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木子雨通过王校长给的电话,找到了一所医院,来到了支教老师的病床前。
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有三个床位,有独立的卫生间,好在其他两个床位是空的。木子雨走到支教老师的床前,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那个支教老师,虽然腿上打了石膏,但还是坐起身微笑着的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史进,你是从那边来的吧,我们三天前还通过电话。”
木子雨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从孩子们的嘴里,从村民的闲聊中,从王校长的训导下,对你怎么会陌生呢?嗯,果然很帅,就是太瘦了。抱歉,我过不来,你怎么也应该过来和我这个病人握个手吧。”
木子雨很尴尬的跟他握了握手,他刚才在想史进这个名字。
“怎么,你也喜欢看水浒?”
“哦,不,我喜欢看童话和漫画,只是王老师喜欢看,所以也就看了几遍。”
“那你对九纹龙史进并不陌生喽,你觉得我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呢?”
“历史在前进。”
史进点了点头,说道:“你为什么不跟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呢?”
“我叫木子雨,木是花木兰的木,子是儿子的子,雨是下雨的雨。”
“你真逗,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你是用手机打给我的吧,那我就存了你的号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木子雨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只是在孩子和那些村民面前,不自觉的话就多了,现在却显得有些木讷。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史进急着说道:“好像我妈来了,待会你就跟她说你是我朋友,千万别说你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大约四十来岁,一米六左右,烫着卷发,不胖不瘦,没有什么香水味,看起来给人一副很精明的感觉。
看到木子雨,她问道:“儿子,这是你的朋友吧,怎么让人家站着呢,快坐,吃点水果。”
木子雨说道:“阿姨好!”
她将饭盒放到桌子上,说道:“儿子,这是保姆刚炖好的猪骨汤,趁热喝点。”
趁着史进喝汤的时候,她问木子雨道:“叫什么名字啊,做什么工作的,住哪儿啊?”
“我叫木子雨,现在还在读书,快毕业了。”
“哦,原来是大学生啊,从哪里来的,看样子,刚到的吧,找到住的地方没?”
“我待会还要回去的,晚上八点的火车票。”
“哦,你来这里不会是专门来看我家史进的吧,儿子,你这朋友交的值啊。”
木子雨觉得自己再这样木讷,王老师的牢算是坐定了,所以咬了咬牙,说道:“阿姨,跟你说实话吧,我来这是第一次见到史进的,我是为了王老师的事来的,我是来道歉的。”
史妈妈很干脆的一巴掌打在了木子雨脸上,看样子用了不少力。
“好啊,把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来道歉,这不是看扁人了吗,真以为我家史进好欺负啊,走走走,跟我去警察局!”
史妈妈一边大骂不已,一边使劲拉扯着木子雨。
几乎两人同时出声,说道:“不是王老师打的!”
史妈妈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木子雨脸上,说道:“你看我们家史进,多么好的孩子啊,被你们打了,还帮你们说好话,你说你们怎么忍心下的去手,我跟孩子他爸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下过这么重的手……”
史进说道:“妈,你别哭了,这件事都怪我,跟他们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这样为难木子雨。”
然而,没有用,史进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也许是声音太大了,一些大夫和护士都赶了过来,围在门口。
史进说道:“周大夫,家务事,麻烦你。”
那个大夫也识趣,把门带上,对一些小护士说道:“都在这干嘛,干活去,都不想干了是不?”
很快,史进电话打了没一会,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就跑了进来,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史进妈抱在怀里,安慰着她,扶她坐了起来。
“妈,怎么了,是不是他。”
这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比木子雨矮了半个头,却对木子雨大声吼道:“你谁呀,我妈怎么得罪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好意思不?你给我滚!”
史进制止道:“史玉,放客气点,他是我的朋友。”
木子雨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史进妈双手拉着箱子对女儿说道:“玉儿,这人就是把你哥打成这样的人,千万不能让他溜了。”
史玉本来就崇拜哥哥,看到哥哥被打成这样,早就把打他的骂了个千万遍。现在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立马就小拳头招呼上去,还不忘带脚踹。
史进顿时就急了,从病床上翻了下来,还将带来的猪骨汤打翻了,虽然他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先制止妹妹道:“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呀!史玉,我叫你来劝妈的,你不要帮倒忙行不行!”
