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灵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白发的男子,心里骤然一紧。自小被师傅养大,接触的各类的圈内的人物,自然对于圈内人的气质有种骨子里的认同感,只是一眼便知道他是一位大师,起码在他面前,周天灵自认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他如临大敌的看着马如龙,一言不发,假如一遇到危险便随时准备逃走。
然而马如龙却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般,径直走到阿彪面前做出了一个让周天灵目瞪口呆的举动,他伸手拿起桌子上放豆浆的玻璃罐狠狠的朝着阿彪脑袋上砸了下去,那厚重的玻璃罐竟“啪啦”一声完全的碎成了玻璃渣子,而身手异常敏捷的阿彪却只是死死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击。
涌出鲜血瞬间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周天灵血气方刚,哪里能忍受这样的事,虽说他和阿彪不甚熟悉,但是他和阿彪一同前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单单的想要帮助这个凝煞的人脱离困境,一片好心竟受到这样的回报,是可忍孰不可忍。
热血上头什么都不想管了,脚踩爻离卦步。三两下便跨越了十米的距离,脑子里只是觉得这人欠揍的很。
挥起拳头便朝马如龙打去。在这时候阿彪却是招手一挥一声暴喝“住手!”
起身挡在了周天灵身前,眼睛死死的看着马如龙说道:“谢龙哥不杀之恩。徐爷派我来,只是为了和你带一句话,不管你信或者不信,马剑锋是环境所逼而死,没有任何的阴谋,剑锋当时已经是毒入膏肓,重伤垂危了。结果他的是我,但,并不是我想要害死他。徐某向来顶天立地,绝不会做那些苟且之事。”
“以上便是徐爷的原话,龙哥,你我兄弟多年,当年你拿硫酸泼我的脸的时候,说着恩断义绝。阿彪明白,怒火上头怎样都不为过,只是这事已经过了十三年了,你同徐爷之间明争暗斗,徐爷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去了,只是这次你将至阴玉佩用给小姐,这是想要不死不休?宣战书么?你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
是周天灵第一次听到阿彪说了那么多话。他脑袋里都混成了一团浆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让他猝不及防。徐马两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听那样子好像还是非常熟悉,兄弟反目?中间有什么误会?
马如龙居然是一个阵法大师?马如龙依旧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就连刚才拿瓶子砸人的时候也是温文儒雅。
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阿彪,那深邃的眼眸中仿若如电影般放映着刀光剑影的故事。
“都散开吧,别让小店老板受到惊吓。”马如龙轻声轻气的说道,像是喃喃自语。可怕的是这声音又能让整个小店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转眼间原本密不透风的人群便向四周散开了去。这让周天灵年轻的心理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马如龙的形象在他心中又高大了几分,大师啊大师;只是他又为何要寻死呢?周天灵从小到大经过无数次的推演,证实。让他对自己的相术充满信心。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如同迷宫一般让他怎么样都琢磨不透。
马如龙说完这句话的后再回头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马晓明。在这个一卷书生气的中年男子面前,方才出手如猛虎下山的马晓明乖巧的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宝宝。“乾天刚健,自强不息。
坤地方直,厚德载物。晓明,自强不息你做到了,切记厚德载物,无以至此,何能正位?火风鼎象,君子以正位凝命。不正位,命则危。遇事莫急啊。”
马如龙等到四周人潮散尽才缓缓说道:“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马家从不仗势欺人。”
“可是父亲,那个小王八蛋说你...”“去吧,我和这位小友说道说道。有些东西你不明白”马晓明点头称是,便乖乖的领着小店老板走了出去,想来是去商量赔偿的事宜。小店里这时便只剩下一个书生,一个少年。一
个血人马如龙三两句话将这里安排好了之后,也不管在一旁正襟危坐的阿彪,便坐在了两人对面。
“有客到,怎能无茶?”门口便立马进来一个高挑的美女端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进来,施施然的将茶水倒了三杯,然后便很是轻柔的过去帮阿彪清洗伤口了,那动作之诱惑让周天灵这个初哥看的欲火焚身。
周天灵径直坐在了马如龙面前,也不管茶水烫不烫,囫囵喝了三大口。便一句话都不说,三人静静的坐着看着马如龙洗茶。
周天灵这时候心才回到了肚子里,脑子开始整理原先的场?可这天地永世沉默!既然没有答案。那马某便亲手给我自己一个答案,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在所不惜!”周天灵呆呆的看着这个挥舞着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脑海中掀起惊涛怪浪。
“你、你这么拼、竟是为了给你兄长复仇?也就是说,你觉得你兄长是徐叔叔杀的?你要杀了徐叔?”
马如龙这时终于平复了心情,只是短暂的失神后便又恢复了那往日温文儒雅的模样。
轻声说道:“我那时比你大不了多少,亲眼看见徐子涯用刀捅死我哥哥,只是那时我清楚自己本事不足,隐忍至今。
时间如白驹过缝,转瞬即逝。我现在也是满头白发了。时不我待啊。”
周天灵脑海一片空白,怎么样他都想不出那个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徐子涯竟是杀人凶手。
哪怕是他自幼习得相术,对尘世间那些勾心斗角早已经琢磨的通透,可是这都是别人的故事,他一直像是雾里看花。
对这些模糊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切身的体会,原先听说马如龙居然借着徐静雅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单纯小姑娘的手去散发他的邪恶计划,已然义愤填膺。自认马如龙就是一个脚底流脓头顶长疮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