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也知道，她这次提的需求可能完全在顾默宇脑子里想到过的事情之外，他大约一直以为他们的相处模式就该是她高考之后那样，她只要时刻在他身边就好。

　　之前因为孩子的事，她一直呆在顾家没有去在意没有人身自由这件事，产后她本来也是打算这样度过三年，能陪伴在孩子身边这件事比自由可能更重要些。

　　因此她当时想回家一趟，就必须和顾默宇商量，毕竟她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她猜中了顾默宇会答应她，却没猜中他要和她一起回家这件事。从上次她私自外出，顾默宇对林伯发了脾气来看，她知道了为什么他会那样做。

　　这之后来了巴黎，没有了在北京那样的压抑感，而且也已经没有办法再陪伴在孩子身边，苏素起初也有点放松，回到常态的她就准备自己找工作，是林伯劝了她一句要先和顾默宇商量。

　　而从那个商量里，她想起来了，顾默宇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权利。这之后，包括出门这件事，也并没有变化，他并没有允许她随便出去。

　　如果是以前在云浮的情况，她的确会因此很郁闷，哪怕顾默宇不做那种事，她也会忍耐不了，可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她其实勉强接受了，他那些管制。虽然渐渐也有些无所适从，可是因为上周理绘的事情，她的注意力暂时转移了一阵子。

　　她本来没有打算跟他聊这样的事，只是刚才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出路，不经意就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也不认为他能做到这样的事，他应该还是认为她是他的所有物，从不打算让她离开他的控制范围。

　　她靠在床头看他坐在那边想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可能她给的这个出路，根本还是行不通，她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顾默宇想完之后，先爬过去把苏素控在了床头，“你说你喜欢我，我就试着放你自由，怎么样？”

　　苏素看着近在眼前的容颜，有几分难以置信，他再次说了这样的话，上次他说的是，他会学会尊重她，并让她喜欢他，是在成都的时候。

　　她还是不信他能做到这件事，可是对他说出口的话，又不忍怀疑，但说出喜欢他这句话，她感觉会覆水难收。

　　对视了有一会，顾默宇放弃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也已经知道了，“既然这么难为你，就算了，不过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会试着去做，如果我做到了，是不是三年后，你就不会再说要走？”

　　苏素愣在了那里没有回答，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连这种事都肯妥协，他会答应她要放她自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却连她不肯说喜欢他，也原谅了。可是最后的目的，是为了她不会离开他，这和放她自由这件事本身就是矛盾的。

　　“你不是说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不自由吗？还有其他原因？”看她久久没有回话，顾默宇有些抓狂，莫非这世上真的没有办法让她愿意留在他身边？

　　“没，没有，我…愿意和你试一试。”苏素说了曾经说过的话，可是心底里却不认为这事能成，而且即便他做得到，她还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他们不合适，他做多少改变，她也不会答应他留下来。

　　只是她这句话落，顾默宇就吻住了她，情况还是回到了她之前担心的那样，他开始了这天的第二次。

　　“不，顾默宇……”苏素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说过了，不要用口拒绝我，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会知道。”顾默宇继续了自己的步调，他不知为何有些不详的预感，除了刚才答应她的事让他难过，他还有些说不清的难受。

　　意识清醒时，做这种事的感受很奇怪，苏素忍不住流了泪，却不是因为难受。

　　她总是轻视了他的喜欢，只有在这种时候，完全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而且没办法忽视，在结束之前，只能承受，或许，他也会感受到她的心意。

　　不过顾默宇也没有太过分，第二次结束之后，就带了她去洗澡，睡前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生日快乐，就把这一天作为你获得自由的开始怎么样？”

　　苏素已经有了些困意，他刚才做得太久了，泡澡的时间也有点长，“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顾默宇勾了勾唇，“如果我忘记了你会生气吗？”他已经看出来她有在介意这件事了，只是想逗她一下。

　　苏素睡意昏沉里嘟了嘟嘴，“不会。”