史进妈跟史玉看到史进这样,哪有心情管木子雨,两人将史进抬上床,史进妈忙擦着史进脸上手上的滚烫的汤汁。
史进却哭着双手挥舞道:“不要你们管,你们让我死了算了,你们这样做,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又对木子雨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先走,王老师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死也不会让他因为我坐牢的。”
木子雨虽然皮糙肉厚,可还是被她们打红了眼,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跟一个哭的不行的母亲动手,更不好意思还手打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学生。
木子雨一时失去理智,将史进猛地从地上抱起,丢到床上,说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什么也不做就回去,虽然我想相信你,但是有钱人的话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别老把死挂在嘴边,你以为那样就能处理好一切事了吗?我告诉你,做鬼也不行!”
史进妈跟史玉看到这人这么对待史进,更何况史进腿上还打着石膏,顿时对木子雨就又抓又咬的。
这时,一个让人不能违抗的声音传来——“都给我住手!”
木子雨只是按着史进挥舞的双臂,而史进妈和史玉看起来却跟疯子一样。
史玉见了来人喊道:“爸,你终于来了,这是个坏蛋,他欺负哥哥,你快叫人把他抓起来!”
“史玉,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你给我回去上课,你哥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美琴,你也冷静点,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跟这个人好好谈谈。”
“爸,不行,哥哥太懦弱了,被人打了还替人说好话,我非要帮他好好出气不可。”
“你不回去上课是不是,那好,反正你们学校就在这医院旁边不远,我让你的班主任来接你。”
史玉哼了一声,蹬了一下地板,气呼呼的跑回去上课了。
史进妈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像个疯子,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伤在儿身,痛在妈心,我不管,我非要看着警察将这个人抓上警车不可。”
史进爸走过来扶住史进妈的双肩,小声说道:“美琴,你忘了,我们北京的大律师都请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他跑不了的,你回去让保姆给咱们儿子做点好吃的,乖。”
史进爸将史进妈送下楼,史进跟木子雨相对无语,史进流着眼泪,而木子雨却是一脸怒气。
当史进爸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说道:“我们出去谈,让我儿子平复一下他的情绪。”
看着木子雨提着行李箱跟在自己后面,史进爸冷冷的说道:“放心吧,你这箱子放在这丢不了,丢了多少钱我赔!”
木子雨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放下行李箱,仍旧提着。
史爸爸带着木子雨走进了一家大宾馆,木子雨以为全是住的地方,坐电梯到了四楼才发现,四楼是一家很高级的咖啡馆。
史爸爸走了进去,门口站着四个服务员穿着礼服迎宾,其中一个微笑着很客气的问道:“先生,请问有预订吗?”
但是史爸爸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老板热情的迎了上去,说道:“贵客啊,史老板,今儿什么风把您老吹这来了。”
“给我一个雅间。”
“有有有,这边请。”
史爸爸跟着老板进了一间雅间,点了酒水后,他回头望了望。
老板立马明白,说道:“您稍等,新来的服务员不懂事,我这就去教训他们去。”
木子雨被拦在店外,因为木子雨的衣服什么的太不像样了。
老板急匆匆赶了过来,热情的把木子雨迎了进去,带进了包间,然后一脸怒气的转身去教训服务员了。
木子雨进了包间,发现这个包间真的好大,有真皮沙发,有暖炉,还有一个很大的餐桌,摆着各种水果,虽然都是常见的水果,但是摆在拼盘里感觉很上档次。还有好几种专门喝红酒的高脚杯,房间的墙壁也很明显是经过一番装修的,各种花纹……
但是史爸爸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红酒,说了一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顿时木子雨就什么也不想看了,管他墙壁上是哪位名家的壁画呢。
木子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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