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你这是从哪里学的?”
邝丽目光灼灼的,露出了毫不遮掩的眼神看着李秀立。她是一个极为好学的医生,她想要学这一手。
“祖传的。”
李秀立平静回答。总不至于说是系统给的吧?
“我记得你家除了你,可没人是学医的吧!”邝丽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眯眯道。
她说的没错,李秀立家里压根就没有学医的,哪怕是学西医的也没有。
可这也不能让李秀立改变自己的立场。爸妈没学,爷爷奶奶就不能学吗?
“邝医生,你就别看着我啦,我害羞。”这时,李秀立半开玩笑道。
“哦,我记得你的脸皮有拇指厚。”邝丽收回目光,笑嘻嘻的回答。
此时,辩证选穴已经扎好,剩下的就是经验用穴了。
合谷、膻中,这两个穴位是李秀立自己拟定的,有科学和理论根据。
《四穴总哥》中有言:‘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项寻列缺,面口合谷收。’
也就是说,按照经验穴理论说,无论是面痛、面瘫、眼痛,甚至鼻窦炎,也可以选择合谷。
李秀立在学校时,就听针灸学的老师说过,合谷学是怎么发现的。
据说,古代人物资匮乏,有没有打虫药,更没有胃痛药,他们在和牙痛、胃痛等疾病做斗争时,无意中发现了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位置,只要用石头等硬物去刺激,牙痛、胃痛等症状便能够缓解不少。
这就是最初的穴位。因此,有些中医针灸学专家认为,针灸比中药出现的更早。
其中砭石便是最早的针灸器具之一。
《礼记.内则》中就有记载:‘古者以石为针,所以为刺病’
膻中,八会穴之一的气会。胸闷不舒时,可针刺膻中,起到行气活血之效。
李秀立一气呵成,将王老汉扎成了豪猪。
邝丽则是愣愣地看着李秀立这般骚操作。
以前的李秀立,针刺以局部为主,穴位较少。可如今怎么变了一个人,真是令她们费解。
王老汉是什么病情,她在今晨交班时,已经听昨夜的值班护士李婕汇报了,她心中了然。
面痛,她治过不少,症状最容易反复,一定要提前和病人沟通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和误解。她对于治疗面痛颇有心得,如今都还有一个面痛病人在她手里住院呢。
“李医生,你...你怎么扎这么多针啊?”邝丽露出温和笑容,她很好奇,哪怕不知道李秀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也想要探一探究竟,不愿意错过任何可能学到的干货。
“这个是我对面痛新领悟的治疗方法。”李秀立对邝丽还是有蛮有好感的,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若是人家不嫌弃自己的方法,他不介意倾囊相授。
“小邝啊,这个针灸可不是针越多越好,而是要选穴足够准确。”这时,邓建对着邝丽笑着说道。
“嗯。”邝丽颔首,随后离开了。
邓建看向李秀立,“李医生,你都把病人扎成了豪猪,这是要多浪费针灸针啊!现在每个月耗材花费不少,你可得省着点用。”
邓建说话虽然笑眯眯的,可李秀立知道,他那是在提醒自己,别扎这么多针了。
这个毫针虽然根才一毛钱,可王老汉一次就用了三十多根,也就是三块多钱,十天岂不是要三十多?
这耗材费用,都是扣科室成本的。至于科室成本,都是所有医生一起平摊,邓建自然是不乐意了。
“谢谢提醒!”李秀立同样笑眯眯的回答。
王老汉吃错中药的事情,李秀立压根不想继续追究了。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可纸包不住火,王老汉的儿媳妇邓招娣就是知道了。
针灸一科医生办公室。
邓招娣怒气冲冲的,两侧甲状腺如同打了气的气球,鼓鼓的,很是明显。还有她那一动怒就多突出0.0001公分的眼珠子,让人旁人一样便是看出了她有大脖子病。
可此刻,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没有揭穿她的问题。
“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发药也能发错!”
邓青梅板着脸,对待这么蛮横无理的妇人家,她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医院的每一包中药都会贴上标签,你们自己喝中药时不会看名字呀!”
“你们自己搞错了还会找理由,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什么没责任心。我们的护士发药时,不是都会叫你们在登记本签字吗?你们自己就不会看吗?”
“是吗?我爸他可不识字,怎么看?”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责任了!只能怪你们自己不认识字!”
李秀立坐在办公室,看着两个妇人家相互争执着。
这次,邓招娣没有针对自己,毕竟发错药的人是护士,不是他。
邓青梅处理恶劣病人的态度一向如此,一定不能承认医院的错误,不然指不定病人和家属就得理不饶人了。
李秀立看了下时间,王老汉留针已经三十分钟,正好可以取针了。
他自顾自的离开了办公室,留下还在争执的邓青梅和邓招娣。
三十多根针灸针,遍布王老汉的头、手、脚、胸、腹部,稍有不注意,便容易导致漏针。
如今,邓青梅对漏针的处罚政策就是漏一根五十块。
他可不想被邓青梅捉住了辫子,另外就是漏针也会导致病人对医生的责任心产生怀疑。
“嗯啊,真舒服!”
王老汉悠悠醒来。刚才留针的三十分钟,他睡了一个好觉。
昨天下午他睡了个好觉,本以为晚上还可以的,谁想他痛了一晚上。
“谢谢李医生了。”
他很客气,对待李秀立都是毕恭毕敬的。
“不客气。对了,你吃错中药的事情,你的儿媳妇正在我们办公室闹情绪呢,你能否去劝阻一下?那护士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们能够原谅。”
“可以可以。”王老汉使劲点头,就差把脑袋摇晃下来,“可是,我们家的儿媳妇那性子......”
性子吗?蛮横无理,李秀立从她的脖子就知道了。
这气瘿的形成,就是肝郁气滞,他的形成,性子起了关键性作用。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走廊,进入了办公室。
“你们这些医生和护士,一点也不负责任!”
邓招娣依旧是怒气冲冲的,伸手指着邓青梅的宽厚下巴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