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冉宁宁的眼神总是会不由自主投向正在专心驾驶韩至,心里还会偷偷地想:如果不是韩至发现她的额头,其实她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是韩至乍一碰到的时候竟然会特别疼,怎么感觉这么小小的疼都忍受不了一样。
偷偷再看一眼韩至,正好撞上他瞟过来的眼神。
韩至一侧眉头挑起,那意思好像再问她看什么!
冉宁宁赶忙收回眼神,老实坐好,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他其实还是挺关心她的吧?
额头虽然凉凉的,可是心里的暖却滋滋的往上冒。
御翠苑在郊区,路顺,于是韩至先送冉宁宁回家。
停好车,探手取下冉宁宁额头的冰块,青肿消下去一些,韩至嘱咐她,“明天起来了用热毛巾再敷一下。”
“哦。”都冰敷过了还热敷干什么,可是看韩至认真叮嘱,冉宁宁嘴上老实答应下来。
韩至心里叹口气,太不省心了,“好了,赶紧回去。”
冉宁宁把邵阳他们住的酒店位置告诉韩至以后,又再次感谢韩至,“韩队,麻烦你把他们送回酒店,下次我请你吃饭。”然后转和车后的邵阳和许亚楠道别。
“宁宁,改天我们在正式到家里,这么久没见阿姨了,挺想念她的。”邵阳在冉宁宁下车前说道。
其实邵阳和周茹并怎么不熟悉,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况且冉宁宁也不想周茹再见到从前的人,她随意应付过去,“嗯。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邵阳刚刚鬼使神差说了那句话以后就后悔了,虽然是大家都是邻居,可是周茹不善言辞,和邻里的关系很一般,哪怕是和冉宁宁一起长大,但是和周茹接触却并不多,只是刚刚看到韩至连问都没有问过,就直直的开到冉宁宁家楼下,他心里不是滋味,不知怎么的就说了那句话。
要说韩至和邵阳两人完全就是陌生人,也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冉宁宁下车后,车厢里一直沉默,直至下车分别之际——
憋了一晚上邵阳还是忍不住问出来:“韩队,你跟宁宁怎么认识的?”
韩至手指轻点方向盘,“怎么,她没跟你提过?”
邵阳突然不急着下车了,他背倚在车座上,“一般外边不怎么熟的朋友她也不会跟我说。”
韩至从后视镜注视他,“是吗?也对,怎么说你们也只是小时候的玩伴,我也就偶尔听她说过两句。”
静默——
“走吧。”还是许亚楠先看不下去,说完先行下车。
啪——
啪——
关门声前后响起。
后视镜里,韩至眉心微蹙,邵阳的反应并不像个单纯的邻家哥哥!
因为额头上的伤冉宁宁没少被韩至念叨,也不知道他是有千里眼还是怎么的,就好像事先知道冉宁宁不会老老实实的热敷,微信一条接一条,冉宁宁不敢敷衍,第二天乖乖的热敷还拍了张照片发给他,证明自己有听话去做,不过,别说,还是挺有效果的,肿块是真的消下去了,就只剩下了淤青。
心里暗喜韩至无微不至的关心,谁知道接着他就发了句令她觉得这一切完全就是错觉的话。
【韩至:头发这几天可千万别扎。】
冉宁宁刚准备找个“嗯嗯”的表情包发过去,韩至的下条信息接着过来。
【韩至:省的走在马路上人以为你被家暴了。】
冉宁宁转手就换了个“滚”的表情。
舒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韩至对着手机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宠溺,令她不可置信,“韩队?”
这么多年她见过各种场合韩至的笑,可是那些笑都是公式化的,哪怕是笑,脸也是绷着的,不像现在,整个面部都柔和下来。
韩至表情一顿,笑容一下子收住,随即就像机器上了发条一样,运转成本来的面孔。
对了,这才是她熟悉的韩至,可是让足以让她心惊,原来韩至并不是一直是冷酷的,那,刚刚手机里让他笑的是谁?
“什么事?”韩至漫不经心收起手机。
舒云调整自己的心情,一脸笑意,“哦,调休表需要你签一下字。”
韩至接过来大略看了一下,龙飞凤舞签下两个字。
“韩队,你的年假要排上吗?”舒云问。
韩至这才想到自己也有两年没有休年假了,“先不用。”
舒云:“那……”
韩至打断她,“对了,一会儿告诉大家,事情忙完的人下午不用加班了,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没再给舒云说话的机会,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出去。
坐到车上韩至才拨语音电话给冉宁宁。
电话接通以后只有清浅的喘气声,意思好像在说:我接了,就不吭气。
冉宁宁刚刚正在陪邵阳他们选照片,不知怎的就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接韩至的电话,所以悄悄跑了出来。
等了几秒还是没说话,韩至忍不住牵起嘴角,“接了怎么不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以后冉宁宁才张口,“不想说,省的你损我。”
韩至嘴角在听完她的话后咧的更大:“在哪儿?”
这世上能劳驾韩至翻朋友圈的人也就冉宁宁这么一个人了。
冉宁宁有个好习惯,只要当天要带团一大早一定会发一条朋友圈,就跟上班打卡一样,所以韩至很容易就会知道她有没有上班。
“上次你见过的老乡,他们今天选婚纱照。”冉宁宁看向透明玻璃的两个人,他们正在电脑上挑选照片。
韩至:“还没吃饭?”
冉宁宁看一眼时间这才发现都12:30了,“没,他们还没选完。”
韩至:“给我发个位置,我过去找你。”
冉宁宁:“干嘛?”
韩至:“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就现在吧,正好我也没吃。”
冉宁宁迟疑,“可是我这儿还有事儿呢。”
韩至:“忙事儿不用吃饭?”
那总不能撂开邵阳两人吧!
冉宁宁:“那我朋友呢?”
韩至:“一起。”
看来是逃不过了。
韩至这话明摆着不容拒绝,冉宁宁估摸着她说一条他能驳一条,别不过他只能听他的,给他发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