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说来,若是有什么人盯着自己看,本人是能感觉到的,萧瓒疑惑的转过头,看着禾唐正盯着自己,表情也有点匪夷所思,想必是担心自己的风寒:“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姐姐,为何今日我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
“啊?”想到昨日她连夜逃回自己住处的事情着实尴尬,她也不知作何回答。只是觉得,这种话题是不是有点不当讲?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多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啊!
果不其然,韩子瑜的声调异常的高:“师姐!你怎么能,能和这家伙睡……”
话未说完禾唐一把捂住韩子瑜的嘴,眼神犀利:“睡什么睡,小微微昨天不舒服我去照顾他,你脑子都是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思姐,哦只四大心你哇……”韩子瑜挣扎着,欲哭无泪,呜呜的抗议着。
禾唐放开捂着韩子瑜的手,白了他一眼,转头忽又被毕澄意味深长的笑吓了一跳,说到底还是做贼心虚,尴尬的笑了笑:“哎呀,大师兄怎么还不出来啊,是吧,哈哈……”
韩子玠听到了房间外面禾唐的声音,来不及思索,穿上衣服便打开了房门,步伐还是有些不稳,他果真酒量欠佳。“小师妹,毕澄师妹?你们竟然都过来了,其实我挺担心我们会不能坐一条船的。”
毕澄羞涩的一笑:“我,呃,我和小师妹还怕你出什么意外呢……”听闻韩子玠也笑了:“怎么会呢,你没事便好。”
“坐一条船,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对了师兄,小微微也跟我们一起回蓬莱。”禾唐笑着拽过在一旁的萧瓒,萧瓒笑着同韩子玠问了声好。
韩子玠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而对一旁愤恨的盯着萧瓒的韩子瑜说:“子瑜,看见昨天跟我一起上船的女子了吗?”
韩子瑜摇了摇头:“我没有注意。”
“我去找找……”韩子玠有点着急的离开了船舱。
“女子?”禾唐疑惑的看着韩子瑜:“小师弟?”
“啊~那个小姐长得很漂亮的。”韩子瑜想了想又说:“我总觉得她可能对我哥有意思,但是哥他似乎……”
“啊?!”禾唐和毕澄的眼神都沉了沉:“唉…”
师兄可是众多蓬莱弟子的梦中情人,神圣不可亵渎,这可如何是好……
船外阳光果真明媚,空气中咸咸的味道和海水拍打在船身的上的声音都是如此的亲切。
远远望去有一座仙岛笼罩在海雾中,那便是蓬莱了。可能还有两三个时辰就能回到久违的蓬莱镜,见到师父和师兄弟们。这样想着,也不忘搜寻着千岛弥苓的身影……
“如果你非要跟着我,就永远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否则你会后悔你做的所有决定。”韩子玠在船头栏杆旁找到了愣神的千岛弥苓,停步在不远处,说的这话虽云淡风轻却能伤透人心。
千岛弥苓回过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废:“昨晚,我本以为过了昨晚我们之间能不一样。”为什么无论她做到什么程度,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如同万丈深渊里的千丈寒冰,冰凉刺骨牢不可破。
也许是她自己贪心,要求的太多,也是她的错,轻而易举的对一个人一见钟情。
韩子玠说完话后转身回船舱,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昨晚的事情……确实……真实发生过?”竟不是梦?顿了顿,开口:“对不起。”
弥苓摇了摇头,快步跑到他的身后,小声说到:“别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那样对你。”
韩子玠身形明显一颤,这个女人想如何?仿佛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人似的,这种事情他该负责的,可如何负责?
