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伯,我一直也没有问过你,你现在住在哪儿啊?”
巩留无奈的挠挠头。
“住的倒是不远。
就在咱们饺子馆儿一拐弯儿,不是有个小旅店吗?
一天晚上十块钱。就是房间不咋好,除了一张单人床,连个热水壶都没有。”
黄泉饺子馆儿这是滨城的市中心。竟然还会有十块钱一天的旅店?
我纳罕的皱着眉头。
大波浪顿时惊讶道。
“二师伯,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贸易城楼上的公寓吧?
一个房间只有两三平米,打开门就是床。
旁边根本也不是实体墙,而是用胶合板间隔起来的那种。”
我突然恍然大悟。
很多咖啡厅和夜场里的服务人员,住的不就是那种既不隔音,又潮,环境又差的木头板子房吗?
巩留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真不敢想象,他已经狼狈的要住在那种破公寓里。
我问巩留道。
“二师伯,你怎么不给自己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房子?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哪里能够住的踏实。”
巩留道。
“这不是嘛,最近生意周转出了一点问题。
手里没有什么钞票,只能选一个便宜一点的房子。
其实我觉得我那个小旅店还挺好。就是每天晚上隔壁房间鼓掌的声音有点大。
剩下的,哎呀!先凑合着,等到开了资再说吧。”
大波浪闻言,撇了撇嘴。
“二师伯,你也真是的,没钱就和我直说嘛。
干嘛要让自己住在那种破地方?
爷爷这两天总提起你,说是担心你有困难,还不好意思和我们提。
二师伯,实在不行,你搬到我家别墅去得了。
爷爷每天都在念叨你。要是有你陪在爷爷身边,爷爷还能乐呵乐呵。”
巩留是个极好面子的人。
连忙摆摆手。
“我哪有什么困难。就是这个生意最近周转上有些问题。
也就这一时半会儿的。等到开了资,不就什么都好说了嘛!”
大波浪转过身,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皮夹子。
然后在皮夹子中顺手点的5000块钱。
大波浪将这5000块钱交给巩留。
“喏!算是提前预支给你的部分工资。你必须得听我的,等到明天下班儿。
我就陪你去你那个小旅店,把你的行李都搬走。
你跟我回别墅去,我们家房间那么多。以前我小的时候,你,大师伯还有秦姨三个人不都是住在家里的嘛!”
巩留无奈的舔着嘴唇。
“唉!一晃20年,还真是物是人非。
想当年我一直觉得,我和小如锦将来一定是最有出息的。
却不曾想,真是造化弄人。
没想到,那个傻老大倒成了最有本事的!嘿,你说命运这个东西,他可笑不可笑。”
……
巩留在这边一边哀叹着命运。
突然,饺子馆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徐叔。
我忍不住看了看手表,这才早上4:30。
今天是太阳从哪边儿出来,徐叔怎么来的这么早?
大波浪看了看徐叔。
“叔,你怎么了?今天失眠呀!”
巩留抿着嘴笑道。
“老徐这是特意跑咱们饺子馆来吃早餐了。
免费的烧麦!有这好事儿能跑到了老徐?”
得!今天这一大早上的,黄泉饺子馆所有员工倒是到齐了。
想来,我们饺子馆里这些小碎催也真是可怜。
一个个的,一个月都用2万块钱的底薪。可是听见可以免费吃烧麦,便都如饿狼捕食一般。找着的便瞪着眼睛盯守,生怕占不到便宜。
我对大波浪道。
“老板娘,你就是个大骗子。”
大波浪听了我这话,狐疑的皱着眉头。
“我骗你什么了?”
我笑着对大波浪道。
“老板娘,你以前不是跟我说。黄泉饺子馆儿的所有员工都是人中龙凤的命格吗?
你看看现在饭店里坐着这几位,一个个瘪着肚子,直勾勾的等着隔壁送烧麦。
还满屋子的人中龙凤?我看满屋子有一个算一个,个顶个都是穷鬼。”
大波浪闻言,哈哈大笑道。
“这能够怪我?
从我记事儿以来,黄泉饺子馆的员工没有二十,也有18个。
除了在座的几位,剩下的最长干了三年。
一个个都找到了发财的本事,现在全部混的不错。
也就剩下你们几个。
也真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邪?在黄泉饺子馆里,数你们挣得多。可是偏偏数你们几个最穷。”
巩留抻着脖子像老徐打听道。
“老徐,你是不是在跟我们装穷?
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有时候一个月都能挣个二十几万。
你现在最次也应该有个千万身家了吧。
怎么天天还把自己造的跟个农民工一样。
小牛子咱们暂且不说。
他表面看是个大老粗。实则人家有房有车,家里存款多的数不清。
只不过,大多数都让他老婆给卷走了。
老徐,想当年,你可是咱们黄泉饺子馆下墓第一人。
你这老头,精的很,就是在跟我们装穷。”
徐叔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我也想跟你们装穷。
你家里边儿要是养一只四脚吞金兽试试。
前两天,我和我老伴儿还在家合计着呢。
我老伴儿把我这么多年的工资,加起来一算。你猜怎么着?
一共1648万,这还不算以前下墓到手的什么珠宝,瓷器呢?”
我闻言,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1648万,这是个什么概念?
倘若拿我们槟城市公务员儿做计算的话,抛出去五险一金,一个月到手工资5000块。
一个月5000,一年6万。就是这辈子不吃不喝的话。100年也才能攒个600万。
徐叔这短短几十年,竟然挣了普通百姓小300年的工资。
我对徐叔道。
“叔,像你这样的成就,就算在一二线城市,也算是可以站的住脚跟的。
这么多的钱,真就让你儿子全给败光了?”
大波浪曾经跟我提起过。
“徐叔是老来得子,生了一个混不吝的败家子。
徐叔辛辛苦苦几十年,自从有了这个败家子,那可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徐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嗨!去年我们还掏钱,给他在东城区开了一家洗浴中心。
一二楼连体的,虽然不算豪华。但是每天跑出去日常开销,也能竟挣个五个百块钱。”
巩留闻言!
“一天五六百,一个月也是小2万。这生意不错呀!
更何况,洗浴中心能有什么累的!怎么?你儿子还在负责烧锅炉啊?”
徐叔狠狠的吐了一口。
“呸!他他妈要是有那烧锅炉的本事,我还用拼死拼活的,这么大岁数还不退休?
洗浴中心里边儿,我们专门儿雇了10个员工。
烧锅炉的,打扫卫生的,前台收银,男女搓澡的。还有两三个按摩小技师。
那个小兔崽子,真是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到晚上12点,按时把当天的账一清,他真是玩儿着就能把钱给挣到手了。”
听了这话,我不禁连连感叹。
“徐叔,我怎么没有你这么一个好爹?
您但凡要是我爹,我指定把你当活祖宗供起来。每天三次,按时给你烧香。”
巩留也在一旁打趣道。
“别说,老徐,你要是缺儿子的话,不嫌弃我岁数大,我给你当儿子也行。
我也没有什么太高要求。就是照着你家现在这个标准,给我开一个一模一样的洗浴中心,我指定负责给你养老送终。”
大波浪连忙笑着推了我和二师伯一下。
“人家徐叔家里连那一个儿子都养不起呢!
还有闲钱养你们?你们想的美吧!
你们这两个没节操的,真是看见谁有钱,就叫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