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号一早,应明禹收拾整齐,看老婆还在帮儿子换装,凑过去添了点乱。
“我儿子这么帅,怎么穿都行吧。”
“讨厌,爸爸难得能抱元宵,当然要好好打扮下。”
“多难得?你还不如多求求你老公,我去得多自然机会多。”应明禹自我膨胀了。
“说大话,你有没有空还不是看有没有案子,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事吗?”
应明禹没想到老婆这么驳他的面子,叹了口气对儿子说,“你妈妈又在嫌弃你爸爸,你要快点长大给爸爸帮忙啊。”
“讨厌!”陆浅浅拐了他一下,快速帮儿子穿好了外套。
“元宵宝贝,让讨厌的爸爸来抱你出发吧!”
他们顺便带了廖芳出去,所以绕了点路才去城北监狱。应明禹恢复正经出示了美丽帮他走好流程拿到的会面单,带了老婆儿子去会议室,非常不可一世。
陆浅浅不自觉勾着笑,有时她觉得她老公真的仿佛是天下第一。
陆卫国一进门看到女儿女婿这么恩爱,心情特别舒畅,有人为他除了手铐,他就想抱抱一岁多了的小外孙。
“元宵,叫爷爷哦。”浅浅凑到一旁教儿子。
元宵脱离了爸爸的怀抱,看了看妈妈,略带稚嫩不太熟练地叫了,“爷…爷……”
“哎,元宵真乖。”陆卫国激动得有点发抖。
“爸爸能看到你拖家带口地来看我,已经很满足了,小外孙这么可爱,真是……可惜爷爷什么都没有,哎……”
“爸爸真是的,我们跟元宵能跟您见面就已经很高兴了,那些俗礼以后机会多的是。”陆浅浅靠在爸爸身侧,眼眶有些泛红。
“浅浅说的是,我们还没尽孝呢,以后日子还长,元宵长大了一样会孝顺爷爷。”
“是,以后好日子还多着。”陆爸爸没再伤感,逗了逗外孙,和女儿女婿闲话了几句。
临走,陆爸爸倒是交代了几句正事,“来看我就在会面室那边,能看到你们和元宵就够了,不要总是搞特殊化。”
“嗯,我们知道了。”应明禹搂着老婆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陆浅浅出去后一直撅着小嘴,应明禹抱着娃逗了半天没啥起色终于放弃了,开车带老婆去爬山。
拜过丈母娘,看过王子熙,浅浅说她要跟闺蜜聊一聊,应明禹听话抱着儿子出去外面给局里去了个电话。
浅浅跟子熙坦白了程栋邀请她参加点映会的事,瘪着嘴问她,“子熙,你也认为我应该跟小应应说吗?”
正说着话听到外面元宵嗷嗷大哭,她赶紧出去看娃。
应明禹才讲了没两句没想到儿子很不给面子,哭起来并且越哭越厉害,他赶紧挂了电话。
“怎么了,元宵?”浅浅把儿子从背带里抱出来,到一旁偏僻点的地方放了他下地。
“妈妈……”元宵扶着妈妈,右手往头上摸。
“哦,妈妈知道了,宝贝这里疼,不疼不疼,妈妈吹吹,再摸一摸。”浅浅哄着儿子转头瞪了老公一眼。
应明禹有点尴尬,才想起来可能是他刚才讲电话时胳膊不小心拐到了儿子脆弱的小脑袋。
“爸爸不是故意的,元宵原谅爸爸好不好?”应明禹想接手浅浅的活,被儿子小碎步躲开了。
“行了,知道你忙,我们赶紧回去吧,不耽误你工作。”陆浅浅把儿子哄好抱起来。
“元宵,妈妈抱着很吃力,爸爸抱一会好不好?”抱着个一岁孩子下山可不容易,应明禹本来说再在山上休息一会,浅浅赌气没理他。
元宵想了下,到底是孩子,刚才的事忘得差不多,他也心疼妈妈,他伸了手要爸爸,回到了应明禹怀里。
回市区后,应明禹带了老婆去表白未遂那家餐厅,要了包间带了老婆去吃有点迟了的午饭。
“你下午不去警局了?”
“我今天调休,去什么警局。爸爸要给宝贝儿子道歉,等会喂元宵吃最爱吃的玉米糊糊好不好?”
“爸爸,爸爸!”元宵听到有好吃的,坐在婴儿用座椅里兴致高昂。
“老婆,也点你爱吃的菜,火腿牛角包也可以好不好?”
对老公的歉意,浅浅暂且接受了。她这几天是窝着一点火,他不想让她出去做事,自己却一天到晚恨不能扑在工作上,根本不着家。
带孩子不可以说很难,但也绝对不简单,刚才元宵挨的那一下让浅浅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
“都是我的错,我保证,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一定申请休假,带你跟儿子去度蜜月,好不好?”应明禹意识到他可能是该做些补救了,老婆好像积累了很多怨念。
“行了,你做这一行,我能理解啦,不用哄我开心了。”陆浅浅倒不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婆……不生气了好吗?”
