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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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婚姻是从来都不会有感情的存在,就像自己的父母,他冷眼看着他们结伴出席各种宴会应酬,外面还有着各自的情人,只要不越过一定的度威胁不到司家的根基,老爷子也是管不了的。他自小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生性本身便被灌上两分凉薄,这般安排,他看得最清却也最是厌恶。
可是现在却把她掺和了进来,他的生活从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他厌恶透了一辈子都要照着别人规划的轨迹去走,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反抗,于是他的叛逆与不甘便全都被以一种不正当的途径撒在了凌霄身上,前一阵的那些一同吃苦奋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可是司南珏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想见她却又在见不到的时候觉得空落落的,为什么好不容易见了却又止不住的想去发火……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能替他解惑。
从十四岁开始,也许是因为那样的家庭因素,也许青春期的叛逆根本是不需要理由,反正他的叛逆期过得很是混乱不堪,除了毒品外,他尝试过世上所有的感官极乐,就那样无所事事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现在,他十六岁,在别人刚刚开始叛逆的时候,他遇上凌霄,像是一觉突然醒来,突然对自己一成不变的混乱生活感到厌烦,本应就该宣告他的叛逆期的结束……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回到了原点?
他不愿意把她推得远远地,却也同样不愿意让自己的人生再次贴上包办的标签。两者之间需要一个平衡点,但现在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哥哥……哥哥?”凌空在车上坐的有些烦了,见他还没有发动车子的迹象这才从后面趴上前面的座位,整个身子处于悬空,“哥哥,回家睡觉……”
“好。”司南珏叹了口气这才把车慢慢开了出去,“你先坐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肯定得找我拼命……”说着脑子里便浮现出凌霄冲自己发火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呆了一晚凌霄终于放下心,请来的护工算是个经验丰富的,奶奶被她照顾的很好,再加上老太太的性子也绝不是个任人随意拿捏的主儿,便更不用担心会受什么闲气。
凌霄早上五点半就到了家,司南珏和孩子正挤在床上,小家伙脑袋抵住他胸膛,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嘴微微张着,睡得还算安稳。司南珏的面部此时褪去了白日的戾气与嚣张,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平日里的耀眼也敛在了一种祥和与宁静之中,也唯有此时才更像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凌霄轻手轻脚的做好早饭这才叫他起来,凌空还在睡着,一会儿再裹他去学校。
起床后司南珏有些奇怪,若说前几天是别别扭扭无缘无故的找茬,那今天就有了种明显的躲闪在里面,看她洗碗都能愣上半天,等她察觉扭头看他时视线又转回一边,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躲什么。
凌霄不想去研究什么小孩子的心理,司南珏想什么都是与自己无关的,而且即便是张璐莹暗示的那样又能如何?每个人都是拥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个体,她管不了别人的心思,同样,别人更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
两天下来连轴转依旧忙着自己的,cosplay的走秀服装终于在元旦的前两天赶了出来,与此同时她们班童话剧各种动物的耳朵尾巴也一同送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元旦的到来。
学校这次算是下了血本,几天下来校园里已是焕然一新,李木生那边联系酒店甚至是不计成本的,反正都是上面给报销,目标只有一个,把面子称足。前一天接到了电台来人的确切数目,又是一番忙碌,等到12月30号下午一切完全就绪,凌霄便派队又去火车站甚至飞机场一拨拨接人。其实他们的任务便是接了人然后直接送回司家泛越酒店,酒店那边也是专门派了学生过去,一环套着一环紧紧相连,凌霄手机24个小时开机,也是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自几日前和三家亲戚摊牌说白了以后竟再也没有了消息,凌霄倒也不急,她知道过不了两天便会给自己个准信儿,果然,31号晚上七点半自己终于接到了大**电话,只是刚说了没两句凌霄就知道,这事儿要崩了。
“也就是说她是不肯放了。”凌霄站在会议室门外面部朝墙,指尖轻轻划着墙面,不一会儿便被染白。“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煊煊啊……我们商量了一下,你看这样呢,老三他们给我们一家五万五不让我们掺和这事,要不你再加点儿,大妈豁出去了帮你讨回这些好不好?”
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凌霄嘴角撇出个极具讽刺的弧度,“那要是姑姑再比我给的多出去五千,大妈你们是不是又要加?”
“怎么可能,她们家那么小气怎么会再往上加?”
“可是我更小气……既然你们不想管那我这儿一个子儿都不会再出,你们拿她的五万五好了。”凌霄懒得再跟她讨价还价,啪得就挂了电话。不知满足,想指着这种法子捞钱,还真把自个儿当冤大头看了这样更好,不管是不是真的,即便他们因此拿了凌敏芳的钱,三家也再不可能凝成一团,而凌敏芳显然是不舍的把超市的股份丢掉,如此要对付的便真真只剩了他们一家。
电话又再次不依不挠的响了起来,凌霄懒得理她,看都没看立马挂断,再次进了会议室。
今儿周二,明天才是元旦,学生还都在上课。在一般人看来这两天也不过是因为校庆而热闹了许多,却没有人知道,在这番热闹的背后,学生会付出了多少。几天下来大会小会接连不断,胡余峰似乎也太放心他们,几乎是撒开了手完完全全不去过问。肖钟梁几天没怎么合眼,凌霄也是来回跟着跑,这阵子会议室都快成了自己的家。
“凌霄,手机……”
“哦,你们先说。”凌霄叹了口气只得再次退到角落里接电话,“我都说过了,钱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多出……”
“零头儿,出事了你快过来”电话里急急窜出个声音,是从泛越打来的,凌霄心里一突,忙屏住了呼吸。“先别急,跟我说清楚,我马上赶过去……”说着一边转过身,冲里面的俩部长打了个手势,“出了点儿事,一块儿过去……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有俩副部在那儿呢吗?”
