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伊人离梦
见赵北齐惊诧地望着自己,赵保安继续加料:“你的痔疮,这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啊?!这你都知道啊?”
“上个月月底,那个疯婆子,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以后啊,这种人,你还是少惹为妙。”
见赵北齐看外星人般看着自己,赵保安笑笑,不再吭声。
“你,这,这些,都,都是,你,你算出来的?”
“你说呢?”
“服啦,服啦!我服啦!”赵北齐死不瞑目般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脸懵逼的小驴骡子道,“那,那,这畜生,不,这麒麟、神兽?我,我是不是,已经得罪它了?”
“那肯定是得罪了。”赵保安道。
“那,那可咋办?”赵北齐都带了哭腔了。
“你家的霉运,还早呢!”
“保安啊,你可要帮帮我,我,我是真的,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再这么折腾,我这个家,可就,可就完了!你要帮帮我啊,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赵北齐禁不住哽咽起来。
“谁都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帮你自己。”
“我自己?我,我怎么,帮,帮自己呢?”
“我为什么先叫你把牲口圈打扫干净?”
“为什么?”
“你这牲口圈,脏得就连普通牲口都没发住,不用说这麒麟神兽托生的小驴骡子了。还有,这麒麟神兽身上这么多伤痕,都是你搞出来的吧?照这样下去,你的报应,还早呢!”
“那咋办?保安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小驴骡子,不,是麒麟神兽,它老人家,以后不再报复我,你叫我干什么,我都干!”赵北齐惶惶然道。
“想要消灾免祸,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以后,你要像孝敬、照顾家里老人一样孝敬、照顾这麒麟神兽。每天,不光要把这牲口圈和麒麟神兽身上清理得干干净净,还要每天牵着它去野地里吃吃草,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它有病了,你得赶紧给它治,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赵保安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再也不能让它干重活了,更不能再让它受一点伤。只有做到这几个方面,你家才能消灾免祸。”
“啊……”赵北齐脸都绿了。
“怎嘛,你不相信我的话?不相信没关系,权当我没说。你家再出什么事情,可不要怪我!”赵保安说着,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去。
“保安,保安,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还不行吗?”赵北齐都带了哭腔了,“可是,能不能,能不能把它,把它送走啊?”
“嘿!我刚才跟你说的,看样子都是白说啦?你要是把它送走,无论送到什么地方,你家的霉运,就会更严重。到时候,就连我也救不了你!”赵保安道。
“祖宗啊!可不真就成了祖宗了?”赵北齐哭丧着脸,“好吧,我都听你的。”
“好啦,从今往后,你就能过上当年老肥的好日子啦,你就安心地养老吧!”赵保安对小驴骡子说道。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小驴骡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赵保安。
“我骗你干什么?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从赵北齐家出来时,已经是上午10点钟。
走在夏季的柳堤上,杨柳风吹面,却并无多少凉意。炽烈的日头已被万千绿丝绦切割成金丝银缕,却依旧抵消不了那份酷暑。知了的叫声连成一片,似乎它们之所以艰难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长成,再艰难地从地下爬出来,然后临盆般艰难地蜕变成飞虫一族,就是为了整天价不知疲倦地呐喊:“夏天来了。”
一路上跟树们和鸟儿们打着招呼,赵保安来到河边,走过木桥,走过白沙滩和红柳滩,回想着昨夜的梦境,心里充满着战战兢兢的渴望:这不是梦,是我的小白,她真的回来了。
然而,昨晚的梦境,却是令赵保安惊心而伤心的。在梦里,当他再次来到屏风崖神仙洞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知所踪两个多月的小白和她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回来了。可就在赵保安一把抱住小白,高兴得又哭又笑的时候,洞口却响起了枪声和“活捉皮狐子精”的呐喊声。赵保安一听就听出,是臭道士云远和懒猴子的声音,好像还有赵祥瑞的声音。
“不对呀,赵祥瑞不是已经坐牢了吗?怎么会又在这里出现?难道,时空错乱了,赵友谊还没有死,赵祥瑞也还没坐牢?”赵保安胡思乱想着,又道,“不对啊,赵祥瑞已经残疾了,打不了猎了,怎么还会跟懒猴子等猎户在一起?难道,竟然是在赵祥瑞当年还未残疾时的那个时空?”
