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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结束的当天夜里,孝珍太妃和小世子先后突发高烧,家中两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同时染病,不但令众人感到恐慌,同时也觉得十分蹊跷。
雍楚淮站在病榻前,身后围着一群同样焦急的侍婢,他看着不省人事的母亲,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催促刚刚从宫里赶来的三名御医,让他们快些想办法。
孝珍太妃本就因久病未愈而身体孱弱,这次病来的突然又蹊跷,一时间,太医们也束手无策,纷纷摇头,直叹不妙,这可急坏了雍楚淮,堂堂七尺男儿,恭亲王爷,竟在众人跟前泪光闪烁。
“老太妃......您可一定要撑住啊!王府不能没有您,王爷更不能没有您......”跪在床榻前,捧着老太妃的手,不停哀切呼唤着,心中暗暗担心,沁莲会不会下手太重了,自己给太妃下药,不过是为了让她真实病情在王爷面前呈现出来,她老人家要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呼唤起了作用,原本双目紧闭的孝珍太妃竟然微微睁了睁眼,眼眸开合刹那,知道机会来了。
“天哪!”她惊叫一声,继而跌倒在地。
众人纷纷被她惊叫声吓了一大跳,雍楚淮赶紧上前将她扶住:“怎么了?何事惊慌?”
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指着老太妃颤声道:“太妃......太妃她的眼睛......”
一听母亲眼睛有异样,雍楚淮立即冲到床榻边,看着双目紧闭的母亲有些不知所措:“眼睛怎么了?母妃的眼睛怎么了?”
“太妃她刚刚睁开眼了,我看见她眼睛是紫色的!”
眼睛是紫色的?这句话令在场众人纷纷愕然,太医们立即围了上去,其中一人用手轻轻将太妃眼皮拨开,众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纷纷惊叹:“若真如此!”
“紫中泛红!此乃中毒征兆啊!”
“是啊!难怪此病来的如此突然,原来是中毒!”
雍楚淮做梦都没想到,让母亲长年卧床不起的不是病痛,而是有人蓄意下毒,谁有这么大胆子,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胡作非为?他又有何目的?雍楚淮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给母亲解毒?于是急切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病因,诸位太医可有解毒法子?”
太医们被这么一问,纷纷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缓缓说道:“通常来说,中毒之人体肤上会有诸多迹象,例如乌唇、七孔流血或者指甲发黑等等,可太妃娘娘身上却无任何体现,唯独眼睛成紫红色,太过隐秘令人很难察觉!不过从这点上也足以说明,下毒之人并非要害娘娘性命,只是要她长期卧床不起而已!”
“是啊!方太医说的没错,依老夫看,此毒虽凶险,却并不致命,造成今天的结果,也是因为长期服食的缘故,咱们以前都被误导了,以为太妃娘娘身体虚寒孱弱,只是一味的驱寒调理,却不想那毒药性寒,中药性热,两者长期冲突,终将如此啊!”
听了太医们的话,雍楚淮稍稍放了放心:“诸位太医分析的头头是道,看来是有法子救母妃了?”
太医们相互看了看,从彼此的神情中,他们已经达成共识,点了点头后,方太医再次开口道:“如果我们猜的不错,此毒应该是紫付梓,首先要找出毒源,娘娘究竟是从何处摄入了毒药?停掉了毒源,身体自然痊愈!”
就在雍楚淮为母亲的病情忧心不已时,王丹凤也守在儿子身边心急如焚,望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她揪心不已,恨不得替儿子受这些罪过才好。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忧心和焦虑令她异常暴躁,冲着奶妈和侍婢大吼大叫。
“御医这会儿都在太妃房里,估计就快来了吧!”奶妈小心翼翼回道。
“都这么半天了怎么还在哪儿?宫里的御医都死光了吗?只有他们几个吗?你们怎么不去请其他的御医?”
“娘娘......今儿晚上在宫里当值的御医都请来了......”
“当值的来了,不当值的呢?他们都住天上吗?很远吗?你们不会去请啊?这种事情还要我来教吗?一个个都是猪脑子啊?”
“王妃息怒,奴婢们这就去请,这就去请!”被王丹凤一顿咆哮,奶妈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身子赶紧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迎面碰到了匆匆而来的三位御医,她欣喜地连忙大叫:“娘娘!来了,御医来了!”
经过一番诊治,三名太医纷纷摇头叹息,小世子脉象紊乱,呼吸急促,又无任何中毒征兆,加之年幼体弱,根本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病啊!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看太医们面色沉重,王丹凤顿时吓得双膝发软,她一把抓住方太医的双臂,只差跪下去了。
“方太医,柳太医,韩太医!你们可都是太医院数一数二,医术高超之人啊!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小世子,一定要救救他!”
“王妃娘娘!我们......我们......哎!”三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病情太过凶猛,除非天神显灵,恐怕,别无他法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丹凤失魂落魄搂着儿子滚烫的身体,她不敢相信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已无药可医,她不敢相信辛苦养育的儿子,立即就要跟自己生离死别,他还那么小,那么小,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怎么能?
猛然想到纪寒霜,她精通药理,说不定有办法能救儿子?想到这儿,王丹凤抱起儿子就往外冲,刚到门口,就被一脸狰狞的沁莲给挡了回来。
“王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贱婢!关你何事?给我滚开!”王丹凤恼羞成怒,厉声斥道。
瞄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沁莲轻轻一笑:“是要去找天煞毒娘,救小世子吗?”
突然从沁莲嘴里听到这句话,王丹凤心里咯噔一惊:“你......你说什么?”
“就算你去找估计也没用了,赤魂散可是无药可解的哦!”沁莲笑容诡异,晃了晃手中的小药瓶,轻声道。
盯着她手中的药瓶,王丹凤崩溃了,她顿时明白儿子为何会突发高烧,原来是她!是她给儿子下的毒,发疯似的一把揪住沁莲衣襟尖啸道:“你!你这个贱人!竟敢下毒害我儿子!我要告诉王爷,让他杀了你们主仆!”
沁莲一把将其推开,毫不在乎冷冷道:“你去说啊!你尽管去说,去告诉王爷,太妃药里的紫付梓是你下的,赤魂散也是你找天煞毒娘要来害我家姑娘的,不过被你儿子误食了而已!老天有眼,让你害人终害己,看看王爷到时候是杀了我们主仆,还是杀了你!”
“你......蛇蝎毒妇......你......”王丹凤从没如此无助过,没有办法救儿子,也没有办法告诉丈夫,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脑子里嗡嗡直响,顿时瘫倒在地。
看着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恭王妃,瘫在自己跟前,沁莲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和畅快。
嘴角一勾,她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撂下一句话后,便款款而去。
“如果我是你,这会儿就去杀了红漪,杀了她至少给儿子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