“尽管,事情发生了,可是我仍然无法保证对你负责什么,你让我考虑考虑罢。”如果她不是东瀛人,他本该许她一世长安。可她的身份告诉他,可能关于她所有都是假的,深情、柔弱都是表象,只有不择手段才是她真实的内心独白。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想当成梦便当成梦,反正是我自愿的,忘了也好。”弥苓缓缓开口。
“你把我当什么人?你觉得我是那种混蛋吗?事情发生了便应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韩子玠叹了口气,好看的眉眼紧紧的皱着:“这样吧,若你这些天都是真心的、无所图的,我便娶你为妻。我们打个赌,就赌你的真心,若你有其他目的尤其是关于宣褚册的目的,那我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此生都是陌路。”韩子玠将弥苓拉到身边:“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点了点头,弥苓身形却明显一震,怎么办?她该如何是好?一边是师父,一边是眼前之人……
经过曲折的山路,穿过樱花路茉莉花海终于到了蓬莱镜。
一进门便有师兄弟们迎上来,也有师兄弟连忙前去通报岛主,他们所有人的师父--淳于翎,隐姓埋名不问世事的武林高手。
“子玠师兄、子瑜师弟,毕澄师姐、禾唐师妹,师父让你们去正厅回话。”小师弟笑脸相迎的跑过来。
“这就去,你给这两位客人安排一下住处。”韩子玠指了指千岛弥苓还有萧瓒。
“好的,二位跟我来。”师弟恭敬的行了个礼。
“有劳。”萧瓒回了个礼,千岛则是一直魂不守舍。
安顿停当,弥苓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拿出地图,寻找着宫阙木的存在,终于被她找到了大体位置。
熟记片刻便又将地图好生收起来,寻了个无人的时机往后院树林深处走去。然而这一切都被在一旁的萧瓒看在眼里……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人便是那次暗算他的东瀛人中的一个。从第一次在船舱中遇见,他就认为这女人的动机似乎不单纯。于是便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此看来,他的猜测果真没错,思索再三便紧紧的跟上了她。终于她在一棵树前停下,这时萧瓒走近,盯着弥苓冷哼一声。
弥苓大惊,转而不惊不慌的皱眉嗔怪:“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非触及了你的利益,二非拦了你的去路,这种态度岂能说的过去!”
“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怎么,换种装束你就以为我认不出你了?你是不是骗韩子玠骗的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什么目的我最清楚不过。”
“哼,你如果这样说我,那我问你,你不是也在装吗,骗别人骗久了,智商只有六岁了如何是好?”弥苓也不甘示弱:“你说我有目的,那你的目的跟我不一样吗,你拿什么威胁我,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
“呵!你只知道我是装的,可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你的身份韩子玠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才让你活的这么轻松。“还有,我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被威胁是什么感觉,你大可去说,看谁会相信你。”萧瓒盯着她:“我警告你最好收回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做梦!”话说完弥苓一掌向上劈过去,萧瓒一仰头轻松闪过,接着弥苓又一个飞身踢。
萧瓒一跃而起站在了弥苓的身后,弥苓迅速转身,勾手一个拳,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周边的树叶都被震的沙沙作响,充斥着打斗的声音。
总被躲过,弥苓咬牙手掌握拳直向萧瓒眉心冲去。
萧瓒勾了勾嘴角,右手迅速的握住弥苓的拳头,左手狠狠的牵制住了她的下巴:“我告诉你,别想打什么坏主意,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你会死的很惨,都没有人替你收尸,我杀人无数,手段绝非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你的命!”弥苓咬牙切齿却无法挣脱钳制。
“正因如此,今天才留下你的命,若你活着回东瀛,告诉你东瀛的头目,我中原的东西,我中原人无论如何纠缠整夺都与他无关,他也别痴心妄想虎视眈眈!”
语毕,狠狠的甩开手,弥苓被这力道一震,连连后退。
“出来这么久,禾唐该找我了。”萧瓒云淡风轻的理了理衣襟。
“欺人太甚。”弥苓脸色青紫,痛苦的咳嗽了一声,萧瓒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想了想,可能这种单独出来的机会不多,所以得抓紧时间,但是看着这棵长相平平的树却毫不知宣褚册的线索。咬牙切齿的盯着萧瓒离去的背影,好生的气愤,转而她又仔细想了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正事要紧。
回过头盯着眼前这盘曲错杂的老树所有所思,究竟是不是这棵树她并不确定,她能找到这棵树是因为地图,而常人没有地图,纵使找十年半载也找不到这棵树。
思前想后突然恍然大悟。“宫阙木、宫阙木!木头便是在树干里。”思前想后运气用内力一掌劈在树干上。“咔嚓”一声,树干裂开了,一个小盒子掉了出来,滚落在她的脚边,她不敢相信的拿起了这个小盒子。
萧瓒未曾走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想到甘胥的锦囊,于是便从袖中取出。
打开里面的纸条,上面写到:“若有东瀛人到树林,万不能离开,得到宣褚册后速速交于灵宋。”
未曾考虑明白就听见了卫姜的声音响起:“殿下终于找到你了!”萧瓒抬起头,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卫姜与澹台灵宋。
“这堇竹先生真乃神机妙算之人,我卫姜服他。”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回去。”萧瓒大喜。
回到树林中,果真看到了劈开了的树干,以及拿着一个宫阙木制的小盒子的千岛弥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