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指军医小分队终于接到开赴前线的命令,指定了他们的基地在第一道防线之内,那里已为小分队架设好了做为接待、治疗、转移伤病员的场所的行军帐篷,派出由二十人组成的担架队,十人组成的运输队。
民主军的第一道防线虽说不是作战前沿,但是与两军互搏的前线最接近的区域,所以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带,军医小分队要开赴的地方就是这里。
而且队里的医护人员不可能总在基地待诊,随时要亲赴战场对危重伤员实施抢救。
队里的四位医生能到前线抢救伤员的主要是那位毕业于法兰克福医学院的骨外科硕士公羊亭,手术刀都不知道怎么拿的人是无法到战场实施抢救的。
难怪前指一号长官以手指着公羊队长打趣地说道:
“公羊那个亭,你这个外国佬,可是我民主军的佛爷眼珠啊!”
外科医生是佛爷眼珠,那么外伤护理专业的护士南宫小宁,应该就是女王王冠上的一颗璀灿夺目的红宝石了。
开赴前线,做为见习医生的肖小寒也是责无旁贷,就算有人不让他上前线他也是要去的,死神是吓不住他的,与死神打交道让他乐此不疲,谁能挡住他上前线呢?
医疗用品,各类医药都由运输队的马车拉到了基地,医疗小分队便要出发了。
队长公羊亭可是位汉语通,取个汉语名字正是说明他精通汉语,复姓公羊还是他经过了多时研究才确定下来的,为什么姓公羊呢,按他的说法这个姓是最吉祥的,究竟符合怎样一种吉祥,当时可是谁也没弄清楚。
而公羊加个亭这样一个名称,在这位纯种法国佬的心里则又体现着一种源于大中华的神秘的传说。
这位军医队长开始例行公事式的作了动员报告,报告又是带着法兰克福习惯式的简洁,简洁到仅仅一句话,听他说道:
“我以队长的名义给我们的小队起个吉利的称呼,叫做神农小队。”
这就是战前动员,没有人质疑,更没有人反对,听到说完后包括肖小寒在内的人都鼓起掌来。
神农小队就这样到了基地,在那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行动的指令:立刻派人到淮河南岸某地抢救伤员。
所谓的“某地”是带有军事机秘性质的保密称谓,因为一张坐标图已指示了经纬度的交叉点,只要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便会看懂。
坐标图一到神农小队肖小寒便朝上瞭了一眼,以他的玄门太乙罗盘便在神识中点亮了准确的方位,同时记于玉瞳简中。
前往救护地点的是公羊队长和南宫小宁护士长,外加二十名担架队员。他们每人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公羊和小宁还各自背起一副行军式的医疗箱。
那个“某地”便是隐蔽昨晚袭击炸毁铁甲连环船而伤亡的水军营九名官兵的地点,在淮河敌军渡口上游十里一处密林中。
一到那里,公羊医生便对伤者进行诊断和生理探查,这五名伤者中两名士兵和一位军官尚好,经过处置后,由南宫护士进行包扎。另两位军官伤势较重,已发生骨折,流血较多。公羊医生处置后,小宁为他们打上夹板。
四位阵亡者中有一位官长,他们都已没有了生命迹象。
剩下的事便由担架队员处理了。
公羊医生和南宫小宁才轻松地喘了口气。
恰在此时,在下游叛军码头渡口那一带,突然传过来两声猛烈的爆~炸,震动得大地抖动起来,在眼前那树木和山峦在激烈地摇晃。
“营长!……”
负责在此地看守伤亡者的两名水军营的士兵嘴里喊道,他们告诉公羊医生,说周营长同那位叫阮莺的女教官到前敌去执行对敌船爆破的任务,这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带领我们过去。”公羊队长对两位士兵吩咐道。
从此处到叛军码头渡口有十里路程,他们还要在山谷和密林中隐蔽穿行。
这次欲炸毁敌船,不仅难度极大,而且极度危险。
方才传过来的两声爆~炸是水军营执行的第一次行动,这次行动有两个小组,一组是周余营长带领两名士兵,另一组由一位水军营的官长带两名士兵,每人携带一份可击发炸~药,这类炸~药就是头天晚上阮莺所使用的那种,需要一次碰撞引发打火,然后掷出。
而头天晚上除了最后使用了击发炸~药,其余者均为需要另外的爆~炸后才会自然引爆的普遍炸~药,因为是为了炸毁一个由百艘铁甲船链接的大型战船,必须一次性同时引发爆~炸,所以先行投掷的爆~炸物须等待最后一爆。
而如今敌方已没有大型战船可用,只需较小型爆~炸即可将其炸毁,所以三人一组,用三包击发性爆~炸物,争取一起投爆,若万一无法齐投,至少要有两包可爆物起爆。
此时正是罗应熊的第二拨向对岸运送军兵,以分散形式每次只用两艘战船开行,上各有五名毛瑟枪兵押送。
就在这批运兵船行至涛急浪汹的淮水中流之时,有士兵突然发疯式地狂叫一声:
“有水鬼!”
河中是有水鬼,不过水鬼们此时尚未来到兵船附近,就是说潜伏于水中的他们还没有发动爆破行动。
然而毕竟有人喊叫,这可是一种敌情警示,毛瑟枪兵便立即举起手中的枪枝,对准河水中那些涟漪,那些漩涡,那些随着泥沙俱下的青蒿枯草,乒乒地开起枪来。
得说成立于前朝受军机处大臣调遣的毛瑟枪团,早期受过洋人教头的严格训练。就象这每条船上的五名持枪兵,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一齐开枪将子弹都打出去。第一枪打响后,在第二枪、第三枪发射之际便又退出废弹壳装上新弹,这样才能发挥单打一式毛瑟枪的最强杀伤力。
乒乒地打了几枪,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如果击伤击毙敌人,在如此天光大亮之时水中不会没有痕迹,可是尚没发现水中有什么可疑的存在。
毛瑟枪收起,大船又向南岸开行,划桨的士兵这才放心地用力击水弄波。
但就在这时,一场灾难已经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