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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挣不脱的枷锁

沉默太久 木诗 5992 2022-11-09 03:23

  第一节:走出家门

  寒假结束,学校已经开学了,田之素又见到了老同学孙玉梅,这次见到她,之素真的大吃一惊,穿戴一新的孙玉梅,手腕上戴一块上海表,金黄色的二分钱硬币那样大的表盘,之素顿时明白了:“你这个丫头,真的把自己卖给人家了?”

  孙玉梅理直气壮的地点点头说“为了我的美好前程,我把自己出卖了,之素我劝你也转变一下观点,这样做其实咱一点都不亏啥的。”

  “真能作妖,你喜欢他吗?我不认为你这么做是上上策。”田之素挖苦孙玉梅这样做是委曲求全。

  “那就是你还不开窃,不这样做,我们就只能眼看着人家一步一步高升,听我的吧田之素,你也该转转观念了,不然,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机会。”

  之素梗着脖子走了,心想:我才不跟你学呢,为了一个小学教师的职务,居然委屈地把自己嫁出去了,还说什么,这是个聪明的选择,岂有此理,反正我是永远都不会这样做的。

  田家这几天正因为田之素的的问题争论不休,田之梅也出嫁了,田之林也如愿的把那个比他小四岁的姑娘娶进了家门,长相一点也不比第一个媳妇差,而且她和田之灵一样,是大家共认的庄稼院里的一把好手,这姑娘属实喜欢田之林的英俊帅气,如果不是田之林的相貌出众,凭田家这十几口人的大家庭,这个漂亮能干的外来妹,怎可能委屈自己嫁给这个二婚的田之林。

  最让这个儿媳妇头疼的是田家那些外债,银行的和个人的压到谁身上也够受的,所以,在结婚之前她的娘家人就把话说到了前头,他家的闺女打小就没受过屈、没缺过钱,特别说明,一旦分家另过,不许让小俩口分担任何债务。当然田家人也把话婉转地回了过去,结了婚之后,不要急着分家另过,大家在一起多承包些土地,干个三、五年,把外债还一还。

  田家的这个春节过得很不顺心,这个儿媳妇在大年三十晚上喝了很多白酒,借着酒劲她大闹了一幡,家里的东西她摔的摔仍的仍,田家每个人都被她搅得闷闷不乐,虽然她事先跟田之素吵了一架,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她是想自己出去过日子,这就是说他们俩个要躲避田家的那些外债,看来儿媳妇真的是不想跟这一大家子人一起过日子,田家的父母亲一筹莫展,人家一年都不愿意跟大家一起过,别提那三、五年了。媳妇想分家另住,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茬,可是找谁的茬呢?公公婆婆待她比她的亲爹娘还亲,吃的穿的都尽着她,她没办法找公公婆婆的茬,找弟弟妹妹的茬,除了田之素,一个个的都还是个小屁孩儿,大人怎么也不能跟一些小孩子一般见识的,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个比她大两岁的小姑子田之素,她的确怎么看田之素都不顺眼,恨不能一脚把她踩到泥里去,在田之素面前她总是阴阳怪气的挑衅,田之素看出了这个新来的嫂子,对她不够友好,她又不知道怎样去讨好一个压根就不喜欢自己的人,所以,姑嫂之间的关系,现在一天比一天紧张,田之素没事的时候,不是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边吗?嫂子想找个茬都找不着,嫂子索性把自己的衣服鞋袜分别装在纸盒箱里,齐整整地摆在田之素的那只小木箱子顶上,田之素明明知道嫂子这是明摆着登门找茬来了,她在怎么窝囊现在也忍无可忍了。她开始时还是强忍着火气,和颜悦色地跟嫂子说:“嫂子,你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什么呀?”

