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梓淮再次来到警局的时,可不是他自己开车来的,而是坐着警车来的。
他是被莫伟楠用手铐子“请”来的。
别看他平常到警局来处理别人的事情,一开始一副点头哈腰还有些卑躬屈膝的样子,但真说到事儿上的时候,他的腰杆儿比谁挺的都直。
平时说话毕恭毕敬,真正到节骨眼上,那话头子就硬气多了。
这说明他从骨子里就看不上这些警察们,觉得他们拿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他和他的那些手下是屡犯履逮,屡逮屡放,根本就没有拿这儿当一回事儿,到局子里来就跟串串门一样。
这次莫伟楠给他来了个硬的,就在将他塞进警车时,他还嚷嚷着凭什么要给他戴铐子,还说这是暴力执法,要告他们。
莫伟楠岂肯吃他这一套,那虎爪抓上去,一把差点没有捏碎他的骨头,伴随着他的“哎哟哎哟”声老老实实钻进了车里。
审讯一室。
莫伟楠按照阮三条所揭发的几起案件,一一询问,孙梓淮竟然轻蔑地笑了。
说是这些事儿警方都已经做了结案处理,净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事实证明那些人是在诬告他。他们有的撤了案,有的得到了相应的处罚,这个警局里都有档案记录。
他说的一点儿不假,就在砚司墨面前,摆着好几本卷宗,里面装的全是这些旧案子。
在一旁同样有几个档案袋,那是重新调查得来的资料。
这些资料与卷宗里的资料相互之间都是矛盾的,这说明有些证据极有可能就是伪证。凭这些伪证做了结案处理,自然制裁不了孙梓淮。
他那轻蔑的笑容,完全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觉得别看莫伟楠号称琼洋第一神探,一样拿他没有办法,到他这儿再神也不灵了。
问了半天啥也没有问出来,莫伟楠的脾气大了。
我勒个去!
从干刑侦这一行以来,不管多大的案子,多么凶狠的人,到了他手里,总能问出点眉目来。可是这个孙梓淮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他并不是不说,反而说的很多,可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用他的话讲,阮三条那些话纯粹都是污蔑,与那些所谓的被害人一个德性。
他说他已经看出来了,就是因为曾经处罚过阮三条,这次又没有把他捞出局子去,他就反咬一口。
见他铁了心就是不承认,莫伟楠知道碰上硬茬子了,这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审讯暂停。
莫伟楠亲自开车到拘留所将阮三条带了过来。
让他们两个人当面对质!
哪曾想这个阮三条有点怕孙梓淮,别看背后喊得凶,一罩面就怂了,在他面前说的虽然是一样的话,可是语气软了许多。
那孙梓淮一瞪眼,他差点没把曾经说过的话咽回去。
他说归他说,孙梓淮概不承认。
当着莫伟楠和砚司墨的面儿,明目张胆的威胁阮三条。
“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在背后乱咬人,诬告我。等出了局子,我让你后悔终生!”
也许阮三条真的有些后悔了,听了孙梓淮的这些话,都有些肝儿颤。
他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必须跟他干到底。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咬咬牙,那股子痞劲儿上来了。
“我本不想揭发你,是你逼的我!别人都捞出去了,单独把我留在拘留所,你做的太过分了!许你不仁就许我不义。让我遭罪,我也得拉个垫背的。斗不过你,我也得恶心恶心你。打不过你,我也得蹭一身鼻涕。我让你知道,不管你有多大的能量,凡事不可做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竟硬着头皮顶撞起孙梓淮来了。
孙梓淮哪吃他这一套!
“你真不知好歹!黄毛的医药费我全替你拿了。你在拘留所待几天又少不了你一根毛。回到会所我自然会补偿你。你说你不老实呆着,瞎汪汪,乱咬人,你这不是找死吗?”
阮三条心里其实真的害怕,他后悔跟莫伟楠反映那些事了,觉得自己真的不该揭孙梓淮的伤疤。凭孙梓淮的为人,出了局子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招待,想一想着实后怕。
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若退缩了,孙梓淮以后也不会善待他,现在硬着头皮也得上,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头上来了。
“你要不是欠我钱不给,我们家也不至于没钱,我老婆也会把我赎出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阮三条是一副气愤的样子,从神态上看,他倒是很坚强。
“我欠你什么钱?工资奖金该怎么发怎么发,我什么时候欠你钱来着?”
孙梓淮根本就不承认欠他钱的事儿。
关于欠钱的话,在拘留所的时候莫伟楠倒是听他吐露过,当时听他说的莫伟楠以为就是克扣他工资奖金的事儿。
可孙梓淮不认账,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院三条一听他满口否定,眼睛都已经冒火了,若不是两个人中间有莫伟楠隔着,或许他就蹦起来上手了。
阮三条脖子上青筋暴露,怒气已经冲上天。
“你特么的让我去办事,答应的好好的,事办成了给我一万块钱,是不是?我办妥了,利利索索的,直到现在也没见你给我一分,难道你把这茬忘了?”
他这话一出口,孙梓淮同样也窜了火。
“你特么都办砸了,还跟我要钱……”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在警局里,莫伟楠和砚司墨就在旁边听着呢。
他赶紧改口,“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办过事?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让你办的事都是公事。你自己的私事与我何干?不要乱咬人!”
“你……”
阮三条气的手直哆嗦,他一指孙梓淮,竟然说不下去了,或许他也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
刚才几乎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刷的一下子顿时平静的下来,两个人都闭上了嘴巴。
阮三条也没有再说下去,孙梓淮也不再反驳。
但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在滴溜溜乱转,眼神飘向的却是莫伟楠和砚司墨。
莫伟楠二人一直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的表演,直到现在冷场了,莫伟楠才发话。
“说!继续说。他让你去办什么事儿没给钱?你让人家办事为什么不给钱?都给我讲明白。”
阮三条翻翻眼皮,仍旧没有再说话,刚才的愤怒与激动消失了,可是汗水却不停地从额头往外冒。
那个孙梓淮比他也强不了多少,最初的那不可一世的专横劲儿不见了,他出的汗比阮三条还多,顺着鼻尖儿直往下滴。
他们越是不说,莫伟楠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还是个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