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是不会去惹流浪汉的。
因为流浪汉大多数都精神不好，一不小心跟你拼命都有可能。
正如被中年人踢了的流浪汉，之前一直坐在路边，只占了一点马路。
其他人见了，几乎都是绕着过去的。
偏偏中年人脾气很大，似是喝了酒，带着几分醉意，对流浪汉破口大骂，并且还动了手。
很明显，眼前这个流浪汉似乎精神不好，扬言要将中年人送上天。
中年人愣了一下，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继续大骂：“马达，死糟老头子，滚开。”
流浪汉腾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指着中年人的鼻子：“干你大娘的，你们都欺负我，看我好欺负是吧，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送上天。”
说着，他四处转悠，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他从一个小商铺的门口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很不满意，又丢掉。
他又从商铺前捡起一个铁管，又掂了掂，又丢掉了。
他更加生气了，脾气暴躁，却始终找不到趁手的东西。
周围众人的视线都被流浪汉吸引过去，有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那个人是谁啊？刘老头子在这个菜市场呆了很久了，也没闹过事。”
“对，刘老头精神是不大好，但并没有对大家怎样啊。”
“八成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冲动。”
庄生自然也在看热闹。
他跑过来的目的是追查狙击手的，但看起热闹来，也是相当来劲，觉得很有意思。
特别是那个看起来有精神病的老头，激动又愤怒的样子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就是可爱！
原本，石头和铁管都是打人的趁手家伙，他却始终不满意，而且还扬言要将中年人送上天。
试想一下，哪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会随便说将别人送上天？
流浪汉找了许久，最后气急败坏的重新坐了下来。
他仍旧坐在之前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尖锐的小石块，小石块在水泥地面上快速滑动，划出一个又一个符号。
那些符号很潦草，一般人看来像是在画符似的，庄生也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个时候，中年人等的不耐烦，一脚踢在流浪汉的手上。
流浪汉吃痛，低头看了看，鲜血从手背流淌下来，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上。
他眼睁睁看着流淌的鲜血，整个人呆呆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似的。
中年人骂骂咧咧，道：“还不快滚，死糟老头子，信不信老子踢死你？”
流浪汉恍若未闻。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道：“兄弟，他精神不好，你别和他一样的。”
中年人豁然扭头，仰着头呵斥那人：“关你屁事？抓紧滚犊子，信不信老子也弄死你？”
那人头一低，便不再说话。
其他人见了，也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有的在捡菜挑选着，有的则是继续走路。
原本闹哄哄的菜市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很明显，中年人不是善茬，惹不起。
庄生却是带着笑意走了过去，弯着腰，仔细瞧看流浪汉写下的符号，许久后，笑问道：“老先生，您这是研究的什么啊？”
流浪汉仍旧没有听见似的，眼睁睁看着手指淌血，却没有半点止血的意思。
旁边的中年人很不耐烦的看向庄生，沉声道：“小子，找死是吗？找死大爷我成全你。”
庄生也没听见似的，继续盯着符号看。
他看了许久，摇了摇头，根本看不懂，偶尔有几个异形字母他倒是认识，但却不能明白其中代表的含义。
“喂，跟你说话呢，哑巴啊。”中年人挺了挺胸，拍了庄生肩膀一巴掌。
庄生这才注意到中年人似的，转身过来，道：“这么着急去死？”
中年人大怒：“小子，你跟谁说话呢？”
庄生摊手，道：“你看这四周还有人吗？除了你，我还能跟谁说话？”
中年人冷哼，道：“小子，敢跟大爷这样说话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已经死了的，另外一种是还没生下来的，你想怎么死？”
庄生反问：“你想怎么死？”
“卧槽！”
说着，中年人动手了，他的身材魁梧，身高接近一米九，比庄生高出小半个头，同时身躯也很强壮。
他的拳头自然也很大，很是迅猛，一拳轰击过去，对准了庄生的太阳穴。
庄生却毫不在意的举起手，一刹那，他将中年人的手稳稳的抓住，轻笑道：“走吧，我送你一程。”
中年人不应，另外一只拳头也击打过来，却仍旧被庄生抓住了。
“看来你还要继续装下去。”
庄生眉头拧着，一瞬间又松开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要继续装，我就成全你。”
接着，他随便抬起脚，对着中年人的双腿夹间踢了过去。
“嗷……”
中年人惨叫，原本恐有力量的手臂顿时软了下去，身躯弯成虾米的形状，面色惨白。
远处，一众行人早就盯着这场争执，大部分女人见到中年人被踢的无法直起腰，纷纷叫好。
而大多数男人则是不由自主的加紧了双腿。
那种痛，不是男人根本无法体会。
庄生松开双手，中年人直接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断的低声呻吟。
诡异安静的气氛下，流浪汉忽然惊醒过来，他猖狂大笑，嘴里念念有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
他起身，一把拉住中年人，道：“跟我走，我送你上天。”
中年人疼的不能自已，哪里有功夫理会中年人，努力摆手，却是再也忍不住，晕厥过去。
流浪汉大为不悦，恶狠狠的弯下腰，伸手一抄。
他的身体似是营养不良，很是瘦弱，却将比自己体型壮一倍的中年人抗了起来。
接着，在周围无数人的注视下，快步离开了。
庄生毫不犹豫跟在流浪汉的后面，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流浪汉熟练的经过繁华地段以及少有的城中村，来到一条大桥旁。
忽然，他顿住，扭头看了看庄生，皱着眉，带着几分警惕，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庄生急忙展现笑颜，道：“老先生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你还跟着我？”
“我……”
庄生愣了一下，没想到流浪汉言辞竟然会如此犀利。
而且带着一种本能的防守，仿佛很不喜欢庄生的跟踪，或者是有着自己的小秘密，不愿意被人发现。
“那个，老先生，您别介意，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所以才跟过来，您千万别误会。”
流浪汉更加不悦，带着几分蛮横，道：“滚蛋，再跟着我，我把你送上天。”
送上天！
或许在其他人的口中只是一句玩笑话，庄生却隐隐觉得，流浪汉说并不一定是胡说。
他缓了缓，笑道：“老先生，您扛着那个人，是我是人。”
流浪行更是不容置喙，道：“他打了我，假装醉汉拿我出气，他一定是个人渣，我送他上天。
行了，你走吧，我很厌烦你。
你再跟着，我真的会把你送上天。”
庄生不再怀疑流浪汉真的有将人送上天的能力。
他笑的更开心了，道：“老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个高人，是能人，我很尊敬您，您要将他送上天，可以让我观摩一下吗？”
“不行，抓紧滚蛋。”流浪汉语气似是缓和了一些。
庄生自然不是轻易离开，见流浪汉态度已然有所缓和，靠近些许，道：“您就让我看一下吧，我想见识一下您的手段。”
流浪汉随便将中年人丢在草丛中，走到庄生身旁，上下看了看，问道：“你真觉得我能将人送上天？”
“对。”
“你不觉得我是精神病？”
“并不。”
“哈哈哈哈！”
流浪汉大笑，脏兮兮且带着血渍的手拍了拍庄生白衬衫，道：“好样的，小伙子，你很不一般，跟我来吧。”
庄生点头，很主动的将中年人抗了起来，随着流浪汉来到桥底下。
微风吹拂，一股恶臭从桥下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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