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子凡起的有点晚。

　　昨晚码字，所以他睡的很晚。

　　杨晓雪。

　　她今天没出去，而是起来做了早餐。

　　不算太丰盛，一碗面，两个荷包蛋，一杯热牛奶。

　　见张子凡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她指了指桌上的面说：“早餐已经做好了，你洗洗快吃吧。”

　　这话怎么不带一点温柔的，听上去有股傲气。

　　“哦”

　　揉了揉鸡窝头，迷迷糊糊往洗漱间走去。

　　忽然，她心里感到一丝不舍。

　　虽然，平时和这个男人没有太多的相处与交流，但是到离别之际却会有如此感受。

　　几分钟后，张子凡走了出来。

　　经过一番梳妆打扮，看上去帅气不少。

　　而此时的杨晓雪也换了一身衣服。

　　天蓝色短裙，白色衬衣，有点学院风的味道。

　　没搭理她，而是吸溜起面来。

　　“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那个，待会儿你怎么走，一会儿我也要出去，顺便送送你。”

　　要出去是假，顺路也是假，送他才是真，只不过她没直接说出来罢了。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她有些疑惑，他哪儿来的车？

　　不会是在忽悠自己吧。

　　张子凡有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说：“我昨天刚提的车，虽不是什么好车，但代步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开回去完全没问题。”

　　“哦，那一会儿我和你一起下去吧，反正也要出门。”

　　说话时，她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失落。

　　是的没错，她失落了。

　　她以为本可以送他的，没想到他居然要自己开车回去。

　　至于车哪里来的，是谁的，她也没心思去过问。

　　吃完面，张子凡起身收拾碗筷。

　　杨晓雪皱了皱眉，呵斥道：“你烦不烦啊，东西收拾好了吗？你就收拾碗筷，留着，有时间我来收。”

　　闻言，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她。

　　下一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呵呵说：“嘿嘿，那就麻烦你咯。”

　　收拾碗筷这种事，有人抢着干自然不能和她抢着来。

　　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旅行箱。

　　其他的，也没什么需要带的。

　　就这样吧。

　　来到大厅，和她道别说：“那我走咯？”

　　她走上前，低声说：“走吧，我和你一起下去。”

　　既然拦不住，那就让她一起。

　　地下车库。

　　把旅行箱放入后备箱。

　　杨晓雪依旧站在边上。

　　“你怎么还不走？”张子凡看着她问。

　　一时之间，她眼神四处游走，吞吞吐吐说：“我，那个，我等你走了再走。”

　　他点头笑了笑，有些无奈。

　　“你先走吧，我抽根烟。”

　　嗯？

　　杨晓雪眼前一亮，今咋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前几天，刚学的。”

　　就在他拿出烟盒那一刻，她愤怒地把烟盒抢了过去。

　　扔在地上就是一顿爆踩，嘴里不停喊着：“谁让你抽烟的，知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

　　她有些暴走。

　　一旁的张子凡一脸懵逼看着他。

　　把所有烟踩碎后，她停了下来，撩了撩秀发。

　　“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抽烟！”

　　果然啊，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是真的。

　　怕了怕了。

　　“好了好了，我不抽就是了。”

　　“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姐姐。”

　　她生气地把手搂在胸前，看向一旁堵着气说：“我不走，要走你走！”

　　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就不推辞了。

　　拉开车门，上了车，缓缓摇下车窗。

　　“嘿，我走了，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和姐姐，下周见。”他探出脑袋笑嘻嘻说。

　　杨晓雪白了她一眼，嫌弃回道：“滚滚滚，赶紧走，有多远滚多远。”

　　一脚油门下去，伴随着轰鸣声驶出了地下车库。

　　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灯，她的思绪无比复杂。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见张子凡拿出烟哥那一刻，心情立马爆炸，犹如一团怒火在心里燃烧了起来。

　　很想骂他一顿，但却又难以启齿。

　　就在刚刚，他上车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的那一刻。

　　心里那种百般不舍又涌了出来。

　　就感觉整个人很矛盾。

　　不会吧，难道是喜欢上张子凡这小子了？

　　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复杂的心情，又怎么会想着送他？

　　算了，不可能是这样子的。

　　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等电梯时，目光情不自禁往车库出口处看去。

　　汽车缓慢行驶在拥挤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盛开的鲜花缓缓而过。

　　车内的张子凡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很清楚她根本就不是要外出，而是要送自己。

　　农村老家离南都并不是特别远，近300公里路程，驱车三个多小时即可到达。

　　上午十一点，他已经回到了县城。

　　停好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甩一碗花生汤米干，接着就是买些礼品。

　　正午十二点，他回到了那个土生土长的村子里。

　　最近几年条件有所改善，家门口都铺设了柏油路。

　　刚进村，道路两旁全是鳞次栉比的小平楼，一家比一家漂亮。

　　继续往前走，一家破破烂烂的瓦房映入眼帘。

　　这是他叔叔家。

　　他家还在背后，不过已经摇摇欲坠，住人根本不可能。

　　把车停稳，下了车，一个秀发散乱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佝偻着腰，手里端着碗走了出来。

　　他看着张子凡沉默不语，似乎是没认出来。

　　张子凡很快认出了他，正是叔叔张华，那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助自己和父亲的人。

　　虽说是叔叔，但是和自己父亲并不是亲兄弟，而是隔了好几辈的那种。

　　他红着眼眶，哽咽着喊了出来。

　　“叔，我回来了！”

　　闻言，张华走了过来。

　　走到张子凡面前时，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低着头，空余的手不停拍打着张子凡的肩膀。

　　不时有发出那么几声哽咽声。

　　几分钟后，他蠕动着喉结艰难开口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屋吧。”

　　“嗯。”

　　张子凡跟着他走了进去。

　　家里的条件很是简陋，连沙发都没有，坐的椅子都是小木凳。

　　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莫名传来一阵刺痛。

　　他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自己和父亲有很大的责任。

　　毫不夸张地说，其实就是自己和父亲造成的。

　　当年，在自己家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助了自己家。

　　在父亲病危时，贷款担保人还是他。

　　后来，还不上贷款，一直是他在想办法替自己还。

　　如果不是自己和父亲，他家现在一定也住上了漂亮的小平房。

　　“子凡，饿了吧，快吃饭。”

　　婶婶李桂芝拿了碗筷出来。

　　生怕有灰，她还用衣角擦了擦。

　　其实他是不饿的，但还是接过碗筷盛了满满一大碗饭。

　　没有多余的菜，就一碗白菜汤。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囫囵吞枣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