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禾唐,这一次设计别人的,是你。”
“你不问我便自己说:我与你成亲是为了完成蓬莱镜的使命,即助拿到宣褚册的人统一天下,事成之后我便功成身退,游山玩水。”禾唐很有挫败感,说起话来都没有理直气壮的感觉。
“哦?”萧瓒嘴角上挑:“那你的意思是你我只是假夫妻而已,你并非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不然呢!我都说了我的任务是助你一统天下,我可不想当你的太子妃,最后还有皇后什么的。不仅要老死在深宫中,还要跟你的三千嫔妃纠缠,据说太子妃的寝宫是隔壁的储毓宫,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搬过去了?”禾唐想想帝王家的生活就后怕,与其越陷越深,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参与。
“首先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太子妃,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第二你不会老死在深宫中,因为我若为皇帝也就你一个皇后。第三我不会纳妾,还有,我们新婚你自然是跟我住在景福宫,储毓宫还有储清宫你都别妄想了,我不会派人给你收拾。”说完,萧瓒才发现自己仿佛好久没有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何必住在一起。”禾唐无奈的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真的嫁给他!原来她对萧瓒的感情已经不受控制了,还是她对他的喜欢只是肤浅的局限于他的美貌?
“你不喜欢我?”萧瓒说着慢慢的靠近禾唐的脸颊,禾唐立即伸手挡住了脸,脸红心跳。此时萧瓒的说话的气息又喷洒在禾唐的手心里,紧接着,萧瓒的声音又蓦然的响起:“那便永远不要喜欢。”忽然之间电闪雷鸣,禾唐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手心一直凉到了心窝。
“对!你说的对!我们千万不要因为感情之事有任何牵扯,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禾唐咬了咬牙转过脸去,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她却实在不想这样……她跟萧瓒难道就要一直这样别扭下去吗?明明他们还有好多路要一起走。
想了想便转过身来,心一横,猛的将萧瓒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们非要这样,互相伤害吗?”说完抱的更紧,自己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萧瓒也没有反抱住她,声音还是依然清冷的不似成亲大喜之日应有的样子。
禾唐似是自嘲,似是讥讽,缓缓开口:“我明明记得此前说过嫁谁都不会嫁你,如今,却又一次一语成谶。”
见萧瓒没有接话,禾唐冷冷的又笑了声:“呵呵,是我错了,我强求了,我自认为在你心目中会有什么不一样。”
禾唐慢慢的推开他,却还是看着他的眼睛:“没想到,你却一点不为所动,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你知道我不喜欢吗?我不喜欢你这种高傲的样子,我……”未曾说完话便被一个亲吻夺走了声音。
她未料到萧瓒会主动亲吻她,慢慢的,缓缓的。他伸手捧着她的脸颊:“你让我如何是好?我不知道我要变成什么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这二十年一直都是这种样子,你嫁给我便要有这种心理觉悟,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没有冷落你,我也并非不在乎你,明明是你说不会原谅我。”
禾唐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他惊为天人的侧颜,微卷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在烛光下,分外耀眼迷人。
未等意识清明,他的唇又一次贴了上来,与刚刚轻轻擦过的吻不一样,这一次多了索取,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火热的唇伴随着酒香刺激着禾唐的感官,他轻轻的噬咬着她的下唇,舌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型……
禾唐不知道,吻真正意义上是什么。也没人告诉她洞房是什么,在他面前,她空白的像一张纸。
她的初吻似乎也是给了眼前这个人,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想着,她不由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身上,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
蓦的,她的牙关被撬开,他的舌就滑进了她的口中,引的她大脑一阵混乱,本能的她也去找他的舌,滑滑的……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她有些发狠的用力将萧瓒的唇吸入嘴中,应该很疼吧,她方才明明听见了他闷哼了一声。
果真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萧瓒这厮实在是记仇的很,未等禾唐反应过来,便被重重的压倒在床上,唇瓣与与唇瓣紧紧的贴和着,紧接着双唇开始下移,落在了她的颈上。
他另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衫,另一只手则是在她身上到处游离着,最终落到了她的胸口处,引得禾唐一阵颤栗:难道这就是洞房了?这种感觉真的,好陌生……
渐渐的,身上的人不在有动作,禾唐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萧瓒重重的叹了口气,坐起身,转头不看她:“我怕你后悔,对不起……”
“后悔什么?”禾唐沉默了一会,郑重的点了点头:“确实你又是骗我、又是惹我生气,不过若不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就是死都不会嫁你的。”
“非分之想?你现在还太小。”萧瓒摸了摸她的头:“等你十六岁生辰罢。”这丫头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
禾唐眨了眨眼,确实,曾经他只有六岁的时候,她比他大很多,可如今,他大她五岁……
“萧瓒,你原谅我,我也原谅你,我们慢慢来,不是假扮夫妻。这个期间,你重新了解我,我也重新了解你……你会喜欢我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的……”似是喃喃自语,意识已经渐渐的薄弱。
“好,慢慢来,你慢慢的让我喜欢你。”说着萧瓒掀开锦被,紧紧的将怀里人裹住:“睡吧。”
禾唐笑着闭上了眼睛,靠在一个人的怀里,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没有力气想那么多,累极了,就沉沉的睡去了……
天刚蒙蒙亮,禾唐终于被一阵声响吵醒,忽然看到萧瓒在一旁换衣服,什么换衣服!!!
