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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没让李甜失望,这一天正午时分,三路媒人同时到了李家来提亲事。都是家中有人做官的青年才俊,这可把李家祖母乐坏了。
李家因为门第不高,能跟这样做官的人家联姻,李家姑娘已经是算得上高嫁。所以一家子人全都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奇怪的是别的姐妹好说亲,可是李甜和二姐姐李娜却没在说亲之中。她好奇去问生母,得到的答案是她不宜今年说亲。
二姐姐是完全看不上来提亲的人,认为别人不是长得丑,就是学识太低,说话幼稚,没有男子汉该有的担当。
李甜找了个机会逮住二姐就问:“二姐姐,你不是说今年要订亲成功吗?这来的少年郎都挺不错呀,现在又是因为哪一点不满意呢?”
她主要担心,姐姐这月说亲不成功,下月可是王皇后的丧事,没人敢在那时大胆给儿女提亲的。
李娜一脸闷闷不乐,粉色帕子都搅成麻花了,她没好气的说:“那不是没有一个看上眼的吗?为了这事父母亲可把我臭骂一顿,他们也是听到传言,皇宫里的贵人身体不好,怕出了意外,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可就要耽误了好年华。”
李甜才十四,父母没重点关注她,可二姐姐可耽误不得。她又劝了几句,看见白兰一脸急色走来,知道必有紧急之事。忙告辞离开,迎上白兰问出了什么事?
白兰看四处没人注意她们,忙悄声在李甜耳边说,皇宫有人拿信物来传话,看样子很急。
等李甜看到是魏晨公公时,忙问怎么回事?听到说皇上病危,福王奉旨已在路上时,大吃一惊。历史上可没有发生这种事,三月里病危的不是王皇后吗?怎么会是七月才去世的万历帝三月里病危呢?
她急急忙忙换了衣服跟着魏晨公公往荣昌公主府赶。必须在今天同公主一起进宫医治皇上,她真怕出了什么变数,改变朱由校登基的大事。
杨府门前的马车上,荣昌公主看见李甜出现,忙念了好几仙君显灵。两人知道事态紧急,够不上客套,上了马车才说起皇上的病情。
原来去年里的对战后金,因为辽东军中有人通敌,让明军萨尔许之战大败。此战之败让陛下倍感耻辱,内心耿耿于怀,加上朝中某些官僚集团只想循私舞弊,不顾国家利益和百姓死活。
皇上生生气病了,毕竟年老,身体更是衰退的快,昨晚传出的消息是滴水不尽,急等福王进宫,陛下不见外人了。
宫里暂时瞒住了这个消息,所以荣昌公主昨晚让魏晨急忙去请有特殊医术的李甜。
李甜听了公主的解释,才知道魏晨一定故意拖到今天来请她,是不想暴露她就在京城的消息吗?还是这件事上皇长孙朱由校另有安排呢?
她进了宫想先问清朱由校的意思再行事吧,所以很谦虚地对荣昌公主说:“您还是太高看小女了,小女只能保证会尽最大的力量去医治陛下。”
荣昌公主一向雍容华贵的仪态也不保持了,急声问:“难道你师父没推算出宫里贵人的危机吗?他一定是早算到了,所以派你来的对不对?不然魏晨公公不会这么快寻到你了。”
李甜明白公主此时担忧父皇的心情,最想听好消息,可她也不是万能的。只能坚持说:“进宫后,面见陛下才能给公主想要的答案,现在小女不能打保票。”
一向坚强的荣昌公主突然哭泣出声:“五年来,你六次救回病危的母后,本宫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现在长大了的你不是医术更加精湛吗?你一定能医好父皇的对吗?”
看着年近四十的荣昌公主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希望自己能作出安她心的承诺,李甜内心很复杂。
再狠的人,也怕失去至亲父皇的吧?荣昌公主和王皇后这几年在宫中,可是杖杀了不少宫女太监。
仅仅因为一点点怀疑就随便杀那些地位低下的可怜人,有时候李甜想她为什么要几次三翻救作恶的皇后啊?
可是每当她想不救时,朱由校会劝她说,没有了小恶的王皇后,又怎么知道会不会面对更大恶的郑贵妃或者是其他人呢?
王皇后只敢杀几个卑贱的奴婢,郑贵妃可是敢杀尊贵的太子、皇孙们以及更多反对她和儿子掌权柄的官员和士兵,甚至杀支持正统太子的平民百姓也有可能。
李甜按下内心的想法,用浅绿色帕子轻轻帮荣昌公主擦掉眼泪。
她叹了口气说:“公主殿下,小女只能再次说会尽最大努力医治的,您先别顾着难过,马车到宫门口了。你收收泪,整整妆容,别让外人看出什么来才行。”
荣昌公主听了,忙让丫头帮她整理妆容,然后一行人坐轿直接去见皇后,接下来才是去见皇上。
见皇后很容易,可在带病前往的皇后面前,皇上近身首领太监却说皇上已经下旨,目前除了郑贵妃,他谁也不见,甚至包括太医。
荣昌公主大怒,想要硬闯。众人正吵闹时,皇上寝室里出来个满脸讥讽的郑贵妃,虽然她满脸憔悴之色,但还是让人发现了她眼中闪烁的亮光。
那是一种兴奋中带有炫耀之色的眼神,甚至有俯视对手的嚣张之意。李甜能看懂,皇后和荣昌公主更是明白得刺心。母女两人怒视郑贵妃,恨不得马上撕裂对方。
郑贵妃双手往袖中一拢,头顶金凤步摇一动,下巴抬高三分,面上微微一笑说:“娘娘请回吧,陛下刚息下。若真为陛下龙体着想,更不该在这里大声喧哗。”
那神态表情,仿佛多和王皇后说一句,会拉低她的格调似的。
她甚至不屑朝王皇后行礼问安,大刺刺转身往回走,嘴里毫不客气,吩咐侍卫说,“记住陛下的旨意,违者斩!”
荣昌公主想开口骂郑贵妃,王皇后抬手制止了她。严肃的眼神一扫,示意众人回去,她率先拖着病体前行,有宫女要扶她,被她狠狠甩开。
仿佛要表示她身体好得很,还能跟敌人斗个你死我活,她竟然独自坚持走回了交泰殿。
这样的情况更让皇后宫中的人,全都把心提了起来。众人等王皇后坐下,忙围上去等她吩咐,生怕惹了她的怒火。几个年幼的小宫女,小腿一直在颤抖,李甜看得为她们心酸,底屋的人生存真不容易。
“你过来,本宫想见太子,立刻去通传他来!给你一刻时间,太子没来你也不用再回来了!”王皇后指着一个四十来岁,穿红袍,脸上瘦得皮包骨头的太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