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就当是朋友
挂断电话之后,丁冬不免感叹一句:封承煜看人的眼光确实准,林森这种巧舌如簧心细如尘的都能被他纳入麾下,属实厉害。
她不是听不出来林森话里话外都在安慰自己,相反,也正是因为听出来了,她才觉得封承煜身边的都是些厉害人物。
封承煜不会像林森那样照顾别人的情绪,林森说的那些话,让人听着就觉得心里舒服。而封承煜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用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个人,他懒得客套,不用,也不屑于溜须拍马。
他只会对自己在乎的人展露片刻的柔软,丁冬庆幸,自己见过他温柔的一面。
但眼下,只对她温柔的封承煜是不可能回来吃饭了,丁冬看着流里台上满满当当的已经洗切好的食材,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连着两天都没有见到封承煜了,今晚这段饭也算是白做了,她和丁小伟可吃不了三人份的菜。
蓦地,她脑中灵光一现,闪过另一个人的脸。
下一秒,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花板。
要不……请温子画过来吃顿晚饭?
毕竟他白天的时候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让她免于尴尬,请吃顿饭应该没什么的吧?刚好她又准备了这么多食材,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
虽然说冒然请他来这里似乎不太合适,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但是丁冬在心里天人交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邀请他,就算他不来,自己也当表了一份心意了,毕竟白天的事情确实得多谢他。
说干就干,丁冬上楼去按门铃的时候,温子画刚洗过澡,正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撸猫,手中拿着手机正准备点外卖。
听见门铃响的时候他还挺纳闷:他还没开始点呢,这就送到了?
直到在猫眼里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丁冬的时候,温子画觉得自己心脏突然间猛地停滞了一秒。
他断然没有想到丁冬会主动来找他,一时间有些激动,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仪容仪表,又用漱口水漱了几遍口,这才整理好发型去开门。
丁冬没有问他这么久才来开门是在干什么,只是噙着笑意,温声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没呢。”温子画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准备点外卖。
“那下楼去我那吃吧。”丁冬笑了笑,发出邀请,“算是答谢你今天的帮忙。”
温子画惊讶了一瞬,又有些迟疑。
他当然乐意和她一起吃饭,但他担心的是,封承煜在吗?
他可不想到时候两个大男人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觑,分外眼红。
“不方便吗?”见他许久没有答话,丁冬试探着问。
她也没有非要请他吃饭的意思,如果温子画不愿意的话,她也不会强求。
“方便!太方便了。”温子画仅是一瞬就反应过来,明白她不会当着封承煜的面请另一个男人来自己家吃饭,于是开口道,“我先换件衣服,等会就下去。”
封家和温家向来合不拢,丁冬不会不知道,如果封承煜在家的话,她是断然不会请他去自己家吃饭的。
丁冬倒是不知道这一会功夫温子画在心里预想了多少事情,她只是单纯想请他吃顿饭,见他点头答应,她也就率先离开了。
“那我给你留着门,你等会直接推门进来就好了。”她留下这么一句,便顺着楼梯下了楼。
丁冬没有想那么多,她心里早把温子画对自己有意思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她已经是封承煜公开承认的女朋友了,想温子画也不会对自己有兴趣。更何况,上午的时候温子画明确表示过两人可以做朋友,她也就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温子画有一种迷之信任,明明他是温家的人,可在他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之后,她心里总下意识地会把他和温成国分开看待。
也许是一开始,她就知道温子画和父亲不和,也知道因为那个“薇薇”的存在,两人可能永远不会和好。所以她对待温子画并没有那么防备。
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温暖开朗的大男孩而已,丁冬也不愿意把他和那些阴暗狠厉见不得人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毕竟试图伤害她的人是温成国,温子画既然是靠自己的双手在赚钱,也就说明,他不想用温家的钱,也相当于变相地和温家划清了关系。
其实丁冬心里,对温子画也有那么几分好奇。
比如当初那个薇薇,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和温成国闹成如今这个样子?
丁冬回家做菜,温子画换了一身T恤休闲裤下了楼。
他这也是第一次有了一种“远亲不如近邻”的感觉,他在桂苑已经住了好几年,和对门打过照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很多时候他都过着培训中心——桂苑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独自出门,独自逛街,偶尔会有朋友来家里小聚一番,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今天得知丁冬搬了过来,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开心的。虽然一时半会他也没有要撬封承煜墙角的意思,但是就这么看着丁冬,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干脆就把她当做一个朋友也好。
他敲了敲门,得到丁冬的应允之后这才踏了进来。
丁冬正在厨房忙活,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出声道:“你随便坐,饭菜很快就好。”
温子画环视了一眼,没有乱晃,安静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播放着最近正火的肥皂剧,他偶尔在家也会看,权当解闷。
他刚坐下,屁股都还没捂热乎,就看见一个身形纤瘦的少年从次卧走了出来。
少年嘴里叼着一支冰棍,穿着背心和短裤,大大咧咧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在看见他的时候,男孩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你你你不是那个谁谁谁吗?”丁小伟拿掉嘴里的冰棍,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看着沙发上的温子画,半晌都没说出一句通顺的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