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子路,可不就是由孔子而来么?
子路是孔子的学生啊!
关键便在这里,这是一词双意。对什么下联好呢?
李成秀沉下心来苦想,对对子讲究的是对仗,天对地,风对雨,大地对长空。
昨夜,对今朝?敲棋……先不管了,先把和子路相对的找出来。
子路,子路,孔子有好几十个弟子,她也记不得几个啊!偏巧,就有那么一个她记得,颜回。对,就颜回了!颜回是名字,也可作容颜变年轻。
今朝……颜回,自己的脸肯定是要照着才看得出来的。
有了!
李成秀兴奋地说:“学生对‘今朝照镜看颜回。’”
竟然真对上来了?而且对得还挺妙!
高老夫子眼睛亮了,笑道:“不错,对得很不错!”
“嘿嘿……”李成秀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运气,运气,纯属是运气。”
这次真的是在谦虚,高老夫子感觉到了,微微笑着说:“既然你说是运气,那咱们就再来碰碰运气,运气好了也是实力嘛!听好了,我这次的上联是‘凉水动水碧莲香。’”
嘿,这个对子她听过!
李成秀的眼睛一亮,可见网文也是有学问的啊,以前追三戒大师的《大官人》追得多么辛苦,今日总算是有回报了。
“学生对,‘晴春弄柳岸啼莺。’”
“好!听着,为师再出‘壮志难磨,尚欲乘长风破万里浪。’”
“学生对,‘闲情自遣,不妨处南海弄明月珠。’”
“嘿,又对上了!”高老夫子颇为不服,恨道:“老夫再出一个,你听好了:‘秋江楚雁宿沙州,雁宿沙州浅水流。’对!老夫就不相信了,还难不到你了!”
……
老师出题学生每道都答了上来,身为老师不是该感觉到欣慰和欢喜吗?怎么还上起火来了?
这一联,到底要不要对上啊?
没错,这一联李成秀也对得上。——这又得归功于网文,又是三戒大师帮的大忙啊。
高老夫子一直都在注意着李成秀的脸色,一直看着她的脸色变化,只道是她对不出来,顿时心中舒畅了,勾起了挽回面子的嘴角。
在讥笑我?
李成秀暗恨,她在为他的面子着想,他不领情便罢了,居然还讥笑她?
“学生对:‘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李成秀恨声说道。
这下子高老夫子是真的要对李成秀刮目相看了,同学们也是目瞪口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李成秀的敬服。
“哈哈,痛快!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痛快了!”高老夫子哈哈大笑,对李成秀说:“你倒是有些聪明劲,以后要加倍努力,莫要辜负了你父母赐你的这颗聪明的脑瓜子。”
总算结束了!
李成秀暗抹了一把冷汗,连忙笑道:“老师过奖了,学生只是运气好,老师出的都是学生对得上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老师您有所不知,学生自幼体弱多病,被送去他处静养十数年,也是今年才归家。因着身体不好,养育我的人并未对我多加要求,其实都没有正经教我读书。学生……学生惭愧。”
“原来是这样。”高老夫子了然了,原来这孩子就没有读过书,难怪会写得那么一笔的烂字。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能进我‘养松斋’者绝不是泛泛之辈,你又能认得自身不足更是难能可贵。你且宽心,为师和在座的同学们都会帮你的,你要迎头赶上。”高老夫子发自肺腑地说道。
这肺腑之言着实感人,李成秀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地发酸,强忍着谢道:“是,学生谢过老师,谢过各位师兄弟。”
“哪里,哪里。”
“好说,好说。”
同学们原本就被李成秀的才华所折服,又听得她说了这番缘故心里头就更对她佩服得不行,纷纷预想,这等英才将来必是非同凡响,今日能帮上他一点也是他们的幸事。
末了,高老夫子说道:“既是知道了自己的不足,那便该加倍地努力。你这文章写得甚好,这笔字简直是在玷污它。你快将它拿回去,抄个十五六遍,像样子了再给我交上来。”又道:“以后每日都须练二十篇字,回头老夫给你写份字贴,你吃了晚饭后来拿。”
啊?抄十五六遍?要哪样子你才满意?
李成秀深深的怀疑,这高老夫子是替刚才对输了对子找后岔。
对于自己的这笔烂字,李成秀也是深恶痛绝的,但是饭得一口一口地吃不是?本事得一点一点地长不是?她也想立即将字练好,可是,欲速则不达啊!她的手腕还那么纤细,它受得了么?
李成秀想,真该将她写的《白蛇传》的剧本拿给高老夫子欣赏欣赏,想必到时候他再不会觉得这篇字难看了。
李成秀苦逼地抄着作业,一遍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九生带着东西来了,铺盖陈设,锅碗瓢盆都置办齐全了。
九生走后李成秀一边收拾着锅碗瓢盆,一边哼哼冷笑:这群少爷们,没了父母的操持,小厮、丫环、老妈子的代劳,他们能做什么啊?一个个全都变成了废物,把饭菜都做成慢性毒药了。今日,她李成秀要给他们好看,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立力更生”,什么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
蒸个连锅白米饭,清炒个菘菜,再煮个鱼汤。——简直是小kiss,不要太简单。
饭菜虽然简单,却也是色香味俱全,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李兄,咋这么香呢?”有一个同学寻着饭菜的香气寻了过来,看着松软的白米饭,青翠欲滴的菘菜,还有白滚滚的鱼汤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谄媚地向李成秀请求:“我可以尝尝不?”
“没问题啊,可以尝。”李成秀大方地应了。
那同学便挑了一样尝了一口,顿时疯了似地又喊又跳:“天啦,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