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抽烟烧死自己?
然而,赵保安毕竟非同常人,记忆力超强的他,一年来,已经将各派不少经典武功套路强记于脑、于心,连环绵掌便在其中。
见云远的连环绵掌使得轻盈绵密,外圆内方,劲气源源不断,赵保安知道他已经使出了九分的威力,便不敢大意,以赵青峰独创的八极拳与赵家拳融合而成的赵家格斗术,配合着绿林幻影术应对。
擅长以攻为守的赵家格斗术配合着绿林幻影术,竟然真的克住了云远的连环绵掌,云远似乎已经尽力施为,却一时拿赵保安没办法。
突然,赵保安发现,云远竟然改变了套路,连环绵掌变为咏春拳。由于咏春拳的攻守兼备和守攻同期,以及它的注重寸劲,步法灵活,几乎没有任何不实用的花架子,跟赵家格斗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实赵家格斗术就是赵青峰鉴取少林拳、咏春拳、形意拳和众家格斗术精华所创),云远已经看出赵保安拳路的特点,却依然选择以咏春拳与他对敌,这令赵保安感到了困惑。
由于赵家格斗术是在咏春拳基础上创立的,对于咏春拳的特点,赵保安是再熟不过了,云远以咏春拳跟他对敌,总好过以他不熟悉甚至从未见过的套路对付他要强得多。意识到这一点后,赵保安战胜云远的信心倍增。
然而,当赵保安全力施为,将赵家格斗术使得风生水起,满以为就算打不过云远,也不会轻易落败时,却发现,云远使出的咏春拳套路,其变化,其威力,竟明显优于传统的咏春拳,应该是咏春拳的优化改进套路。而且,云远使出的这套咏春拳,竟然配合了他那诡异的身法和步法,在一招膀手+斩+捶被赵保安堪堪躲过后,云远竟然别出心裁,以诡异身法闪至赵保安攻防死角,右脚闪电侧踹,踹中赵保安左侧腰臀,将赵保安踹得蹒跚着差点摔倒。
就在赵保安蹒跚前冲之际,云远竟再次以诡异身法,闪至赵保安身前,使出膀手+斩+拉手,将赵保安别肘擒住。
见云远擒住自己后,立即松手,赵保安知道他自始至终都在让着自己,于是不再纠缠,认真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一直让着我,但我不会领你的情的!我现在打不过你,并不丢人。你记住,以后每年,我都会来跟你较量的,直到真正把你打败!”
“没事,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找我,咱们一起切磋。”云远道。
“那是另外一回事。”赵保安道,“但是,请你记住,你对皮狐们做出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赵保安扭头往观外走去。
“它们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你何必这么固执呢?”云远看着赵保安的背影道。
“你慢慢等着吧!”赵保安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赵保安依然沉浸在和小白及皮狐们离别的悲伤之中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振作起来。因为他不会忘记,也就是在这个五月的某一天,前生的周老师,因为吸着烟睡着了,香烟引燃了柴草,于睡梦中葬身火海。
既然周老师是在5月的一个星期天出事的,而5月份有着5月4号、5月11号、5月18号、5月25号四个星期天,周老师到底是在哪个星期天出事的呢?
仔细回忆,赵保安仿佛记得,周老师在出事的那几天,曾经害过头疼病。为了稳妥些,从4月底开始,赵保安便开始特别注意周老师。在那段时间里,只要周老师一出现皱眉、咂嘴、神色不对等涉嫌头疼的表现,赵保安就会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害头疼了,问得周老师莫名其妙。有时候赵保安问得多了,他会不耐烦起来,但碍于赵保安毕竟出于关心,他也不好对赵保安发火,只是再三强调自己没事,身体好着呢,叫他不要瞎操心。
5月9号那天是星期五,下午,赵保安终于发现,周老师头疼的嫌疑在不断加大。因为,从下午上课开始,直到下课,他都没有真正睡着过,不管是站着,坐着,溜达着,趴着,还是读课文、讲故事、骂人、摲人,都跟平时不太一样,皱眉、咂嘴、摸头、闭眼、眼神不对、神色异常、频繁出现,简直太符合头疼的症状了。想到后天就是星期天,今天下午周老师就会回家去,赵保安记得,周老师是在那个星期天的下午出事的,于是决定,星期天一大早就去周老师家,及早及时展开预防工作。
1986年5月11日——星期天,一大早,赵保安便去南坡岭上打下了足够家里大肥猪和那些兔子吃一天的青草和嫩叶,跟母亲张彩云说,要去帮周老师家那猪看病,骑上他的自行车,就往3公里外的周家庄——周老师家赶去。
结果,刚出村子,赵保安就看到,程丽薇骑着被她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小金鹿自行车迎面而来。嘿!这丫头每到星期天,不是都要睡到9点钟才肯起床吗?这会儿也才9点钟,丫这么早干什么去了呢?