忽然间昨日的事情一幕幕重现,那些话,那些膈应人的话都是她说的吗?他昨日好像还非礼了她……不过似乎是她言语上先调戏的他!
昨日在等萧瓒的时候好像喝了一点酒,果真是酒壮怂人胆,所以她把自己对他的那点龌龌龊龊的心思一股脑儿的全说给他听了?
这可怎么办!她明明是很正经很高冷的女生,此前她还说绝对不原谅他,如今!打脸了,传出去怎么见人……伸手拉了拉被子盖住脸,尴尬的转过身去头朝着墙壁。
听到了床上的声响,萧瓒示意给他绾发的宫女先退到一边,披散着头发走到床边:“我有话同你讲……”
“啊,昨晚的事情我喝多了我忘了,你也喝多了你也忘了。”她在被子里闷闷出声,虽然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说忘掉的具体指什么事。
“嗯。”萧瓒淡淡的应了声,又回到铜镜边,示意宫女继续过来给他绾发。
“嗯?”不得不佩服萧瓒这厮一点都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又不能理直气壮的指着萧瓒的鼻子说:你要对我有愧疚。
毕竟她对他的愧疚更甚,想了想露出头来,看着此时正一身清爽的萧瓒,不由的问:“刚才你想说什么?你现在又要去哪?”
“上朝。”萧瓒理了理自己的明黄色五龙朝服,又正了正自己的朝冠,指了指身旁的宫女这才开口:“方才想说以后珠绣负责贴身伺候你的生活起居。”语毕,十分潇洒的披上了金黄色内里的紫貂大衣,迈步离开了。
“奴婢见过太子妃殿下。”珠绣甜甜的行了个礼。
“嗯。”禾唐这才从床上下来,珠绣见势立即上前拿着一件狐裘大衣披在禾唐的身上:“殿下,天凉别冻着。”
“谢谢你。”禾唐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身上还是昨日的喜服。
“珠绣这就去打水给殿下洗漱。”说完便一路小跑的出了景福宫。
暖暖的阳光从朱红色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桌边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地面上紫铜暖炉时不时的冒出点火星,但是最开始吸引人目光的便是这房间东北角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摆满了书的黑檀木架格。
禾唐走到门口,仔细打量了一下东宫的模样,这东宫有四座宫殿,分别是景福宫、储清宫,储毓宫,以及华阳殿,虽是寒冬腊月,但院子里看得出来是花木茂盛,园林假山端庄秀丽,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华贵而又不失*。这东宫的宫人不多,除了珠绣和一个老太监,禾唐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别人……
经过了解,禾唐知道了珠绣还很小,只有十三岁。但不知为何,她好像格外亲近自己,傻傻的又很腼腆。老太监姓窦叫振海,从萧瓒起三岁便服侍他,想来他定是对萧瓒那厮的事了如指掌,所以闲来无聊,禾唐便去找那老太监聊天。
了解到萧瓒最怕的东西竟然是蛇!
想想自己怕猫是因为小时候被猫挠过,而萧瓒怕蛇是因为他小时候差点因为被蛇咬丢了性命。据说萧瓒六岁的时候被蛇咬过,这件事情牵扯极大,萧瓒有一个同行的玩伴被抄了家,那个玩伴便是秦微……
萧瓒本人最后是被以为复姓诸葛的神医救了,后来啊,这神医与萧瓒的姐姐萧桐,也就是长公主一见钟情双宿双飞了,禾唐灵机一动,复姓诸葛的不就是她的长亭哥哥吗!竟然成了驸马爷,而且萧瓒的好友卫姜少将军还暗恋长公主至今未娶……
这八卦扯的有点远,不知不觉萧瓒已经下朝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