　　“我也不会忘记的，睡吧。”亲了亲她的额头，顾默宇暂时从刚才的纠结里走了出来。

　　他曾经自负过，他可以为她做到任何事，放她自由，他相信他也可以。只是，他还是不太确定，这个自由的限度和范围……

　　至少，就从她说的，让她去工作，和让她自己出门开始。

　　苏素第二天起来时才想起昨晚的约定，良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直到顾默宇睡醒吻了她，似乎想做那种事，苏素才回了神。

　　而后他就停下了，他发现她现在不想要，“饿了吗？我给你做早餐。”

　　苏素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起来之后下楼才发现，家里似乎没有人，包括理绘也没有在。

　　“今天想吃蛋糕吗？还是想去看电影，或者想去游乐园？水族馆也可以，有想去的地方吗？”顾默宇提问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不太清楚她的喜好，不禁有些烦闷。

　　苏素吃了他喂到口边的东西，想了下，“你今天不去练琴吗？”

　　顾默宇差点气到吐血，还是忍了忍，“跟老师说过了，今天不会去。”

　　“哦，月中有一周的培训是吗？”苏素还是接着问了这样的事，她并不是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生日，她只是比较关心这些事，难得家里没有其他人，就想问清楚。

　　顾默宇点了头，反正她知道了这事他就肯定必须得去了，“先说今天的事吧。”

　　“嗯，我想想，”苏素看出来他似乎不想聊那些，想到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园的经历，脱口说了，“游乐园。”

　　顾默宇笑着点了头，“可以，这边的迪士尼还不错，周末晚上有花车游行你估计会喜欢。”

　　“现在买票来不及了吧？我听理绘说不提前预定，连餐厅都没位置的。”苏素只以为是普通的游乐园，那种地方未免人太多了吧。

　　顾默宇还是带着笑，“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就跟着我就好。”

　　这个季节太适合旅游了，真的是人山人海，顾默宇紧紧拉着她的手，就怕她走丢了。大部分的游乐项目苏素都还算是熟悉的，只是这就没法挨个玩了，但顾默宇问了她要不要去玩跳楼机，苏素看他好像很想推荐的样子，就答应了下来。

　　拿到fp还是要到近中午才能玩，顾默宇就带了她去别处逛了一会，第一次只有他俩一起出来玩，而且等会还要排队，苏素本以为顾默宇会不高兴，但他好像并没有。

　　真的进了项目，苏素吓得不轻，一直尖叫的时候，顾默宇只是笑着抱着她，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反应。出来时候苏素腿都软了，忍不住有些怨他，又觉得好笑，而且心情好像也变得特别好。顾默宇半搂着她亲了亲她惊魂未定的脸，之后看她实在有些走不动，就把人抱了起来。

　　“先去吃饭，怎么样？”顾默宇的确喜欢她刚才的反应，尤其是主动抱住了他这种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收获。

　　苏素在吃饭时候还是问了，“所以提前定了票，也定了餐厅？其他的项目也都买了票？”

　　顾默宇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你以后可以提前告诉我你的喜好，这样就可以省下许多开销了。”

　　苏素叹了口气，她的爱好就是工作，他会喜欢她这个爱好吗？

　　下午没有去排什么娱乐项目，顾默宇带了她坐小火车游览整个乐园，欧式建筑很漂亮，迪士尼乐园也很有特色，苏素心情一直很好。

　　晚上的花车游行非常热闹，彩灯里看着那些卡通人物，苏素感觉像是到了仙境一般。被身边的人吻住时，也没有不开心，忍不住还回应了他。

　　顾默宇本来闭着眼，感觉到她抱住了自己，还回应了他，一刹那睁开了眼，这应该才是第一次，她回应了他的喜欢。

　　结束后顾默宇抱着她没有松手，人流在身边随着花车走动，他只是有些沉醉在刚才一吻里。

　　所以不说喜欢他，也没关系，要放她自由，也没关系，能换得她的回应，他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