“是高三过来的齐书宇惹的事……刚才差点儿打开,零头儿你们赶紧过来,我管不了他了。”他口中的齐书宇是前学习部副部长,已经高三,按资历确实是个老人了,高二同级的根本没法子管。凌霄看了李木生一眼又听里面继续说,“那家伙不知从哪儿弄了张企划书想让人给他投资,刚才我说他他也不听,挨个儿敲了门去毛遂自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吵了起来,对方是92级的校友,美广食品区域经理。”
“那就稳住,别再往大里闹了,先弄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凌霄蹙眉,两边都不好弄,一方算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另一方是学校请过来的,也算是自个儿的学长,简直像是水冲龙王庙,哪一边处理不好都是自己受拖累。
凌霄草草把大概经过跟两人说了一下,宣传部部长刘怡轩直接就拍了车门一下子,别看是个女孩儿,脾气却不怎么好,“这还用说,直接给处分,当时说了多少遍规矩也不听,以为他是高三过来的我们就管不了他是吧,这回学校怎么说的,不让出一点儿岔子,岔子这孙子就敢给我搞这事”
“不行,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干肯定会引起我们自己内部的不满,不论怎么说还是跟自己同级的更亲一些。更何况那人还是高三的,马上就要高考,给处分什么的太不现实,一个处理不好那边都饶不了我们。”李木生直接摇头,给她分析的慢条斯理,“我们最好先弄清到底是谁的错,然后再就事论事。”
“这不是明摆着,不管是谁先出言不逊的,他这做法就不对,挑着这种时候去露脸,当我不知道他安得什么心,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吧,人家一个个社会上混了多少年的都跟人精似的,就他那点儿小把戏,还真以为自个儿是千里马等着伯乐哪哈……零头儿,你怎么看?”
“先过去,弄清怎么回事,这人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处分,至于其他的先弄清再说。”凌霄被两人争的头疼,明明一切好好的非得不安分的给搞这么一出事,要是一会儿不让双方都满意,好好一个校庆还指不定会演变成什么样。
胡余峰几乎是同时就收到了消息,考虑了半天还是给压了下去,“这事儿我们先别插手,让学生会去处理,你给我盯着,要是凌霄没办法……你再代表学校出面,把她指摘出来,这事一定不能传出去……”他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边上,玻璃上映出的影子里带了几分无奈,最终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接着等电话。
学校为了他们方便也是专门给配了校车,酒店更是没有订太远,车刚行没一会儿就到了,凌霄深吸一口气便跟着下车,这时候不是淡季,大厅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凌霄她们刚进去便见有人已经在下面等着,是学习部现任副部任贝,此刻脸上一派焦急,眼看就要哭了出来,“零头儿你可来了现在高三过来的那几个连带着我们高一高二的一共十来个和他们全对上了,那边已经有人打包要回去,我……我压不住了……”
“先上去,在哪儿呢?”凌霄看了眼大厅略微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闹到下面,否则那样才算是丢大人了。
“三楼,都在门口堵着呢,就等过去。”任贝上前快速走了两步抢着把电梯给她按开,四人这才上去。任贝左顾右盼的来回跺脚,心里也是突突直跳,刘怡轩看不惯他这样,使劲儿推了他脑袋一把,“这是什么表情,我们都过来了,没事,放开点儿。”
“我姑奶奶诶,你是没见那场面……那里面住的一个个都不是咱能得罪的主儿,我说,我不会因此被处分吧?”
“瞎想什么,哪有遇事想的是这个的,以后有什么谁还敢交给你,出去,到了”李木生看看自己副部长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电梯门刚打开便一把就把他推了出去。
场面已经有些失控。
若是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还是两个人的冲突的话,此时已经演变成了两个团体的对决:在校生与老校友,高中学生与社会精英。
“让让,让让,零头儿来了”任贝走在最前面,后面三人跟着底气也终于有些足,这一嗓子喊出去竟带出了两分威势,走廊里一下子就静了。
凌霄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名字似乎都有了能令小儿止啼的威力。
酒店宽阔的楼梯间挤了数十口子人。十四个学生会学生,二十五个校友,五个服务员外加一个楼层经理,双方对峙谁都不肯让开一步,一个阶层有一个阶层的傲气,任是谁都不愿在此失了面子。见他们过来亦是不由自主地便让开一条道,凌霄走在最前面,面部清冷,几乎看不出一分情绪的波动。在场的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倒不是说她一个学生会有怎样的震慑力,只是僵持已经到了一个界点,若是没有人打破恐怕就要一直这么下去,凌霄他们的到来显然是那把锤子,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被敲裂了一道细缝。
凌霄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处理的法子,人是定要处罚的,但也不能在此给自己同届的学生留下诟病,而那边的情绪需要安抚,这不是简简单单罚一个赔一个便能让人心服口服的。
“零头儿。”
“零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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