相隔30米时,程丽薇已经下车,扶着自行车,好整以暇地看着赵保安驾车来到面前:“赵保安,嘻嘻嘻!可真有缘,这么早就能碰到你!又,干啥去呢?”
“没啥,就是出去溜达溜达。”赵保安道,心想,可别让丫跟着,免得耽误事。
“这么有情调啊?好,我喜欢!”说着,程丽薇竟然调转车头,“走吧!”
“啥?你干嘛去啊?”
“跟你去溜达溜达呗!”
“你这不,刚回来吗?肯定也累了,还是回家歇歇吧!”
“累啥啊累,我就是从姥姥家骑到这里,怎么会累?走吧,男女搭配,玩耍不累!”
“我……”赵保安嘿嘿两声,“我其实不是出去玩耍,我是有事情呢!”
“哼!你那点名堂,我还不知道?少罗嗦!走吧!”又是那种当场捉住馋嘴猫的表情,把赵保安吃得定定的。
“唉!”赵保安暗叹一声,“奶奶啊,我是真的有事情啊!”
“说吧,什么事情?就别再编了,程丽薇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骗不了我的!”
“我算到,周老师可能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啥?哪个周老师?周老困啊?”
“是啊。”
“嘿!有趣!什么危险啊,周老困?”
“他会失火把自己烧死。”
“啥?会不会搞错啊?失火,把自己烧死?嘻嘻!抽烟把自己烧死还差不多!”
“就是抽烟引起火灾,把自己烧死的。”
“在哪里?是他自己家里吗?”
“是啊,我这就是去他家里啊。”赵保安一脸的无奈。
“好啊,那我程丽薇,是义不容辞啊!走吧,可不能晚了,毕竟是条人命,还是咱老师,虽然有点古怪。”
赵保安知道难逃程二小姐魔爪,只好认命,跟程丽薇并驾齐驱,前往周老师家。
一路上,程丽薇免不了问赵保安又是如何算出周老师有难的,赵保安只好再次整出一些程丽薇不懂的所谓周易学问,轻易就把程丽薇搞得云里雾里。
一年来,赵保安惊讶而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撒谎专家,只要是涉及到重生的事情,他就不得不撒谎。
经过一年的撒谎历练,赵保安发现,自己撒谎的水平已经高到令自己害怕。他觉得,撒谎就像盖房子,只要地基和基础是个谎言,那以后的墙体、屋架、门窗、屋顶、外墙泥灰、内外装修,便不得不继承、延续着这个谎言,一层层,一道道,一处处,无不撒谎。每撒下一个谎,都是为了圆上一个谎。既然一开始就谎谎相连,谎谎相承,谎谎相圆,只要有一个谎撒得有破绽,或者与其它任何一个谎有矛盾、有冲突,那整座房子就会因为警觉者的疑问而出现裂缝或造成塌陷,若严重起来,救都救不回来。
一年来,赵保安已经厌倦了撒谎,但又不得不继续撒下去,因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实在假得别扭,假得可恶,假得可怜,甚至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重生,都是假的。他为这种假感到不踏实,感到不得劲,感到厌恶,甚至感到害怕。但他明白,自己毫无选择,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非同一般的使命和责任,自己不是正常人,自己的人生也不可能是正常的人生。
来到周家庄周老师家附近时,赵保安和程丽薇各将自己的车子锁好,两人念了隐身咒。
“我算出,周老师是在自家柴棚里捆柴草的时候打瞌睡,不小心点燃柴草,被熏得昏迷过去,才被活活烧死的。可我却算不出他被烧死的具体日期,只是有个大概,是五月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很可能就是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