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的话，他的心会比她的心疼上十倍，百倍……

　　他承受不了……

　　只是，有一点儿他很确信，他永远都不会让言诺离开他，如果在言诺的离开和他自己承受痛苦这两者之间选择的话，他宁愿让自己承受无尽的痛苦，他陪着言诺一起痛苦……

　　但是，这永远都是下策，他不希望他们两个人走到这一步……

　　所以，言诺，不要讨厌我好吗？我们两个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东方景陌神色复杂地看着睡熟中的言诺，清冷的月光地笼罩下，身影更加的悲伤……

　　东方景陌收起了复杂的目光，不舍地转身，然后步伐坚定地朝着房间外走去。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合上，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仿佛东方景陌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的安静。可东方景陌不知道的是，就在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刹那，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的言诺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睡意，就好像是她刚才根本就没有睡着一样。

　　而事实是，言诺她刚才确实没有睡着。

　　对于东方景陌的过分举动，言诺是生气的，是很生气的。情到深处，男欢女爱之事很正常，但是，她不喜欢被强迫，不喜欢被威胁。

　　她喜欢东方景陌，这一点儿毋庸置疑，可是，她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件事还是有些过早。她好像还不能接受和他发生那么亲密的事情。可他，却失控了……

　　可这件事只怪他一个人吗？显然，不是的……

　　她也主动回应他了不是吗？也许是她的主动让东方景陌以为她也是愿意的，是她给他错觉，让她产生了误会。所以，他才会失控。

　　只是，后来是她理解错了，她不愿意了，所以，他们两个不慌而散了。

　　东方景陌向她道歉，对她说对不起，她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可是，她该接受他的道歉吗？他的道歉里有一部分是她的错，突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所以，她背对着他……

　　她不想看到他难过和抱歉的模样，她也不想他看到她无措和矛盾的模样……

　　后来，她听到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她想坐起身来叫住他，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怎么解释，应该说什么，所以，她没动，也不敢动，而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响起。

　　只是，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以为两个人不再同一个场所，这份不知所措会好受一些，可是，并没有，尤其是她以为他重新要了一间房，可是却在店小二敲门问什么时候送来洗澡水时，她别别扭扭地从旁侧击询问店小二东方景陌是否另开了一间房时得到的否定答案后，她的心就更乱了……

　　她害怕他就这样直接走掉，她害怕他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害怕她好不容易敞开的心再次支离破碎，她害怕这个世界和他的记忆成为她心里永远的梦魇……

　　她害怕……

　　这期间，她不停地说服自己，让自己重新变回那个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孤身一人，我行我素的冷血杀手言诺，她强迫自己不要再理会东方景陌，不管他走还是不走，都和她无关，她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在她的生命里，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患得患失，就算东方景陌丢下她走了又怎么样？有什么重要的呢？如果两个人注定无缘，那么又何必强求呢？趁着情未深，意未浓，早早分开也是好的，不是吗？

　　她一个一个地找着理由忽视东方景陌的离去，闭上眼睛睡觉，可脑子却不受控地睡不着……

　　直到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她依然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突然地，她听到了窗户边有动静，有人破窗而入，是冥血阁的人还是普通的小毛贼？顿时，她警觉起来，也装作睡熟的模样，她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打她的主意？她现在正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呢？谁这么不怕死撞到枪口上让她泄火呢？

　　正当她心中的怒火到达顶点，等待着那人一步步靠近的时候，那人却停住了脚步，没了动作。她心中疑惑，不明白那人到底要干什么。

　　然后，渐渐地，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心中微微一愣，这个味道好像是东方景陌身上的，他没有走吗？

　　猛然地，她的心跳好像漏了几拍，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言诺，对不起……”，耳边再次响起了东方景陌低沉的道歉声，听着有一点点悲伤，有一点点隐忍。

　　言诺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不敢睁开眼，也不知面对此时的东方景陌……

　　诚然，这件事她也有错，并不需要东方景陌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可是，她该怎么说出口呢？说并不全是你的错吗？这话，她怎么说的出口呢？

　　而且，这话听起来好像是自己主动索吻似的，也太浪荡了，东方景陌又会怎么想她呢？

　　所以，她只能假装睡着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东方景陌除了道歉还会说什么呢？

　　只是，正当言诺胡乱猜测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轻轻的脚步，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才敢睁开眼睛。

　　他要去哪里呢？

　　这么晚了，客栈还开着门吗？

　　虽然这些她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没有离开，慌乱的心莫名的踏实了不少，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言诺嘴角溢出有些无奈的苦笑，言诺，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一个人了呢？你就这样再一次踏进了感情的漩涡了吗？

　　言诺，你好没有出息……

　　不过，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言诺嘴角扬起了弧度，微微闭上了眼睛，突然间觉得，好困……

　　……

　　皎洁的月亮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弧度的轨迹，缓缓地没入地平线，而东边，旭日慢慢地升起来，金色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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