。”
古凌云听得专注,那一双眼睛分外地乌澄晶莹。
没多久咖啡上来了,香气热腾腾地弥漫。温暖安抚了人心,大家情绪慢慢愉悦起来。
透过旁边的小窗,古凌云看到外面墙上爬藤盘旋,“喜欢这样的老房子,很有沉淀的感觉,让人觉得安静。
“在外国读书的时候,我喜欢在下大雪的下午,在咖啡店看着窗外的雪,喝一杯热咖啡。”顾随风淡淡地说。
她抿了一口咖啡“真苦!”
“加了很多糖呀,喝不了还硬要喝。”顾随风看我皱眉的样子,表面上是责怪,但却透出亲昵。
古凌云吃着三明治,顾随风只喝着咖啡。
“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人是铁饭是钢!这一顿不吃......”
不过顾随风显然没有听进去:“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他吩咐陈强。
“你刚不电话录音了吗?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让他知道原来是林老爷子一直勾结外人,害你和太太。”
“还不到时候,我要更多的铁证,让他们无法狡辩。”顾随风说道。
“云云,谢谢你陪我来,今天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古凌云点了点头,把头上的水晶发卡取了下来,交给了顾随风。“这应该属于你的,收起来吧。”
他感激地看着她。
没多久,回到城里。古凌云回到宿舍,身上还沾满他的古龙水香味,想起他哭泣时靠在他肩膀的那景况,一种奇妙的感觉升起。——命运仿佛是一张网,把他们网起来,产生了不可抗的羁绊。
第二天下午,顾随风拨通了肖曼曼的电话:“曼曼,有空吗?出来坐坐?”
“随风,你终于想起我啦?哎,第一次见面就弄成那样,上次吃饭又那么多人,咱都没能好好聊聊天。”
她的说话,滴水不漏,但也流于客套。
“好的,找个茶馆吧,地方你定。对了,我走那年你和一鸣来我家里玩,我妈送你一个水晶发卡,还在吗?”顾随风引出正题。
“伯母送我那个啊,我怎么会丢呢?在别墅里呢。怎么了?”
“嗯,最近我买到一个很相似的,想看是不是一摸一样。”
“哪有那么巧,伯母说那个是外国一个工匠手工定制的。行吧,我找到了带过去。”
他们约在曼曼订的茶馆见面,顾随风先到,来到了包房。房内布置着实典雅,水曲木的长桌,上面有一丝裂缝,显得年代久远。白色的瓷杯清简,桌上瓶子里,插着一支新鲜的梅花。旁边朴素的陶盆里撑着清水,里面一些温润的白色石子,颇有日式的韵味。
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肖曼曼身着一身旗袍,批着羊毛披肩摇曳地走进来。
“别墅太远了,我老和我妈说要自己搬出来住,她都不肯。”
她在顾随风对面坐了下来。
“点了茶吗?随风。”她撩了撩长发,嘴唇是性感的玫红色,眉毛也描得极黑。
“点了壶乌龙。”
“应该试一试他们家的龙井,我爸也说他们家的龙井正宗,明前的最好,当然现在还没有新茶,到时候明年别人给我爸送了,我拿些给你和叔叔。对了,随风,出国你喝茶吗?还是喜欢喝咖啡。”
曼曼侃侃而谈,然后又开始讲自己出国的各种趣事,认识些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顾随风不置可否,笑意中却微露厌倦之色,只是简单地回应几句,随着年龄增长,他觉得一些这种刻意找话题,往往令人索然无味,如果总是暴露聪明,是否也是一种急迫。也许一个人要对自己的美,聪明不自知,才显得贵重。
顾随风给肖曼曼倒了一杯茶:“发卡带来了吗?我看看?”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她从随身的名牌小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掏出发卡放在桌面。
“伯母可喜欢我了当时,送我这么特别的礼物。”肖曼曼洋洋得意地说:“我一点都不喜欢林阿姨,都不知道顾叔叔看上他哪一点”
顾随风轻嘘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来那天古凌云给他的发卡,放在了一起。果然是款式相同,不过一个是戴左边,一个是戴右边,正好是一对。
肖曼曼忙道:“随风,这是你在家里找到的吗?”
顾随风举眸良久,望着窗外幽蓝辽远的天际,轻声道:“对了,我走了后,你和林志刚熟吗?”
“我啊,才不想和他来往呢,高中时候他转来我们学校,就是一个混混,就喜欢去外面打架,仗着林老爷子宠他,到处当大哥,认识好些不三不四的人。正宗一个纨绔子弟!大学都被劝退学过两次。不过他总喜欢时不时找我一下,要不是看在他现在也是你半个弟弟,我才不想理他呢!”
肖曼曼和林志刚同年,高中又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三年时间。听许一鸣说林志刚高中追求过肖曼曼,不过被她直接拒绝了。
“那他和谁混得多?”
“还不是校外那些小混混,比他大很多的岁,一个叫柱子的,现在做老大了好像,还有一个叫王波的,对,那时候不是王小波很火嘛,我记得他的名字。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整天欺负学校的人。你问这些干啥?”
曼曼用手肘撑住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顾随风。
顾随风躲避了她炙热的眼神:“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就问问。”
“最近很多咱以前学校的都混的不错,改天我组个局,大家认识认识,应该对你事业有帮助。”
曼曼打开翻盖手机,翻着通讯录。
“不用了。”
顾随风冷冷地说。他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一直是一个不大喜欢交际的人。只觉得除非必要,认识的人越少越好,并无兴趣主动结交一下没有关联的人。当然,能够产生联系的人,似乎就会主动出现,而他们出现的时候,也总能够自然地识别。盲目社交真的没有必要,心里的喜欢与不喜欢也已经清楚分明。
“我们这么久没聊了,随风,说说你的情况嘛?”曼曼有意的靠了过来。
顾随风看了看窗外,“时间不早了,我公司还有会,得先走了”冬日的黄昏暗下来早,夜色朦胧如纱,合着最后一道晚霞,路边黄叶盛极而衰,只消一场雨,便可断送了最后的繁华。
窗外偶尔有风吹过,拂动满树金色的叶子,沉沉欲坠。他知道,这样利用肖曼曼,并不好,但是他总是忍不住想去探求一些过去的线索。在他心中,愿意与之交往的人,希望能具备独特的个性和才华,聪慧,有可探索的内涵。只希望它在平凡的日子里,简单,善良,热诚,充满活力。
这样的人,能够感受到她的芳香,就像古凌云一样,每次的出现都让他感到放松,自然。他们的自然显得很稀少,而世间太多人,或者聪明而不善良,或善良而不通透。
“不要嘛,你把我约来,问我几句话就要走了。”肖曼曼显然有点不情愿。
“改天请你和一鸣吃饭。”顾随风收起了古凌云给他的发夹,又拿起肖曼曼带来那个,“这个可以给我吗?”
肖曼曼抚了抚鬓角,摇首道:“那不行,你不是有一个吗?这发夹我可得保管好,伯母送我的。”
她把发卡放进了小包里:“咱两一人一个,这不刚好是一对!”
顾随风不好意思继续要下去,只能无奈作罢,走出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