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应该是已经死了的……
朱秩惊恐地退后了一步,浑身发抖,瞪着眼前的男人。那男人也在目不转睛的望着朱秩,过了一会儿,男人忽然笑着开口,声音飘渺而莫名虚无:“我记得你。”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朱秩心里充满了惊恐,朱秩脸色铁青了起来,又退后了一步,试图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这时,旁边走道上路过一名推着手推车的护士,那护士见到朱秩,便冲朱秩喊道:“朱医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秩看见这名护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上前抓住了护士的手臂,并且指向了旁边坐在椅子上的、浑身是血的男人,他问护士道:“小乐,你看得见他吗!?”
被唤作小乐的护士顺着朱秩手指的地方瞧了瞧,以为朱秩在开玩笑,笑道:“朱医生,别逗我乐了,那里啥也没有呀!”
“不可能!那个人……那个男的,他就坐在那儿,你没看见吗?”朱秩说话都有些颤音,脸色由铁青到惨白,满头虚汗。
可能是见他脸色确实不好,小乐担忧道:“医生,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哪儿不舒服呀?要不向主任请个假?你最近确实太忙了。”
“不……我不需要请假!”朱秩的语气也暴躁起来,声音徒然拔高,把小乐给吓了一跳,小乐斟酌着问:“医生,你怎么了?”
朱秩使劲摇头,他摇摇晃晃往旁边走了两步,然后朝着走廊的另外一端直接跑了起来,不顾后面名叫小乐的护士的呼喊,他拼命往前跑,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点问题,或者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
毕竟……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鬼的!
朱秩一路往前冲,顺着楼梯冲到了医院大厅,一路上颠簸又慌乱的奔跑,撞到了不少路过的行人,引来各种骂骂咧咧。
朱秩无力去管,当他走到了医院大厅时,他看见了大厅内来来往往的许多行人。
但似乎鬼魂也更多了。
那些鬼魂在光线下其实很容易被分辨,它们没有影子,它们脚不沾地,它们身形透明而朦胧,最主要的是,它们之中有大部分都维持着死亡时的模样,或是血肉模糊、或是残肢断臂,显眼到一眼就能在人群中将其分辨出来。
朱秩站在大厅里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但是不管怎么揉,那些鬼魂就是没有消失,依然还在他眼前,在他身边,在他的周围四处游荡或发出奇怪的声音。其他人却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有朱秩可以看见那些鬼魂,这令他充满了惊恐。
“怎么回事……我是见鬼了吗?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朱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单纯的幻觉或梦境,他掐自己脸颊然后感觉到痛,他知道自己的大脑现在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家妹妹朱淑宜,还有妹妹当时离开时掉落的那张符咒。
朱秩便伸手伸进兜里,摸到了衣兜里放着的黄符,他手指碰触到那符纸,纸张略有些粗糙,纸片很薄,同时上面似乎还带有奇异的温度,然后朱秩心里想:不会吧?
这张黄符难不成是真的……真的是有效果的?
可以让我看见鬼魂?
但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朱秩抬起头看着医院大厅内飘来飘去的各类魂魄,这些数量众多,有些在原地徘徊,有些立于角落不动,有些看清来很清晰,有些却模糊得只有隐约一道白色人影。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朱秩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傻乎乎地站在医院大厅里站了很久,朱秩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会朝他投注过来一些好奇的视线,旁观者心里都有些奇怪,这个医生怎么了,就站这儿一动不动的,莫不是傻了吧?
只有朱秩知道,自己内心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浪潮。
就在朱秩有些走神之际,一件意外的时期发生了。
朱秩突然发现,大厅里这些乱七八糟、数量众多的鬼魂似乎集体骚动了起来,一个个全都四散开,作鸟兽散,有些还会发出奇怪的尖叫声,它们散开并且朝着黑暗的角落里飘,一个紧接着一个地消失在黑暗中,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些鬼魂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逃命,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然后朱秩就看见自己身后的楼梯上,飘下来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鬼魂,而且这只鬼魂的模样,朱秩看着还挺眼熟的。
不就是几天前,溪口医院里发生的那起恶性案件、那个持在医院闹事的杀人犯吗?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过去了两天,医院里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病患都还在谈论这件事,不过事件的罪魁祸首,当时便已经被警方就地击毙。
凶手被警察一打爆了脑袋,他的尸体现在还被暂时安置在医院停尸间内,等待法医的解剖和验证,朱秩昨天还和同事因为好奇心使然,偷偷去停尸间看过这个恶名昭彰杀人犯的尸体。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看见这个杀人犯的鬼魂出现在了医院的大厅内!