  嫂子像说快板书一样:“我这里装的都是穿戴,有衣服、有裤子、有袜子还有鞋子,还有头巾呵、围脖啊,你不许给我乱动,我的东西装箱里都留记号了。”

  田之素还是和颜悦色地说:“既然那么娇气,嫂子你还是拿出去吧,放在自己的屋里才安全吗。”

  嫂子的脖子一歪,纯粹是摆出一副打架的姿势,语气也是在激发你的斗志,这仗你不想打都不行:“我就看这地方好,就想放这屋,谁不让放也不行。”

  “你想干什么,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田之素大声喊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把你的物品放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呀,我们家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随便往这里放东西的人,咱们不要伤了和气,请你把你的东西拿走,放我这里不安全,丢了坏了脏了我一概不负责。”

  嫂子,所以要把物品放在这里就是为了找茬打架的,听了田之素这样说,她便理直气状回答说:“这个家现在只有我说话的份儿,我想把东西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你敢给我弄丢了、弄坏了、弄脏了一个试试。两个妹妹都出嫁了。你该嫁人不嫁人,还在这家里呕个什么劲呀。你不想好也不让别人好啊,田之灵都已经是这样的下场了,你还想让田之梅也有田之灵那样的结果才算甘心呗。”

  田之素这时已经满腔怒火了,“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你是谁呀?敢这样跟我叫板,我嫁不嫁人跟你有关系吗?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赶我走。”

  田之素突然的暴发一下子把嫂子给镇住了,她愣愣地靠在门框上,眼睁睁的看着田之素把她的物品盒一件一件地仍到外屋,毫无反抗地被田之素推出门外,田之素把门从里面叉上,自己一个人伤心地哭起来。嫂子看着被扔到外屋地上的箱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坐在外屋地上大哭起来,“我的老天爷呀,这个家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呀,人家这不是在赶我走吗?田之林我要跟你离婚!我一天都不能跟你过下去了!”

  正在仓房里往外拿年货的爸爸妈妈,听到了吵架的声音连忙跑过来时,短暂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两个人里屋一个外屋一个都在哭。妈妈知道了情况之后,隔着窗子对田之素嚷道,“田之素,你怎么这么不懂道理,你嫂子看你这屋干净想把东西放进来你该欢迎才是,这是你嫂子对你的信任啊!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你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大过年的你这不是添堵吗,这么闹下去这日子怎么过啦。”

  田之素为了不让妈妈太伤心,她在里屋压住怒火强忍着,不做任何辩解。

  妈妈一边把之林媳妇扶起来,一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和颜悦色地劝儿媳妇:“红啊,她不懂事咱不跟她一般见识的,姑娘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我一点儿都不袒护她,儿媳妇才是我们家里的人呢,咱这日子要往好里过,过年这几天一定要求个和顺开心,一年才顺利啊,咱再容她一年,等她把这个幼师读完了,就把她嫁出去了,你是嫂子多担待她点,让你受委屈了。”

  田之素在里屋隐约听到妈妈讲话的内容,那含义分明是说母亲已经不把她看做是自家人了,在这个家里她是个局外人。可是,她是不会任凭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过完这个年就把隔壁的那两间房买下来吧,原来妈妈一直是在勉强收留你,儿媳妇才是常守在妈妈身边的人,田之素你早该想想自己的出路了,离开这个家,是早晚的事儿,何必要等到人家往外撵你呀。

  这个年好歹算是过完了,姑嫂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冷冰冰的,之素甚至吃饭也不走出那间小屋了。现在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了,一家人各揣个的心眼,嫂子执意要在一分钱外债也不带的情况下分家另住,之素执意要买下东院的两间茅草房独立门户。

  之素日夜守在那间小屋里,盼啊盼,终于盼到开学了,明天3月1日就要开学了,田之素把自己的衣物装进一个大军用帆布提包里,那是郝文宇留给她的,她要提前一天返校是为了办理住宿手续,她的衣物很少只有几件,所以提包里的大部分都是她喜欢的书,当她认为该带走的都已经装进去之后,留恋地四处张望,这间小屋是她的小天地,在这里她静静地学习,连最小的之俏都不过来打扰她,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住进来,一直到最后高中毕业,这间小屋记载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她学习的履历,她的初恋,和心爱的大哥哥一起对未来的畅想,那时每个夜晚她都会在幸福的回味中笑盈盈地进入梦乡,在这里她做了许许多多让她从梦境中笑醒的美梦。落榜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心爱的人也离她而去,从此她的眼泪再也没有停止过,几乎每个夜晚都是在伴着眼泪入睡,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她的哭声,她的笑声,她的泪水都留在了这里。今天她走出这间小屋,就不会再回来了,这里以后也许就是嫂子的小仓库,或者会按着父亲的思路把这间小屋改成一个小餐厅,总之,这以后她不是这里的主人了。田之素流着泪水默念着:再见了我的小屋,我会很想很想你的,你也要记着我啊,记着我的哭、我的笑,记着我的泪水从那天起一直流到现在。她把提包整理好之后放在外屋,冲着里屋妈妈的房间喊了一声:“妈!我走了啊!”

