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郊区,草长莺飞却是*的时节,还是很寒冷。
远远望去,无垠的草地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草丛中传来了阵阵虫鸣声,在静谧的环境中竟有几分悦耳。
空中弥漫着阵阵不知所在的花香,草丛、灌木、树叶上都有一层厚重的露水,终于,整个东方散发着耀眼的晨光,为天际万物笼上了一层暖暖的颜色
一个人拔着杂草,颓废的叹了口气,禾唐万万没有想到,混进军营的,不止她一个人,竟还有一个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高冷女子,这人跟她性格完全背道而驰,相处起来麻烦的很,“呃……”叫什么来着。
“殿下,我叫卫宓。”依然是冷冷的语气。
“我知道啊,只是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了,不太确定了,所以就没说出来。”禾唐打量着她,这么清冷的一个女子,按理说应该是很规矩的人呐,怎么会跟她一样胡闹,莫不是这位冰雪美人对公伯那厮情有独钟?
卫宓转过头看着禾唐:“殿下,如今我们一定得互相替对方保密,女子混入军中是死罪。”
禾唐一脸匪夷所思:“那你还来!你不怕吗?”
卫宓义愤填膺的扬了扬下巴:“人固有一死,能够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才死得其所。”
“你打定了要死的主意那你就是追求到了有什么用。”禾唐弱弱的问。
“我才不会死,只是个比喻。”卫宓冷哼一声。
禾唐冷汗直下,好一个骄傲跋扈的千金小姐,交流起来真是头疼,不近人情,于是灵机一动:“你没想过,你喜欢的人,不仅不喜欢你,而且还喜欢同性?”
卫宓沉思了一会,有些羞涩的开口:“嗯……我想保护他。”
“啊啊啊啊,天呐!看来确实有此事了!”听闻此话,禾唐如五雷轰顶。
“那边的解手的人,好了没有,赶紧过来集合集合了。”领头的监军在不远处冲禾唐这里大喊着。
“哦!!知道了。”禾唐看了一眼卫宓。只见卫宓旁若无人的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整理了一下帽子,自顾自的往前面走过去,禾唐在一旁傻了眼:这么旁若无人?自己是不存在的吗?
“喂?你还在那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了,你想受军法处置吗?”卫宓皱着眉头回过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喂……”一向话多的禾唐一时竟语塞,难不成是她的错啦?好气哦!跺了跺脚跑了过去。
禾唐:“监军!”
卫宓:“监军。”
石监军:“你俩磨蹭什么呢!全车队都在等你们了,以后麻利点,归队!”
禾唐:“是!”
卫宓:“是。”
“这么早让大家集合是有事情通知大家。”监军背着手,扫视了一圈:”太子说,要从你们当中挑选一个贴身侍卫,如此殊荣,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同时也需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监军高傲的抬着下巴,忽见得萧瓒从营帐中出来,立即咳嗽了一声,满脸笑容:“当然我们的太子那么仁慈爱民,并不是暴虐无道之人,呦太子,您起的这么早呐?”
“事情通知下去了吗?”冷冷的开口,说不出得罪威严,不愧是常年行军打仗之人。
“殿下,卑职刚刚通知下去。”监军满脸堆笑,明明他才是最惧怕太子的嘛,说什么伴君如伴虎,禾唐忍不住笑出声。这监军她是认识的,就是当时护送她来翎安的石楠石监军,没想到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只是希望石监军不要认出自己才好,虽说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自己当初是带着面纱的。
看着英姿飒爽,一身浩然气的萧瓒出现在人群之中,卫宓用胳膊肘碰了碰禾唐:“原来太子知道你在。”
“喂!我也没办法啊。”禾唐无奈的压低了声音:“他昨天早上一准会发现我不在东宫的啊。”
“哼,找贴身侍卫是幌子吧,应该是想把你调到自己身边,心机叵测之人。”卫宓撇了撇嘴。
“喂!你羡慕啊!”禾唐也不甘示弱。
“哼,羡慕谁?你啊?不可能的。”卫宓白了一眼禾唐,禾唐忍不住笑:“确实,有个成语不是叫恨屋及乌麽,萧瓒是你的情敌,你自然也看不惯跟他关系好的我。”
卫宓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你傻啊,是爱屋及乌。”
“不不不。”禾唐连连摇头:“这个成语用在你身上显然不成立,所以,恨屋及乌。”
“军法严明,你们两个人在我视察军情的时候,交头接耳,嘈嘈杂杂的议论,打断我的讲话,第一是对军纪的无视,第二是对他人的不尊重,石监军!”