也许是注意到朱秩的视线,那边的凶手转过头朝着朱秩看过来,朱秩心里一跳,立刻别过脑袋装作自己并未看见对方。朱秩心跳如擂,呼吸加快,他捏紧了自己衣兜里的黄符,强装镇静,然后走到了医院大厅里一排排的公共座椅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我得把这个黄符丢掉、或者撕碎。
朱秩想,如果是因为这个黄符才导致他看见鬼魂的话,那撕掉黄符应该就没事了。
这么想着的朱秩,便自然将兜里的符纸拿出来,双手捏着想将其撕裂开。
但是糟糕的事情是……
“撕不烂?”朱秩试了好几遍,这符纸的材质也好的太惊人了点吧!?明明只有这么薄一张,摸起来其质地感觉也和普通的白纸一个样,但就是撕不烂,朱秩左扯右扯,那张黄符被他揉的皱巴巴的,依然分毫不损。
朱秩便自言自语:“还是扔掉吧……”
他左右张望寻找着垃圾桶,但当他抬起头时,他才发现刚才那个杀人犯的鬼魂,现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飘到了他的身边来。
黑色的雾气就在离朱秩近在咫尺的地方鼓动着,朱秩甚至看见自己的手臂都被那黑色的雾气给淹没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一回事,朱秩感觉自己手臂被那些黑色雾气所沾染的地方十分冰凉,像是手被浸在了泡满了冰块的冰水里,泡了很久都泡得麻了的那种感觉。
朱秩不敢看身边这可怕的鬼魂,他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就算这张黄符可以让他见鬼又如何,反正鬼魂是伤害不了他的,鬼魂都是虚无的,就算它们真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些摸不到的能量罢了。
所以,朱秩只要装作没看见就好,一切都会好的。
朱秩咽了咽口水,他想站起身来,然后淡定地找一个垃圾桶,把手里烫手的黄符给扔掉,但就在他计划好刚要起身时,身边杀人犯的鬼魂似乎打定主意,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好死不死直接飘到了朱秩的面前来,脸对脸,而且还和他贴的非常近。
那杀人犯是被警察在左侧一爆头的,从他左边太阳穴部位射入,从右侧穿出来,因为自旋造成的巨大冲击力,使得这凶手右边脑袋炸裂出一个巨大的坑。血和脑浆流的他右脸脸颊上全部都是,右眼似乎也受到了波及所以充满了血,他用仅剩的一只左眼紧紧地盯着朱秩,似乎正在观察他。
凶手刚死不过两三天,魂魄并不是特别透明,朱秩很想忽视他,假装自己根本啥也没有看见,但这是不可能的。凶手离得太近了,他身上的黑气四处缠绕,朱秩无法做到无视。
也许也是因为察觉到朱秩确实可以看见自己,那凶手冲朱秩露出狞笑,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怪音,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朱秩,用他那缠满了黑气几乎已经称得上是“黑手”的手去触碰朱秩……
不过,朱秩并不蠢,他在这一刻灵机一动,放开了自己手里捏着的黄符,让那符纸自然而然地飘落在了地上。
手离开那黄符的一瞬间,眼前的凶手就消失了。
不仅凶手消失了,医院大厅里其他的鬼魂也消失了,朱秩感觉周围那种沉重压抑,仿佛蔓延着灰黑色/色调的气息一下子离他远去,整个医院大厅都变得亮堂了起来,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也渐渐灌进了朱秩的耳朵里,让朱秩从所未有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然后朱秩顷刻间身体就瘫软了下来,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但胸口的心脏还在疯狂的跳动着,心跳的声音甚至大到在他耳边如雷声一般响彻。
过了好久,差不过多回过神来的朱秩,终于想到被他丢在地上的黄符,这东西的效果实在是好到有些可怕,朱秩万万没想到朱淑宜居然真的完全没骗他,这些所谓的神神怪怪的事情,是真的!