“好啦,爱你哟。”浅浅给他比心,看了眼儿子,有点脸红,“别胡扯了,元宵都饿了。”
正说着元宵的玉米糊上来了,应明禹笑着过去给儿子喂食,他感觉他老婆还是挺好哄,不过这次他不准备忽悠浅浅。
应明禹卯着劲哄了老婆一晚上,感觉大功告成后,没再惹老婆生气,打算隔天去局里再问案情。
方瑾施这天带队,一早就去带了董符回来局里问话,正好只有他和包展,两个人审问刚好。
程栋看应明禹没来,还曾试图劝服他们暂缓把人带走的事,“我们后天就要开点映会,能不能通融两天?”
方瑾施没给面子,“人命案不同一般,再说他嫌疑很大,我们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其实他们压根没给案件定性,包展感觉自家副队长果然和老大套路很相同。
董符认命跟了他们回去,在审讯室里一脸无奈。
“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杀了秋心?我跟她无冤无仇,我疯了吗?”
“据我们所知,死者房间里的安眠药不足以致死,而且药瓶上没有指纹,而你是最后一个进出死者房间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具备杀人的条件?”
董符叹了口气,“两位警官,如果这样说,我还具备杀死很多人的条件,难道我无缘无故就要杀死他们吗?”
男人这记反击让包展愕然在那里。
方瑾施接了话,“你跟邢秋心在工作室里关系很好,难道没有什么超越友谊的关系吗?”
“你喜欢她,而她却喜欢程栋,又为了程栋的事一再失控发脾气,说不定你是终于受够了这样的她,才决定结束这一切折磨?”
董符目瞪口呆看着女生,“我们都知道秋心喜欢程导,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这样的女人?”
“可是你没有女朋友,邢秋心也算是个很优秀的女性,就算你动了心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吧?”包展接力。
“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如果有证据麻烦拿出证据来好吗?靠这种不相干的推测来判定我有罪,谁都接受不了。”
“你不用着急,我们已经查到安眠药种类不同,其中一种来源于山南市,你们此前恰好在那边吧?等我们的同事找到你买药的记录,看你还嚣张什么。”
包展这么吓唬了董符,可方瑾施观察男人神色,发现他并没有丝毫惊慌,这让她有几分诧异。
“我说过了我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们都知道邢秋心是服用安眠药过量致死,当然所有人都说自己平时不吃安眠药。我们很快就能拆穿你的谎言,劝你还是自首。”
董符再次叹了口气,“你们需要多久才能查清我没有买过安眠药,该不会一直不放我走吧?我们程导之前也说了,后天点映会至少能让我参加吧?”
“你放心,要不了太久,最迟明天一定能查清楚,只要你没做过,我们不会冤枉好人。”方瑾施把手放到包展肩上,暂停了审讯。
出去后两人交流了下,“副队,那小子看起来很稳,该不会真是我们搞错了吧?”
方瑾施没有表态,“先等一下钉子他们那边的消息。你再去酒店问下维修监控的工作人员是哪些人,让他们重新帮我们确定下,监控是否完全没有可能是人为破坏的,这一点很重要。”
包展点点头,“这倒是,他们可能只是从一般情况做了判断,我再跑一趟。”
“辛苦了。”方瑾施看了一眼审讯室里面,她也有些怀疑。
看来酒店那两人和邢秋心会不会以前就认识,是否有其他交集,也要调查起来。
她本以为,这三个人里,董符是疑凶的可能性最高,现在看来,还真不能太看表面。
酒店的两人都有收拾东西离开的举动,或许邢秋心自己瓶子里的反而是从山南带来却遗忘了的安眠药,而本市的是那两人随身携带。又或者邢秋心瓶子里本身就有之前留下的和新拿的药。
可能性很多,也要考虑女性心理的多变性。
谁能知道邢秋心会不会开始忘记了自己有药,又跑去拿了药。
这样一想,自杀也不是不可能。安眠药瓶上没指纹又很矛盾。
应明禹打电话来时,她正准备跟他聊下这些想法,对面传来孩子的哭声,而后就收了线。
方瑾施还以为他之后会再抽空打来,结果一直忙到晚上接完丁原他们汇报工作的电话,才想起来应明禹还没有再来电。
她下午跟包展一起去查了下小李和涂经理的人生经历,人太少进展很慢。
但其他方面的调查很让人失望:
首先,包展跟维修工人确认,监控是由于机体内部配件老化所以罢工,和机器的使用年限是匹配的,而且这如果要人为,监控应该能拍下犯案的人才对,除非是很早之前做的,那可能要查记录才能找到。
其次,丁原和大壮反馈,除了邢秋心,他们并没有找到工作室其他人在山南市买安眠药的记录,至少近几个月只有邢秋心做过这件事。
最后,小李和涂经理初步调查没发现和邢秋心有过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