  妈妈听到她的喊声从里间屋里跑过来,“明天才开学吗,你这时候就急着走,去哪里呀?”

  田之素的眼圈还红红的:“我去住校了,这间屋子给你们让出来了,开学就开始分配工作了,分到哪个村,就由哪个村提供食宿费,下学期开学还要转到县里去集训一年音、体、美,集训回来,我分到哪里,就要去哪里报到了,到时候我就在那里买一间房子,所以,这以后我没有机会住这间屋子了,现在把钥匙交给你,你想把这间屋子分给谁,就分给谁吧。”

  妈妈没有丝毫准备,对于田之素这个突然的举动,她不知如何是好,田之素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提着东西往外走,她走到院心时妈妈才追出来,“之素,你别急着走哇,那么大个包你提得动吗,我出去找找,有没有去镇上的方便车,帮你捎过去呀。”

  田之素摆摆手说:“不用啦,妈妈,我拿得动的。”

  田之素一路走,一路思索:现在开始,我就要独自面对人生了,今天从这个大家庭走出来的是一个自由的我,独立的我,一个人面对困,一个人应对挑战,这是你自己向往已久的生活,不要伤心,不要害怕,自己要有信心战胜所有的困难。

  身后响起了一阵拖拉机的喇叭声,她没有回头,只是身体向路旁的草苁里躲了躲,让开了一条路,她不想随便搭人家的车,所以把头转向一边,看着广阔的田野,拖拉机加足了马达,冒着一股浓浓的黑烟,从田之素身边迅速地开过去,田之素用一只手捂住口鼻,那呛人的柴油烟的气味,还是随着呼吸进入了她的咽喉,引起了她一阵巨烈的咳嗽,她用手帕把脸上咳出的泪水擦干净,从新站起来时,一双大手从地上提起了她的手提包,她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信号:不好有强盗,她不由自主的大声惊叫,“啊!不要!”

  那个人并没有向她意识里想向的那样,抢到东西撒腿就跑,而是站在她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她更惶恐了,连连后退几步,当她看清那个人是华成时,双手捂住胸口自言自语:“我的天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上强盗了。”

  华成看着惊恐万分的田之素,摇摇头,微笑着说:“你独立不了,因为你的胆子太小,你不属于那种自食其力类型的人,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认输。”

  田之素很不友好地看了他一眼。华成把田之素的手提包放在车厢里,田之素也奔车厢那边走过去,华成指着付驾驶的座位对田之素说:“你坐这儿吧,车厢里很脏的,看见你一个人提着个大提包走出村口,我就急忙跑回家开车,所以没来得急收拾。”

  田之素犹豫了一下,华成强调了一句:“坐这儿吧,这个沙发垫又厚又暖,这路坑坑洼洼的,坐这儿能好一点。”

  田之素绷着脸不太情愿地坐在华成身边付驾驶的位置上。华成没有急着开车,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群山,好一会儿,他把身子转向田之素,想要说什么,看了看田之素,那张冷冰冰的面孔,一下子又打消了他说话的勇气,索性打开钥匙门,四轮车轰隆隆地开走了。田之素的眼睛不看前方也不看司机开车,而是看着侧面的山川大地,两个人的样子很像是刚刚打完架的一对冤家。

  华成也在暗笑自己,明明知道人家一点都不喜欢你,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田之素,可是他却偏偏深深地爱上了她,尽管她这样对他不理不睬,尽管她这样对他冷若冰霜,尽管她从来都不肯正眼看他一眼,可是他却依然那样疯狂地爱着她,除了田之素,任何一个女孩儿,都走不进他的心,他默默地爱着她,爱了这么久,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响应,这位他深爱已久的姑娘,如今就这样近距离地坐在他的身边,他却丝毫没有勇气向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上天保佑,心爱的姑娘能给他一次机会,他虽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是他相信他是一个最能吃苦耐劳的男子汉,一个最能干的人,他能保证这一辈子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他当然没法跟政府机关的人员相比美,但是在庄稼院里,他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真的希望田之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多一点时间来考虑考虑他华成,相信她跟了他之后,决不会后悔的,因为他是一个很自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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