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一家人,除了报仇,不败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一是铜家铜球,二是彻脉灰戒。这两件异宝,不败必须要交到人家的亲人,或后人手中才行啊。彻脉的地头太神秘,不好找,那就先到铜家去吧。
一打听,好家伙,原来铜家这么厉害呀,说他闻名天下,一点都不为过呀。具体说来,铜家分两家,一南一北,一冷一热,一文一武。总的来说,就是广东一家,漠北雪山一家。
广东铜家生产的全都是铜质物件,说的确切一点,就是除了武器,其他的所有的铜制的东西。而相反的,漠北不问其他,只做刀枪剑戟等杀人利器。并且,这铜家巨子,向来都只会产生在漠北。
但广东的铜家大掌柜,却又掌管着两家绝大多数的财产。一个掌握着最高技术,一个掌管着财经大权,一南一北的两家互为支撑,又互相制衡。
不败参观了一下广东铜家店铺,铜痰盂,铜尿盆,等等等等。我去,还是算了吧,做人要厚道,把铜球给了这些做尿盆的,实在是于心不忍呀。没办法,不想走远路也不行了,不败心说,啊我就走一趟漠北吧。好在漠北铜家离丽剑的家乡也不远,顺道去祭拜一下差一点就成了岳父的吴瑕碧,也是好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因为咱,才死的呀!
在漠北铜家,不败几乎没遇上什么大的阻碍。他一报无臂的名头,立刻就有几个健硕的老头抢了出来。
讲清楚自己的所见所闻后,不败就取出了铜家至宝铜球。可随着他拿着铜球的手的移动,一屋子人的眼光,也都在跟着聚焦移动。
“这东东该给谁呀?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快出来一个主事的接住呀。”
不败很惊讶:“没有?难道这二十多年来,铜家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
铜家众人停止了注目礼,终于走出来一个白胡子最长的老头。
“好,就你了,来接住。小心,它可沉!不是一般的沉!”不败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这铜球递到那老头的手里。可这里还没递到呢,那里就有人说话了:“慢!——”
有人大喊一声,让那白胡子老头一下子就缩回了,他那看上去很是急不可耐的老手。我的妈呀,闪了不败好大一个跟头,那铜球好悬没掉地上。
不败顺着声音看去,就在这一屋子健硕的壮汉外围,露出了一个瘦弱的账房。不错,他应该就是个账房,看那神情面目,穿衣打扮,举止行动,就是一个账房!
只见那帐房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来,回身对一屋子人说道:“怎么,刚刚按完手印,洗手就不认了?”
没人搭腔,一家人都集体默哀。不败一看,我去,看样子,这些人摆明了就是理亏呀。只见那账房掏出一张纸,猛地一抖,讽刺道:“你们都这么厉害,要不要把这纸片子再夺回去撕了?或者,连我也一块给灭了,一了百了?”
人家的家事,不败不敢插嘴,只能坐回原处,在那里定定的看戏。
账房镇住全场,这才回身面对不败。恍惚之间,不败有一个错觉,刚才这人说那些狠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应该也是这副笑容!人家这笑容,就好像是长在脸上,阳凸阴刻的,仿佛生就带来,死还要带走似的。
“这位小哥,老家主已经过世了。承蒙高义,您能送还至宝铜球。现在铜家的家主,正是本人,请给我吧。”
不败愣了好一阵没动,那人都有点挂不住了,“难道你怀疑我的身份?”
不败赶紧回答:“不是不是不是。”
“那你怎么——?”
“我是怕你拿不动它呀。“
“什么?!就这玩意,它很沉吗?!“
“沉?!”不败定了定神,这才解释:“奥,是这样的。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铜球大约在二百斤左右!”
“不会吧,你开玩笑吧?你给我试试,还二百斤?”那帐房伸手来要,不败犹豫不决,于是,就有人来给他解围了。
“二百八十六斤七两三钱五分!这就是这至宝铜球的准确分量了!”站在账房身后的长胡子老头,终于说话了。
专家说话,就是有份量。不败看到那账房很明显的一缩脖,看来是真给吓住了。
长胡子老头向前一步,与账房面对面,侃侃而谈:“铜家自古相传,谁要想当家主,必须技艺与功力双绝才行。这家主技艺无双,才能给我们大家挣来好吃好住。如此一来,我们也服气。说实话,你这二十多年以来,很是照顾我们,我们也记着你的好。但是这家主之位,关乎铜家的兴衰存亡,所以才迟迟没有让你上位。更关键的是,没有这至宝铜球,你就是当了铜家的家主,也是没用的。没有这东西,就好像是皇帝没玺,宰相没印,你当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不错,我们是都签了投名状,推举你做家主,可那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呀。因为这二十多年下来,即使家主没遇害,他也已经是垂垂老矣了。我们没有办法,这才通过了这个权宜之计。现在,这至宝铜球又回来了。按理说,你是我们已经公认的家主,这铜球该归你。但只怕你拿都拿不动它呀。并且,这铜球即使现在已经现世了,你也拿到了。可咱们铜家的不传绝技,化铜,你也做不到呀。我看,咱们还是再商量商量吧,你们说呢?!”
说着话,老头回身问其他人。除了不败和那帐房,整间屋子里,回应的竟然极其的统一,是啊是啊是啊!
不败很郁闷,“我不管你们这些破事,先出来个人把这铜疙瘩接过去!咱们然后再唠嗑好吗?!”
老人家很是善解人意的,看了看不败,回头就喊了一嗓子:“祖坛祭天!”
那账房一直没说话,笑脸依旧,只是俩眼珠子滴溜溜烂转,彰显出了他那极其润滑的眼窝内腔。
——好大的石头平台,好古朴的大青铜桌子,好逼真的托举的手臂雕塑啊!对于人家铜家的这个祖坛,不败初次见面,大有高山仰止的感觉。在长胡子的引领下,不败将铜球放到了铜质手臂张开的手心里。
哇,神了,那巨大的青铜大手,就在铜球一接触它的手心的时候,突然就开始慢慢的收拢了。最后,在不败的目瞪口呆中,它竟然攥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石台,铜桌,再加上这如同正在轰击长空的巨大拳头,好猛烈的气势啊!或许这才是铜家的底蕴吧,不败暗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