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怎么回事?”宫明河不敢相信新认的妹妹竟然是洛回雪,是自己的仇人。本以为自己恨透了她,却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心里更痛,他忽然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对害死妹妹的仇人产生了感情。
宫一动不了景流光,但是他却可以找别锦秋。当下一把抓住别锦秋,看他的样子,能一掌劈了她。
别云间赶紧拉住宫一的手,跪在地上恳求道:“伯父,求您放过小妹,她、她……”别云间想找个理由,却找不到,只能不住地重复道:“求求您伯父,求求您伯父……”
“她害我女儿,我岂能饶她!”宫一已经承受过一次丧女之痛,如何还能承受第二次?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别锦秋碎尸万段。
“明河,杀了她!”
毫无疑问,这个“她”是指别锦秋。
“明河,不要!”别云间又求宫明河,他自知理亏,唯有希望宫家父子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手下留情。
宫明河不知道如何做,他心内矛盾焦灼,不知道如何做。
“明河,还不动手!”宫一怒斥道。
“爹,可是她是洛回雪。”宫明河终于说道。洛回雪的身份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自己纵然喜欢她,却也绕不过心中的这道坎。
“哈哈,洛回雪?我才是洛回雪!”别锦秋怒道,“是她害了我,害了我变成如今的样子!”
除了洛回雪,谁都认为她是胡说八道。
“你疯了!”别云间觉得妹妹此时已经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将她带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再也不涉及这些纷繁复杂。只是她犯了如此大的错,想要全身而退怕是难于上青天。
“我没疯!”别锦秋大喊道,竟然也哭了。她快步走到洛回雪面前,指着她道:“明明是因为你,七皇子才会刺我一剑,如今你竟然还要借用我的身份。宫素月,我不会放过你!”
别锦秋忽然又拔下头上的钗,用尽全力刺向洛回雪,欧阳流风眼神一冷,一手扶着洛回雪,一手夺过钗,反手一转,将钗抵在别锦秋的脖子上。
雪白的脖子上明显一道血红的印子。而且,还渗着血。
“你是,洛回雪?”洛回雪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重生了,却没想到,洛回雪也重生了,竟然借用的是别锦秋的身体。
她忽然笑了,自己,终于可以是宫素月了。
“素月,你是素月……”景流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洛回雪,不,应该是宫素月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傻,这么久了,自己竟然不认识她,竟然感觉不到她。
“流风……”他问向欧阳流风。却见欧阳流风点头,他的心忽然痛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景流云喃喃道,看着宫素月。
“我和你说过,你不信我。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你、你还是爱上了我。不是吗?……”
宫素月的语速很慢,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晰。
“爹,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素月?”宫明河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反常态,初次见她的时候就让她住素月的房间,甚至对外宣称她就是宫家小姐。
原来,她就是素月,是自己自小疼着的妹妹。
“素月……”宫明河喃喃道。
“哥……”宫素月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喊宫明河了,她的心中很满足,只是,她却没有时间了。
皇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如此离奇,却又如此真实。
“流风,你快救救素月。”景流云忽然吼起来,他再也无法忍受得而复失的感觉,只是他的心很快沉了下去,宫素月的血留得太多了。加上景流光的那一掌,怕是无力回天了。
“流云,如果有来世,即使我换了个模样,你也要认得我。”宫素月觉得已经撑不住了,望着景流云的眼睛,缓缓说道。
“好……”他握着她的手,答应着。
宫素月笑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欧阳流风心痛得无以复加,手一松,将别锦秋猛地一推,重重地摔在地上。
景流云慢慢脱掉手上的真珠手链,戴在宫素月的手上,看着她的笑容,准备随她而去。
“慢着!”残红察觉出异样,及时制止了景流云。
“残红师姐,我心已死。”景流云道,他此刻已经生无可恋。
“流云,流风,你们看!”
顺着残红的手指,宫素月的容貌竟然慢慢发生了变化,最后竟然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流风,你有没有感觉不适?”残红忽然问向欧阳流风。
欧阳流风一时愣住了,不明白残红问的是什么,经残红提点,这才想到自己之前对宫素月用了归一之法,忽然眼里有了光彩。
“流云,我要救好她。一年的时间。”欧阳流风道。
景流云一喜,欧阳流风的意思就是宫素月并没有死。既然他这么说,就是有把握救好。可是听到一年的时候立刻皱眉:“什么,又是一年!”
毕竟有被挖墙脚的可能,即使是兄弟也行。
欧阳流风彻底服了,改口道:“一个月。”
“好!你要快点治好她,不然我饶不了你!”景流云不得不说句狠话,虽然他知道没什么用。
一个月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越大殿,所有人向着新皇跪下。新皇却明显不高兴,只说了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错愕。
“启禀皇上……”别云间欲言又止。
欧阳流风手一挥,打断道:“朕知道你要问什么。朕恕别锦秋死罪,只是你要带她去东仓国,没朕的旨意不得还朝。另外,南越与东仓若有任何问题,朕唯你是问!”
别云间磕头谢恩,他已经满足了。
“哦,对了,鉴于仪妃、瑾妃、洛文山已经自尽,朕不再追究。景流殇封偏安王,居偏安殿;景流光封镇北王,镇守边关;其余维持原状,各尽其责。”
“遵旨!”
“流云,你说流风做这个皇帝会做得开心吗?”宫素月扬了一下马鞭,眨着眼睛冲着景流云说道,不过随即被自己这个问题逗乐了。闲云野鹤如欧阳流风,怎么可能开心。若不是为了赦免她的欺君之罪,又怎么会答应继位。
好在,残红愿意陪他。只是这宫中的侍女,模样是一天一个变。
“或许吧。姑且不管他了。“景流云答道,“素月,我们先去草原、大漠游历一番,再回将军府陪爹过生日。你看如何?”
“好。那时候,估计哥哥也要同夏绿成亲了吧。”洛回雪掩口而笑。
随着两声清脆的马鞭,两匹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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