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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柔在拦山虎协助下,顺利逃过纪承枫追捕,回到逍遥殿,她迫不及待拿出那些书信递到红漪跟前。
仔细翻看着这些来往信件,红漪面露喜色,这些东西若是放到明面上,何愁何贼不死?只是,证据是找到了,可要如何呈上去?倒成了关键,若这些证据来路不明,何远山肯定会抵死不认,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反复思量许久,红漪决定将这些东西交给光禄卿周洛。
“周洛?娘娘何以觉得此人可信?”证据是千辛万苦寻来的,交给恭亲王也好,交给御史大夫柳宗庭也好,都比交给一个立场不明的光禄卿要好吧?倩柔实在不明白红漪究竟是怎么想的?
红漪深深摇了摇头,否定了倩柔提议,交给雍楚淮固然稳妥,但她不想让其去做凶险之事,而柳宗庭毕竟年事已高,御史大夫又是三公之中的闲职,其权利早已被何远山架空,即便他拿到证据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白白耽误时机,所以周洛是最好的人选,如今后位悬空,何婉心也死了,周淑子是最有资格攀上其位的人,他周洛若得此证据,还不得费尽心思将何氏一网打尽?如此一来,自己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手不刃血便可报仇雪恨,岂不快哉?
倩柔这才明白红漪一番苦心,思来想去都是为了雍楚淮着想,只是那恭王爷未必会领这份情,想到这儿,她不免长叹了口气。
说起雍楚淮,倩柔便提起偶遇纪承枫一事,说自己先前不明白红漪对恭亲王的用意,所以不该自作主张故意留下叶霂云所绘的宅院图,只怕恭亲王看了此图,也会对相府产生浓厚兴趣。
闻言,红漪淡淡笑了笑:“不打紧,那密室里都是些贪赃枉法的证据,王爷素来谨慎,知道那些个东西不足以扳倒何远山,他不会轻举妄动的。”倩柔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景平六年的十二月,真可谓是多事之秋,先是皇后薨逝,接着恭王妃暴毙,然后端妃横死在冷宫,东边三郡十县又传来瘟疫噩耗,据说已经死了七八万人。
镇阗皇室厄运不断,太常司占卜天象后说,此乃帝星弱,压不住天脉龙气所致,皇帝应斋戒七日,并在太庙祭坛宣罪己诏,方能平息天之怒,扫除厄运。
太常司的提议,得到了南派官员的一直认可,但北派官员却坚决反对,皇后跟恭王妃皆是因病而亡,端妃横死乃人为之祸,岂能怪罪到皇帝头上?即便瘟疫是天灾,多加派医者分配钱粮即可,如此轻易下罪己诏,实在太藐视皇权帝威。
然而北派官员都是言官,除了唇枪舌战手里并无实权,两方在金銮殿交战三日毫无结果,以何远山为首的南派,居然以罢朝休工做要挟,朝廷各部顿时陷入瘫痪状态,建安城防也乱做一团,百姓人心惶惶,各处流言四起,俨然一团乱局。
看着事态发展有些出乎意料,红漪秘密召见了李洪武向其打听官员们的动向,李洪武禀告说,官员们都心知肚明,太后跟丞相如此做,其实是在为废帝做准备,大家都观望着,不敢随便乱站阵营,深怕今后惹来麻烦。
他的话验证了红漪之前所想,何家以端妃之死故意挑起乱局,的确不是为了什么泄私愤,而是另有图谋,局势不明朗,周洛这只老狐狸绝不会轻易跳出来替皇上解围,得去敲打敲打了。想好对策,红漪立即吩咐摆驾栖凤阁,她要去会一会那位贤良淑德的好妹妹,周淑子。
来到栖凤阁,红漪抱起二皇子逗个不停,青青紧贴在她身旁,死死盯着,深怕她做出什么对小皇子不利的行为来。
红漪暗觉好笑,心想你们这防的未免太过火了,就算有心要害这孩子,岂会蠢到自己亲自动手的?于是玩闹好一会儿后,她将孩子还到青青手里,这丫头方才如释重负,赶紧说小皇子困了,让奶娘带孩子回去睡觉。
周淑子上前拉住红漪笑意盈盈说道:“姐姐如此喜欢孩子,就赶紧跟皇上生一个呗!想来皇上一定非常开心。”
云妃突然到访,周淑子知道必然有事,只是她一来就抱着儿子不撒手,周淑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深怕有个闪失,直到红漪放下孩子,她这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亏的青青丫头机灵,把孩子带下去了。
红漪脸上笑着,心里却恨着,看着周淑子这张虚情假意的脸,真想扑上去撕个稀巴烂啊!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对过去,对现在都于事无补!
“姐姐说笑了,这生孩子哪儿是自个儿想怎样就怎样的啊?再说了,即便贵如皇子,也是有高低差别的,就比如先前皇上亲口对妹妹说,要将上盱赐给二皇子,足以显示皇上对姐姐母子的恩宠,本来嘛,姐姐可以母凭子贵再登高峰,届时二皇子又能子凭母贵承继东宫之位,只是眼下局势诡异多变,只怕会好事多磨啊。”
周淑子听着,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瞧姐姐说的,什么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的?妹妹我都听不懂。”
“哎!听不懂也好,免得到时候平添惆怅,姐姐就当今天本宫什么都没说,二皇子出生这么久,本宫都还没来探望,今日特地送些薄礼过来,望姐姐笑纳!”红漪说完,吩咐侍女们呈上礼物,周淑子心不在焉看了看,便命人收下。
红漪走后,青青凑过来急切问道:“娘娘,那云妃今天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啊?”
“她这是在警告本宫,再不动手,只怕前程不保了。”闻言,青青十分惊讶:“她能安什么好心来提醒咱们?娘娘切莫上了她的当啊!”
周淑子深深叹了口气:“她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太后跟何家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其目的显而易见,他们这是要废帝而另拥新帝,如果皇上被废,那本宫算什么?我的皇儿又算什么?依照何月如的性子,她定会赶尽杀绝,所以咱们眼下可谓是情势危急!”
听主子如是说,青青才感到害怕起来,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急切追问:“那娘娘,咱们现在改如何是好啊?”
“速速去告知父亲,明晚无比过来商议!”
“是!奴婢这就去!”青青说完,立即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