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病入膏肓
然而,从5月份开始,每天按时按量吃着那些保健品的赵丰登,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就连平常走路都感到乏力了,白天胃疼胃胀,胸闷心慌,头昏耳鸣,精神萎靡,不思饮食;夜里失眠多梦,梦到的都是那些故去的人。
赵保安想起小白临走时给自己的那5颗续命再造丸,就决定给父亲服下一颗试试,他怕父亲拒绝服药,便偷偷融入他喝的开水里,给父亲服下。
可令赵保安失望的是,服下续命再造丸一个星期后,父亲赵丰登的病依然没有起色。
看过赵丰登气色和面相的四嫲嫲摇摇头:“家里人多陪陪他吧,多给他做点好吃的,不要惹他生气。”
给赵丰登把过脉,看过手相的道士云远说道:“回天无术了,今年都不一定熬得过去了。”
赵保安本就仇恨、厌恶云远,见他这么说,便激动起来,骂云远胡说八道,放的狗臭屁。云远也不动怒,只是看着赵保安摇摇头,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没办法,赵保安便跟家人一起,半强制着将赵丰登送到了市医院,经过检查,赵丰登被确诊为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已经没有了治疗的必要。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把全家人都轰傻了。
当大儿子赵平安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达赵丰登家时,赵丰登已经卧床不起,时常的腹部灼痛令他苦不堪言。当大儿子赵平安含着眼泪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拿给父亲时,看到录取通知书上杭州大学的大红印章时,赵丰登哭了。这个铁打般的从不流泪的汉子,竟然呜呜呜地哭了,惹得全家人无不唏嘘。
对于癌症晚期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赵保安实在无法接受,利水丹和续命再造丸,明明都可以起死回生的,怎么用在父亲身上,就都不灵了呢?迷茫无助之下,赵保安将水晶珠,鸟王项链和那颗被加持了百名水族高人法力的夜明珠一起放在父亲身上,以期这些东西能够救父亲的命。为了治疗父亲的病,赵保安还去求过沈渊源和秋原,并在他们的安排下,将赵丰登送去水族最好的医院——蓝海医院进行治疗。哪知道,当水族最好的癌症专家为赵丰登检查完身体后,却也不误遗憾地告诉赵保安,赵丰登的癌症已经是晚期,已经无药可救。
眼见着赵丰登卧病在炕不行了,亲友和村邻们无不唏嘘,那么本事的赵保安,治好了那么多人的病,甚至有着令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却医不好自己的父亲,真是不可思议,令人悲哀。特别是那些受过赵丰登或赵保安恩惠的人家,无不为此感到哀伤。
1988年8月12日,是赵丰登的68岁生日,才上午9点,赵保安的四个姐姐姐夫和一大帮小外甥们就都来了。最稀罕孩子的赵丰登见小家伙们一个个都来了,精神立马好了不少。
“爹啊,肚子还疼吗?我来给您揉揉。”三姐夫高小青刚进门,便脱鞋上炕,掀起盖在岳父赵丰登身上的被单,就要给他揉肚子,赵丰登说,刚才保安给我揉过了,这会儿舒服多了,大老远的,你刚刚到,还是先歇歇吧。
“没事,我不累!”说着,高小青便给赵丰登揉起了肚子。
“爹啊,我也要给姥爷揉肚子。”三姐3岁的女儿安安奶声奶气道。
“我也要帮姥爷揉肚子。”大姐5岁的女儿青青也不甘示弱。
“你们都是小孩,知道怎么揉肚子啊?还是我来吧,昨天我就给姥爷揉过了呢,姥爷说可舒服了。”二姐7岁的女儿甜甜道。
“得了吧,在我面前,你们都是小孩,还是我来给姥爷揉吧。”大姐13岁的大儿子强军道。
看着小外甥们一个个可爱的小模样,听着他们稚嫩的声音,赵丰登感到心都快化了,笑容在他苍白瘦弱的脸上氤氲开来,久久生动。
四姐赵慧敏知道赵丰登最喜爱自己6个月大的儿子亮亮,每次一来,她便把亮亮放在父亲身边,赵丰登看着亮亮亮晶晶的眼睛和他粉嘟嘟的小脸,再用手捏捏亮亮不停蹬动的胖嘟嘟的小脚丫,便感觉到身上的病,真的没了。
“一看到亮亮,我的病,就真的好了。”那时候的赵丰登,经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看着父亲躺在炕上,面色焦黄,瘦成了一把骨头,时不时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却极力忍住,不呻吟出声,赵保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悲哀和无助,父亲的病已经被确诊为胃癌,是晚期,癌细胞已经大面积扩散。
赵保安知道,这种病,人类至今无治,而那利水丹或续命再造丸,也只能治标,无法治本,且缓解作用已经越来越短暂。
每当痛苦减轻时,赵丰登就会逗逗他的小外孙和小外孙女们,把女儿们和亲友带来的好吃的偷偷分给他们一些,还叮嘱他们不要让姥姥和他们爹娘知道,否则会被他们骂。由于知道父亲最稀罕孩子,女儿们便经常把儿女们带去娘家陪着赵丰登说说话,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点痛苦。
8月底,到了大学生赵平安该上大学的日子,然而,赵平安却不肯去。自从发现父亲的病已经无药可救后,作为家里长子的赵平安,便有了不想去上大学的念头,并且有所流露。
赵保安知晓哥哥的这个念头后,单独找赵平安谈了一次话,要他千万不要再流露这个念头,否则父亲会不安心的。赵保安直接跟哥哥说,自己不上大学没问题,因为自己已经名声在外,既懂周易推算又会破案,市公安局H县公安局的领导都很欣赏他,以后找个工作并不难,但哥哥如果放弃上大学,那以后就很难发展,要哥哥无论如何不能再有放弃上大学的想法。
卧炕不起的赵丰登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大儿子赵平安的想法,当即把赵平安叫到炕前,要他跪下发誓,绝不能放弃上大学。赵平安无法,只好哭着发誓,一定会去上大学。
到了入学的日子,赵平安忧心忡忡地去上大学了,赵保安则去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由于校长曾树才是赵保安初中的校长兼大哥游见地最好的同学,在他的交代下,校长曾树才把赵保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由于赵保安名气已经很大,又是去年全县的中考状元,考试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在校长曾树才的积极协调下,学校将赵保安及他家的情况汇报给了县教育局,然后跟教育局领导一起去县政府协调此事,县政府领导便带着教育局和学校领导一起到赵保安家家访,同时将800元钱救助款发放给了赵丰登。
当三级领导承诺减免赵保安三年高中的所有学杂费和书本费,并承诺在赵保安上学期间,他家可以享受老革命军人及五保户家庭政策时,赵丰登、张彩云和赵保安的姐姐姐夫们都有点心动了,一起劝说赵保安答应下来。为此,张彩云称自己身体还挺好,干地里的活没问题,叫儿子答应继续上学。赵保安的姐姐姐夫们为了让赵保安答应继续上学,也承诺今后一起帮助张彩云干农活和家务,要钱出钱要力出力。
然而,赵保安想过,要是自己继续上学,照顾父亲的主要责任就落在了母亲张彩云身上,那地里的农活,就只能全部靠着姐姐姐夫们承担,还要帮着母亲照顾父亲,姐姐姐夫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农活和工作,十天半个月还行,要是长久以后,肯定难以支撑,这事无论如何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