尽管朱秩有些无法接受。
其实任谁都没法一时半会儿就接受过来,朱秩活了三十多年,一直以来都在优秀的教育环境下成长,信奉科学、追求合理,他从来不相信老一辈的那些迷信之说,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妖魔鬼怪,他的信念一直坚持到今天,却被一张小小的符纸给打破了。
————
后来朱秩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这破符纸的效果太好,如果随地乱丢,让不明就里的人捡回去就不妙了,所以想来想去,朱秩便想弯腰捡回来,大不了先忍忍这满大街都是鬼魂乱飘的情况,回头给朱淑宜打个电话让她把符纸拿走就行。
打定主意的朱秩再次低头,满地寻找自己刚刚落下的符纸,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秩蹲在那里往椅子底下看了半天,愣是没看见自己那张黄符纸飘到哪儿去了。
奇怪,应该没有丢很远才对呀。
朱秩当时只是将这符纸轻飘飘地往身侧一扔,纸张没可能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他旁边的座位上也没有其他人,不可能被人这么快就捡走了才对。
蹲在座椅旁边左看右看的朱秩,突然看见后排的公共座椅下面,有一个兔子布偶。
没错,就是一个兔子布偶,是个不大不小的兔子布偶,粉红色的,还穿着红色小花裙,有两只粉红色的大长耳朵。
朱秩眯起眼睛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那兔子布偶的身上正贴着他那张万恶的黄符纸!
朱秩来不及想自己的符纸怎么会飘到一个兔子布偶的身上,也来不及想为什么一个兔子布偶会摆在公共座椅的椅子下面,或许是某个小孩落下了,但他现在只想捡回自己的符纸。
所以他绕过一排座椅,走到后排的座椅中间,蹲下身想去捡椅子下面的那只兔子布偶。
用手摸了半天,朱秩却什么都没摸到,他弯腰低头又朝椅子下张望,却发现那只兔子布偶它……
它会自己动吗!?
朱秩发现这只兔子布偶的位置变了!刚刚他明明看见布偶的位置就是在这张椅子的下面,但现在他发现这布偶换位置了,不知何时挪到了公共座椅边上摆着的盆栽旁边去了!
朱秩觉得自己有点懵,一张符纸可以让他看见鬼这事情他接受了,但一个兔子布偶会自己动又是什么鬼!?
朱秩站起来,朝着座椅旁边的盆栽走过去,但等他走过去时,他发现那布偶的位置又变了,不知怎么的就挪到了更远的地方去,跑到了医院大厅角落里摆着的那面仪容镜面前。
朱秩恐怕和这布偶较上劲了,他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布偶,一边大步流星朝它那边走,然后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朱秩亲眼看见那兔子布偶居然站了起来!
是的!它站起来了!
明明是那么软绵绵充斥着棉花的布料身体,但硬是站起来了,摇摇晃晃趴在了仪容镜的镜面上,还很可笑地用爪子拍了拍镜面,就在它拍了拍镜面的档儿,那镜子仿佛成为了一道门,然后那布偶就爬进去了!它简直就像是掉进了水潭里面一样,在它进入时,镜面上甚至隐约荡起了一圈圈仿若水纹一样的波纹。
朱秩加快了脚步,一下子窜到了那面仪容镜前,等他凑近了一看,却感觉这镜子似乎没啥异常,虽然是一面很大的镜子,不过也有些年头了,镜框镜面都显得有些陈旧,还隐约看得见一些划痕。
朱秩在溪口医院也算是工作好几年的老资质,但对于摆在医院大厅角落里的这面镜子,他却一无所知,记得以前也问过医院里的主任,主任当时是这样说的:
“你说那面镜子?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不过嘛,我好像听谁说过,那镜子是我们医院的院长摆在那儿的,院长年轻时认识了一批奇怪的朋友,他们说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这镜子没法带走,就让院长代为保管一下,但这么大的镜子也没地儿摆,干脆就摆在医院门口角落里当仪容镜整了。”
朱秩伸手在镜面上摸来摸去,镜面十分冰凉,但反射得十分清晰,能把整个医院大厅的全貌都照射出来,他刚刚明明看见那兔子布偶进入了这面镜子里,那难道是他的错觉吗?或者是那符纸留下的什么后遗症?
“你想进来吗?”一个声音突然在朱秩耳边炸响。
朱秩被吓了一跳,四顾周围:“谁?”
