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重甲的祭司重重地砸落在了寨墙之上,让本来就不算坚固的寨墙竟然摇晃了几下,寨墙上的防守者看到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的祭司,下意识地让出了空间,让豺狼人祭司没有阻碍地在寨墙上站立,有了立足点的祭司没有浪费时间,举着有些焦黑的钢盾与钉头锤便冲向了密集的人群。
防守者们反应过来,几名山民硬着头皮举着简易的木盾冲了上去,还有几名山民举着长矛跟在盾手身后,附近几个原本对着豺狼人弓手射击的贝戴弓手,这时也纷纷调转方向,转向豺狼人祭司。
豺狼人祭司张开狰狞的狼嘴,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用钢盾抵挡住刺来的长矛,举着钉头锤的右手猛地上扬,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右手速度极快地向左前方横扫,钉头锤所到之处,简易的木盾与新制的矛头纷纷断裂,断裂的矛头混杂着碎裂的木盾,更夹杂着新鲜的人体肌肉与滚烫的鲜血,在祭司身前绽放,令豺狼人祭司发出兴奋的狼嚎。
给自己施展了蛮牛之力,猫之优雅等增益神术的豺狼人祭司在寨墙上大发神威,根本无人能敌,但生性谨慎的祭司还是没有冒进,小心地逼退了对方矛手与盾手的进攻,用盾牌遮住头面部,祭司后退几步,来到了寨墙的边缘,打算确保自己不会被四面合围。
祭司将钢盾套牢在手上,开始高声咏唱咒文,准备施法,几名贝戴弓手连忙向祭司头部射击,箭矢却被祭司身上的防护神术抵挡住,祭司面露喜色,一个火球这时越过人群,轰击到祭司身上。
无法躲避的祭司硬着头皮靠着身上的防护神术抵挡住了这个尼娅塔发出的火球,火焰在祭司身上的神力护盾上炸裂开来,周围的防守者纷纷躲避,让出了一个相当大的空间,祭司脚下一个踉跄,靠着破碎的神力护盾抵挡住了明黄色的火球术,还成功念出了咒语,一道透明的射线射向人群,接着转化为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发出巨大的声响,祭司周围的防守者们纷纷扔下武器,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有几个身体瘦弱的山民甚至已经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
豺狼人祭司满意地看着这个效果很好的音鸣爆神术,瞥了眼身后的情况,又看了看一旁继续向下射击的贝戴弓手,用毛茸茸的爪子伸向腰间的布袋子,掏出一只活的蜈蚣,打算施展下一个神术。
在豺狼人精锐的逼迫下,兽人与地精们已经拿着简陋的武器,跳入了壕沟之中。
壕沟之间遍布着削尖的木刺与涂抹的人畜粪便的铁疙瘩,兽人们看着壕沟下面的情况,纷纷发出狞笑,将身边畏畏缩缩的地精丢入壕沟之中,用地精的身体压弯壕沟之中的木刺与铁疙瘩,地精们发出了绝望的惨叫,试图从兽人身边逃走,没跑几步就被身高腿长的兽人们追上,或是用腿踢,或是用木矛横扫,将地精们以各种方式投入壕沟之中。
得意洋洋的兽人也不时发出惨叫,却是被寨墙上的弓手射杀,虽然豺狼人的弓手在以自己为诱饵掩护着兽人奴隶的行动,但寨墙上的弓手足有上百人,而且有寨墙防护,又是居高临下,豺狼人弓手没法完全压制住寨墙上的火力袭击,壕沟之前并不安全。
豺狼人祭司发出了一声闷哼,手上的蜈蚣险些掉落在地上,刚刚有一只箭矢穿透了自己数层护甲的薄弱之处,棱形的铁制箭头射入了右臂的关节之处,虽然结实的肌肉没让箭头深入,但自己这条胳膊仍然发生了明显的僵直。
看了看胸前护甲上的十来只短箭,祭司呲牙一笑,这种山民用的短箭连野猪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自己这个穿着重甲的中阶祭司,但没想到弓手之间有用复合弓的,而且选择的位置十分刁钻,要是往头面部射击自己肯定会躲避,往躯干处射击则让自己懒得躲避,因此中了招。
祭司小心地看着那个狡猾的山民弓手,嘴里的神术咒文与手上的施法动作都没有停下,准备施展巨虫术,将一只巨大化的蜈蚣丢向正在朝壕沟射击的弓手,打断他们的射击节奏,掩护豺狼人的行动。
兽人们忍受着寨墙上不间断的的射击,踩着壕沟中的地精尸体,跳入了壕沟之中,不时有被射杀的兽人也倒落到壕沟之中,更有兽人被地精尸体缝隙处暴露出的木刺与铁疙瘩扎伤,倒在壕沟中哀嚎,令一边的豺狼人弓手也是行将崩溃,豺狼人在冬季,有往毛皮上涂油养护毛皮的习惯,寨墙上的弓手在尼娅塔的命令下,对这些豺狼人施放了火箭,让豺狼人承受了更大的伤亡。
大团的黑色浓雾笼罩了豺狼人祭司,祭司一边施法,一边嘲笑着对方那个小法师的无知,不知道豺狼人在黑暗之中有着很好的视力吗?居然用黑暗术?祭司一面施法,一面有些模糊地看着躲在人群后面的那个漂亮女法师,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女人是不是和阴魂城有关,要是没关系的话?祭司一面施法,一面面露几分邪笑。
下一刻祭司的邪笑变为了惊恐,本应该完成的最后一个神术音节也变为了惨叫,一团闪亮的光亮出现在祭司变得绿油油的眼珠前面,二级奥术闪光尘。
神术失败,祭司发出一声闷哼,手里的蜈蚣也掉落在地上逃走了,更要命的是祭司的眼睛暂时无法看清东西了,有什么东西向祭司扔来,祭司的兽耳动了动,准确地判定了方向,用钉头锤将几瓶阴魂城支援的织火胶与强酸砸破,发出了更惨烈的嚎叫。
几名山民试图用长矛与木盾,将祭司赶下寨墙,却被迅速冷静下来的祭司以听声辨位的方法击退,肌肉强壮的祭司并没有伤的太重,身上的火焰也很快在祭司高呼豺狼人之王的圣号之后熄灭了,祭司已经开始试图睁开不断流泪的眼睛,寨墙之下,豺狼人的精锐中队也已经跳入了壕沟,试图以兽人为人梯越过壕沟。
一个山民看着举盾护住头面抵挡箭矢的祭司,扔下了弓箭,拿起了木盾。
从前的过往在山民脑中回想:自己辛辛苦苦给兽人打猎的辛劳,兽人对自己的打骂,妻子被选去伺候兽人的绝望,妻子流着眼泪安慰自己的苦涩,自己拿起了斧子又怯懦地放下的样子,妻子生下的,被自己淹死在水缸中的那个半兽人小杂种,还有自己可爱的儿子。
山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老子才不要我儿子当奴隶。”
山民将木盾丢向祭司,趁祭司将木盾格挡开来之时,飞扑上前,山民的头颅被钉头锤砸的粉碎,身体却带着惯性将已经离寨墙边缘不远的祭司推的离边缘更近,两名盾手抓住机会,举着木盾冲向了正试图推开尸体的祭司,带着祭司一起跌落到寨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