正想着,就见云远、懒猴子和赵祥瑞带着一大群荷枪实弹的猎户,已经把洞口堵住了,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小白。赵保安一见大惊,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小白身前,嘴里大喊道:“小白快跑!快跑!快隐身!快隐身!”
突然,枪声大作,赵保安感到了身上接连不断的剧痛,痛得他站都站不住,慢慢地瘫软下去。
“不行,我不能倒下去!我要替小白挡着子弹,小白千万不能有事,我不能没有小白。小白,快跑!我的小白,快跑啊!快跑啊!”赵保安被吓醒,一身的冷汗。
梦醒后的赵保安,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看到天已经大亮,立马明白,自己这是做了个噩梦。由于实在想念小白,赵保安便决定,立即去屏风崖神仙洞,说不定小白和皮狐们真的回来了呢。
自从小白和她的兄弟姐妹们远避深山后,赵保安每隔十来天就去一次屏风崖神仙洞。每一次,都梦想着小白和她的兄弟姐妹们像从前以往那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各种欣喜的,亲热的,可爱的,调侃的,揶揄的,介于喜爱、欣赏、疼惜、爱慕间的各种笑意。
两个多月里,赵保安已经是五六次梦到小白和她的兄弟姐妹们突然回来了。但几乎每次,都有着臭道士云远和以懒猴子为首的猎户的围追猎杀,为此,赵保安恨死了云远和周四围庄的那些猎户。
对于河西村和周四围庄的那些猎户,无论他们来求赵保安给动植物看病,还是求他帮忙寻找走失的人口或动物,赵保安都不情愿帮他们,因为赵保安恨他们,认为他们都是谋财害命的刽子手。然而,由于本性纯良,当赵保安看到有的猎户所求之事确实人命关天,或者事体重大,虽依旧不情愿帮他,却也不忍心袖手旁观,还是得帮。对于这些人,赵保安在帮过他们后,总会将他们所遭祸患归结为他们杀孽太多,警告他们,若再行杀孽,将有更加严重的祸患降临到头上。
赵保安的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不少求助过他的猎户,从此尽量避免或彻底放弃了狩猎。
每次来到屏风崖脚下,当赵保安登上第一级石阶的时候,总会不由得心跳加速:“小白会不会已经回到神仙洞了呢?老天保佑,她这次是真的回来了,她正在神仙洞里等我呢。像往常一样,她正在自己房间里画我,画她自己,画她的兄弟姐妹们,画公子和小姐呢。她正在古柏树下画古柏,画松鼠,画母鸟和幼鸟呢。她正在池塘边画荷花、画鱼戏莲叶间呢。”
每一次的梦想和憧憬,总是被“伊人一去无消息,物是人非寂寂然”的事实抽打到心碎神伤。
走过,驻足,目睹,抚摸着以往跟小白有关的位置、景物、物件,小白的身影立马在赵保安面前出现,一举一动,起步扭身,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专心作画的神态、姿态,调侃、逗乐、忧愁、愉悦、嗔怪、嗤笑、沉思时的神情姿态,无不亲切生动,宛如昨日。
在屏风崖和神仙洞一直流连到过午,赵保安才恋恋不舍回家去。
快到古桥时,赵保安突然感到,脖子上戴着水晶珠的地方,一阵阵发起热来,低头一看,原本隐身的水晶珠突然呈现出来,且发出翠绿色的光芒,赵保安想起风荷对于水晶珠功能的说明,就用手摸了下水晶珠,连续说了3声“通话”,面前立马出现了白青萍的影像,看影像中的环境,像是在白青萍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