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物色好的是一栋写字楼,坐落燕杭东城,算是城内最繁华的地带。
为了让兄弟信服,秦云当了一回司机,亲自带着周宇来到这栋楼前。
此处本是一家跨国公司,因为业务原因,整个公司都搬去了国外,刘二才有了机会,以两亿定价,购下这栋有着26层的高楼。
楼顶。
秦云端着一瓶啤酒,与周宇靠在护栏上,俯瞰着周边的风景。
放在燕杭这个地段,26层不能算很高,却也不低,俯瞰全区算不上,看到大半个周边是没问题的。
微风吹拂,楼下车水马龙,顺着红绿灯有序行进。
周宇灌下一大口啤酒,眼睛激动得发红。
“兄弟,我感觉人生满足了,就算现在让我跳下去也值了。”
“这就满足了?在我眼中,这不过是起点而已。”秦云笑道。
周宇不由翻起白眼:“这还起点?你看看我周家,就算是倾家荡产,能买得起几栋这样的楼盘?”
“到时候一楼做迎宾层,二楼到五楼给你,剩下的我留给秦家用,如果不够的话,到时候再跟我商量。”秦云道。
“够了够了。”周宇连连摆手。
这楼一层就有1500多平,三层就是4500平,比他现在的公司大多了,就算是整合后的大周装潢都完全足够了。
“兄弟,你回来也有二十多天了。”周宇忽然道。
“是啊。”秦云点点头,目视远方,这一晃眼就过去好几周,他想要做的事情,现在却才刚刚开始。
“这五年间去了哪里,能不能跟我说说了?”周宇看着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气氛,顿时沉默下去,唯有微风拂过他们的脸颊,在耳畔留下些许呼声。
片刻之后,秦云才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宇一愣,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又重新浮现笑容:“知道了,那等你觉得时机到了,再跟我说不迟。”
“嗯。”秦云点点头,与他碰瓶,将啤酒一饮而尽。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彼此之间只有无条件的信任。
不该问得不稳,不该说得不说,绝不强求。
下午。
周宇推掉大半业务,开始安排人重新装修写字楼。
由于先前有公司呆过,留下的装修也还可以,所以整个工程并不麻烦,最多一周就可以整理完。
同时,刘二也与一群秦家老将开始,谋划起这个家族的未来。
这一切,完全不需要秦云过问,他所要做的,只是在关键方向上做出选择而已。
即便秦家已经破灭五年,只要秦云在,这一群人就是一条心。
这便是祖孙三代培养出来的,属于一个家族的骄傲。
…………
燕杭南城,一座庞大的欧式庄园里。
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手拿花洒,耐心得浇着眼前的鲜艳小花。
这里是关家所在,而这个看起来稀松平常,平易近人的中年人,却是关家的现任家主,关飞扬!
“大伯,秦云又有动作了。”又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恭敬说道。
他叫关景宁,是关飞扬的侄子,亦是他左膀右臂,虽然不是关飞扬亲生,关系却亲如父子,在关家的地位甚至比关兴德这个少爷还高。
关家是灰色世家,虽讲血缘,却更讲能力。
比起性格暴躁,难成大器的儿子,关飞扬更看好这位能力出众,将整个燕杭地下都把握得牢牢的大侄儿。
“说来听听。”关飞扬没有抬头,继续浇着他的花,正直壮年的他,气质却更像一个临近退休的老人。
关景宁道:“他召集了昔日秦家的一众核心成员,打算重新建立秦氏企业。”
“他召集了多少人?”关飞扬问道。
“五年前,在燕杭如雷贯耳的二十多位秦家元老,全都在其列,无一缺席。”关景宁道。
听到这里,关飞扬终于抬起头来,眼里有些异色:“他们居然肯放下自己的事业,重新回归秦家?”
关景宁郑重道:“不仅如此,其中几个已经有自己企业的人,甚至不惜将旗下公司归并入秦家之下。”
关飞扬皱起眉头,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家族都破灭了,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少爷,居然还能有如此凝聚力。秦家,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啊。”
“人心齐到这种程度,哪怕是喜欢臆想的古人,都不敢写这样的故事。”关景宁感叹道。
“现实,远远比故事更加荒唐,秦家这样的家族,如今就在我们面前,还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关飞扬也感叹一声,放下水壶,背起双手,又问道:“我让你找的人,联系上了吗?”
关景宁点点头:“已经联系上了,他们说坐不惯飞机,选择了更慢的火车,要两天后才能抵达燕杭。”
“价钱怎么样?”关飞扬问道。
关景宁摇头道:“他们说要看目标的实力再定价格,以我们提供的情报,估算秦云的脑袋值五千万。”
“要是真能拿下秦云的人头,就算多加一个零也没事。”关飞扬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区区五千万,对关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秦云可是废了他的亲儿子。
关飞扬已经请药凡之下最好的医生看过,以关兴德手脚骨头的碎裂程度,哪怕是现今最好的医学水平,也没办法治好。
如此大仇,已经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了。
至于请的医生为什么是药凡之下。
那是因为自药凡接诊以来,所有燕杭四大家族的人,全都拒绝接诊。
曹广建废的时候,曹家家主曹宏光曾经找过药凡。
他的回答也很直接。
“不治就是不治,没有原因!”
片刻之后,关飞扬眼中的冷意渐渐平息,重新回到原来平静的模样。
关景宁这才问道:“大伯,秦云在东城买下了一栋写字楼,正在着手修缮,要不要我去造点麻烦?”
关飞扬道:“可以,在那几位高手到达前,能怎么膈应秦云就怎么膈应,一切由你自己定夺。”
“好的。”
待关景宁走后,关飞扬眼里再次闪过一抹冷意:
“秦云,你敢废我儿子,我就敢杀你全家。江湖人又怎么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
片刻之后,眼中情绪平复,他又重新拿起水壶,开始浇花。
只是,水壶里装的却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液。
以血浇花,何等暴戾!
…………
秦家写字楼。
周宇带着安全帽,指挥着手下修缮楼层内部,表情一丝不苟。
刘二拿着一张图纸,站在另一边,指挥工人进行更详细的操作。
图纸是他亲自设计的,乃是公司内部的构造,方便各个部门的严格划分,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与环境。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人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刚装上的大门就被人暴力踹开,几个周宇家的工人,被打断手脚,丢了进来。
“谁让你们动工的?”
一个拿着钢棍的胖子,带着一大群人,凶神恶煞得走了进来。
“你们是谁?”刘二立即皱起眉头。
“刘爷爷,这里交给我。”周宇拦住了他,自己则换上一副笑容,迎向胖子一群人。
看到他们的瞬间,周宇就知道这是来砸场的。
刘二在秦家待惯了,做生意搞投资没问题,但应付这种场合,还真有些缺乏经验。
“哎哟,什么风把大哥您给吹来了。”
来到胖子身前,周宇拿出拆开一包红中华,递出一根烟,问道:“小弟初来此处,是有些规矩不懂,不知大哥怎么称呼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周宇这种态度,换做一般闹事的,脸色肯定会稍微缓和。
但胖子不一样,他受雇关景宁,这次就是来砸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