石楠向前一步,提刀行礼:“卑职在。”
不知何时萧瓒这厮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禾唐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前的人,心想,不会真处罚吧,又侧头狠狠的瞅了一眼卫宓。
卫宓也不甘示弱,瞅了回去,而且丝毫不惧怕的看着萧瓒,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的样子。
见势,禾唐内心大喊不妙,这女的在人家气头上还这么不服气,完了!定会受牵连。
“军法如何处置?”果真,萧瓒冷冷的开口,空气中霎时间弥漫着一股令人肃然的寒气。
“按律杖责二十,殿下。”
“将此二人按军法处置,以明军纪。”萧瓒转过身去,丝毫没有同情的样子。
“来人。”石楠喊了一声,队伍中立刻出列了两个人。复又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带下去。”
侍卫:“是。”
“等等。”循声望去,是公伯那厮。
禾唐一脸绝望的看着卫宓,这女人竟一脸喜悦,什么!?
这女的到底是不是跟她一个世界的人啊?
马上就要挨板子了,她那小身板,能受得住吗?
“大清早的,在营帐里都能闻到这滔天的*味。”公伯湛伸了个懒腰,走到萧瓒身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萧瓒,笑着问道:“怎么了嘛,阿瓒?”
无意识的转过头去,忽然看到了在队伍中的禾唐和卫宓,瞬时间瞪大了眼睛,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边背着手,一边呵呵直笑的走到这二人面前,不由的咧开嘴:“哈哈哈,这两个小士卒倒是面熟的很嘛。”
说着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指着二人,冲萧瓒喊:“这二人惹到你了啊?”
萧瓒头都没有回,冷冷的撇下了一句:“军法处置。”便潇洒的离开了。
“这……”石监军看了看公伯,有点尴尬。
“看什么看,别看我啊,阿瓒说军法处置啊,你怎么不听话呀,难不成你想跟她们一起受罚?”公伯嘴角一勾,拍了拍石监军的肩膀。
“不敢不敢。”示意了那两个出列的士卒:“还不带下去。”
二人立即走到卫宓禾唐面前,驾过她们的胳膊。
“阿湛……”卫宓想说什么,但是公伯头也没回。
“哼,公伯你真是阴险小人。”禾唐见势,心里极不平。
“喂,这位小兄弟,罚你的,是阿瓒,你骂我干什么。”公伯挑了挑眉,扫视了禾唐一眼,转过身去,冲萧瓒的背影喊到:“阿瓒,你等等我呀。”
尤听得在远处的萧瓒的声音:“监军,处置完带二人来见我。”
“卑职领命,带下去,杖责二十。”石监军冷冷的出声。
“喂!来真的啊!”萧瓒你丫混蛋啊!!!
跟着萧瓒走入营帐后,公伯不由的问道:“阿瓒,她们两个弱女子,杖责二十未免太重了吧,你太子妃唉?你舍得唉?”
“以身试法,我不处置如何服众?况且不经我允许私自混入军中,更不能轻饶。”萧瓒在一旁拿起书卷,自顾自的看着,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内心并无浮动的样子。
“杖责二十唉?阿瓒你好无情啊。”公伯湛走到萧瓒面前,把玩着竹箫,一风轻云淡的低头看着他。
“怪我无情?”冷哼了一声:“平时太宠她了。”但是手上动作已经出卖了他,看似镇定的收起书卷,已经掩饰不了内心的担忧了。
“哈哈哈。”公伯顺势坐在书案上,双手环胸:“我就知道你一定不忍心自己太子妃受罚,还装的一脸淡定,啧啧,快去看看你的太子妃吧,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执刑的都是大老爷们,下手没轻没重的。”
“哼。”很傲娇的冷哼一声,身子却早已不受控制的走到了门帘前,忽然回头:“没记错的话,卫宓也是受罚的。”
“她啊?”公伯思索了一会儿:“说实话,要是被打的是你,我可能会担心。”
萧瓒白了他一眼,刚一掀开营帐门帘就被喊住。
只见公伯跳下书案,拍了拍屁股:“算了算了,我与你同去罢。”
远远的就听到了隔壁营帐中的惨叫声和板子打在肉上闷闷的声响,萧瓒猛的掀开门帘,走进营帐,这一番景象真是不忍直视。
侍卫:“太子殿下,苏枋太子。”
萧瓒:“还剩多少?”
侍卫:“八。”
萧瓒:“好了,你下去吧,剩下的我来执行。”
侍卫:“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