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车开了之后，顾默宇就说了这三个字。

　　苏素往车门退了一点，他是因为杉田的事在生气？还是因为她来了警局在生气？可是这个车可没有遮挡吧，而且他以往也从没让她自己脱过衣服。

　　“不是说伤了手肘吗，我看看。”顾默宇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这句话落林伯就开了车内灯，苏素也回了魂脱了外套一边的袖子，伸了左边胳膊给他。顾默宇看了看，的确只是蹭了一下，但他还是有点郁闷，接下来他就更郁闷了。

　　“戒指呢？”他松了手让她把外套穿回来时，开口问了出来。

　　苏素条件反射抬手看了一眼，她一般是下班回去路上戴回来，刚才她还没跟杉田分开他就来了，所以她忘了。慢慢从包里摸出绒布盒子，苏素打开了盒盖。

　　顾默宇给她把戒指戴了回去，然后就转头看回了自己那边的车窗外。

　　苏素往林伯的方向看了看，想求个助，只从后视镜接收到林伯无能为力的表情回复。她觉得今晚的顾默宇有点奇怪，从她出来时他好像就已经在生气了，难道他特别讨厌警察局？

　　林伯已经听小马说了下午手编钢琴的事，加之刚才来找苏小姐的事，然后又遇到了那个杉田，苏小姐还蹭伤了手肘，还取了戒指……他觉得并发的事情太多，少爷没有现在就发火已经是极限了。

　　进门后本来如常他们是去了餐桌边用晚餐，理绘在开始吃饭后就开了口，“我也打扰了三个月了，准备下月搬出去住，当然，有空还是会过来看你们的。”

　　苏素一呆，今天好像一切都不对劲，想问两句，又觉得当着顾默宇还是算了，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他好像没什么食欲，根本没有在吃。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房聊一聊？”苏素估计他是憋着气，用中文问了一句之后就拉了顾默宇起身，同时给黄妈说了，“饭菜保温，等会我们下来吃。”

　　“理绘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们。”走之前苏素最后给理绘说了句。

　　理绘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小马本来在厨房，因为林伯在厨房小餐桌吃晚饭，给小马把事情大致说清之后，听说少爷要上楼，就让小马跟上楼去门口候着，如果有事让他下来叫他。走前他顺便看了理绘一眼，感觉她这次被牵连得有点无辜。

　　上楼后他贴着门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大的声音，看起来少爷似乎并没有发火。

　　进房后苏素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手编钢琴，忽然猜到了理绘为什么突然说要搬出去，“那个…只是理绘说她很喜欢，所以……”

　　顾默宇把人推倒在了床上，吻了上去，他真的炸了，别人喜欢所以就给别人了？

　　“顾默宇你不要这样……”苏素感觉他有点失控，上次祝子遥的事时都没有这样，就在她担心他真的会用强时，顾默宇停下了，锤了一下床还骂了一句，“！”

　　他学会尊重她之后，竟然有一次想跨过这件事，反而还做不到以前那样了，她在拒绝他，让他做不下去。

　　“对不起，我不该把戒指取下来，但是我都有跟他们说我有男朋友，刚才我也是那样介绍你，不是吗？”这样也一样可以规避他想象中的风险吧，难道一定要戴着钻戒吗？

　　顾默宇不是不记得她刚才介绍他时用了男朋友的字眼，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当时他已经快爆发，所以和开心擦肩而过了。

　　看他只是撑在她上方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变化，苏素接着解释了手编钢琴的事，“理绘她只是说借去看一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她，我们是好朋友，借东西而已，这也说明你编的钢琴真的很漂亮，所以我们都很喜欢是不是……”

　　顾默宇还是不高兴，“还有呢？”

　　还有？苏素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打工的地方有男同事也是正常的吧？我们恰好都是兼职，所以才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

　　“苏素，你是个女人，男人打架轮不到你去劝架，懂吗？”顾默宇看她想不出来，给了她一个提示。

　　苏素考虑了两秒，“是吗？为什么？”她是女人和帮忙劝架有关系？她怎么觉得他俩的常识总是对不上号。

　　顾默宇意识到了，这也是苏素的性格，她对男生的态度总是太随意，也是因为这样，她根本没意识到男女有别，可能还是个潜在的女权主义者。“苏素，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有任何意外的。”

　　苏素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她压根没在在意手肘的伤，可是他有点过分在乎，“不是只是蹭了一下嘛，估计明天就好了。”

　　“这次只是蹭了一下，下次呢！你再这样，我没办法做到让你独自外出去工作。”顾默宇看出来了她的漫不经心，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看出来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苏素道了歉，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抱住了他，“我答应你，下次会小心，可不可以还是让我去打工？”

　　顾默宇还是撑起了身看着她，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接受，这是她的性格问题，并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他知道得很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愿意给她那么多自由，要忍受太多不确定的猜测和担忧，而她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苏素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并没有变，他试着做了放她自由这件事，可他其实很难受。她猜这次这件事，极可能让他放弃这次尝试。苏素有点绝望，在他后颈交叉的手指慢慢就松开了些，她准备放弃了。

　　顾默宇拦住了她，手覆在她手上搁回了自己后颈上，“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反悔。”

　　苏素呆住了，他明明应该已经决定反悔了，却还是选择了坚守承诺，她借着手上的力道，仰头吻住了近在眼前的人。

　　或许这才是第一次的，她主动吻了顾默宇。

　　这之后发生的事或许和进房间时顾默宇就想做的事也没什么差别，只是苏素的态度不同，这次她选择了城门大开。

　　好在床足够大，横着也一样宽敞，顾默宇没有切换方向，就做到了最后，而且还有记得戴套。

　　结束后顾默宇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帮她清理了一下，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苏素就先拉了他下楼吃饭，而理绘当时还坐在客厅。

　　小马起初没听到房里吵起来的声音，后来听到少爷似乎在做那种事后，就下了楼。当时理绘还在餐桌边没动，他还特意给她打了招呼说，少爷没事了，过一会就会下来，让她不用担心了。

　　理绘听说之后有点疑惑，其一她本来看顾默宇刚才的脸色觉得这事没这么快，可是她好像还是低估了苏素的重要性，他们上楼还没好一会，她好像就搞定顾默宇了；其二她不明白既然没事了为什么还要过一会。

　　“理绘，抱歉让你一个人吃饭，你还要再吃一点吗？”苏素在楼梯上就问了这样的话。理绘抬头时，看到顾默宇扫了她一眼，大约是还没有消气。她想起来了，虽然苏素把他送的礼物借给了她，主要是苏素的错，但是顾默宇已经原谅了苏素，而她是借东西的人，所以现在错的人就只有她了。

　　理绘摇了头起身和他们在楼梯上擦肩而过，上了楼去练琴。她不懂为什么，他俩都是她喜欢的人，虽然是不同的喜欢，可是一个对她即使说不上是夏天，也是春天；另一个最好的时候也就是秋天，而现在彻底成了冬天。而且她和其中一个，某种角度说起来还是情敌。

　　不过她觉得，也是时候搬出去了，她或许还是妨碍了他们二人世界，刚才错身而过时，她闻到了苏素身上的味道，还没有消散。她大约知道了小马说的，他们还要过一会才会下来，是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