无人回答他,反而是因为他趴在镜面上手舞足蹈的怪异举动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指指点点。
“朱医生!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时,刚刚和朱秩说过话的护士小乐找过来了,看见朱秩行动怪异地趴在那仪容镜上,当时她就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刚才朱秩和她说话时脸上很不好,还莫名其妙地自己跑了,小乐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为朱秩担心了好一会儿,现在看见朱秩趴在镜子上,周围还聚集起了许多围观的人,她便想上前将朱秩拉回来。
但是当她刚刚走上前抓住了朱秩的手臂时,朱秩忽然浑身瘫软,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小乐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她记得不久前,也有一个……貌似是某位病人的家属,也在这面镜子前手舞足蹈的,也是在她过去问怎么回事时,那人就直接像是这样躺倒在地上了。
小乐真心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三回。
……
贺千珏蹲下身,一手抱着怀里的寒蝉,一手戳了戳躺在地上朱秩的脸颊。
被戳醒的朱秩睁开眼睛,第一眼是看见医院大厅熟悉的天花板,第二眼是看见旁边跪坐着一个身穿深青色古服长袍的长发美男。
“你醒了?”贺千珏把脸凑近了朱秩,吓得朱秩整个徒然弹坐起来,不过贺千珏很灵敏,并未被他撞到头。
“你谁?”朱秩坐直了身子往后挪,结果背正好靠在了后面的镜子上,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是在医院大厅内,不过这个大厅看起来有点怪,因为里面除了朱秩和这个古装男以外就空无一人了,而且格局看起来也有点怪异。
贺千珏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继续打量周围,礼貌的伸手做出要握手的姿态,说道:“我叫贺千珏,很高兴认识你。”
见他要握手,朱秩也下意识地伸手过来和贺千珏握手,等握手完毕后,他才觉得怪异:“这是哪儿?”
“镜子里面。”贺千珏笑。
无法思考对方所说的“镜子里面”是什么意思,朱秩的视线挪到了贺千珏怀里抱着的那只兔子身上,就是这只会动的吸引了他,对了……那布偶身上还贴着他的符纸!
朱秩仔细观察贺千珏怀里的那只兔子布偶,果然看见布偶的身上贴着符纸,他便对贺千珏道:“那个……你怀里抱着的是你的布偶吗?”
“是啊。”贺千珏道,“他的名字叫寒蝉。”
朱秩觉得这个古装男脑子有点问题,但作为医生的朱秩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冷静地说道:“你布偶身上贴着一张纸,那是我的,可以还给我吗?”
“你是说这个?”贺千珏把怀里的兔子拎起来,从它身上撕下黄符纸,询问朱秩。
朱秩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那个!可以还给我吗?”
“你确定你想要回这个?”贺千珏眯着眼睛看朱秩,笑的一脸阴险怪异。
“它是我的,我当然想拿回来。”朱秩觉得这个奇怪的男人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当朱秩仔细看的时候,他发现贺千珏是很清晰的,并不像是鬼魂那样模糊朦胧,所以他认为贺千珏至少是个活人。
一个穿着古装,长得很漂亮却行为怪异的活人。
“我不建议你拿着这个走。”贺千珏晃了晃手里的黄符纸,认真地对朱秩说道,“这种符纸并不是修道者用的符纸,因为符纸上的符咒是用妖族咒文写的,所以它应该算是一张妖符。”
“它和修道者的符咒有很大区别,虽然也拥有攻击、保护、辅助之类的功效,但人类随便使用它的话,会对你造成一些伤害。”
朱秩有点听不明白贺千珏说的话,但同样也经由贺千珏的这番话,让朱秩意识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古装男,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你是谁?”朱秩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我是贺千珏啊。”贺千珏笑着回答。
朱秩说:“我不是问你的名字,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贺千珏歪了歪脑袋,似乎思考了一下,回到说:“我是个妖怪,这么说你满意吗?”
朱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我太累了,累得都出现幻觉了,这一切都是幻觉,是的!都是幻觉!”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朱淑宜呀?”贺千珏抱着怀里的兔子布偶上下打量着朱秩,完全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自我催眠,依然眯眼笑道:“她是不是还认了一个师父叫言蛇的?”
贺千珏的一番话让朱秩从自我催眠中回过神来,他满是怀疑而警惕地看着贺千珏:“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不仅知道这些呢。”贺千珏愉悦笑:“我还知道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朱秩更加莫名其妙了,疑惑当中又夹杂着惊恐,他瞪着贺千珏:“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