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之后，陈小斌把它放在一边，对白笙那一双探视的眼睛做出回应，这才说：“别看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不行我就用障眼法把它挡住，不要伤心。”
白笙浑身寒气凛然，“怎么回事？”
陈小斌把前面剩下的水果推到前面，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比起说我的事，我更想问一下，魔师不在这里，我希望能尽快见到他，我得赶快对付魔种。”
“魔师来到女几山，魔族最近在围猎青耕，算上，也差不多是一天才能回来。”
“差不多？多长时间了？是否有联系方式？”陈小斌有点担心起来。
“陈小斌，你怎么这么急啊，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看起来很浮躁，我怎么觉得，和你以前完全不同。”
白笙再也忍不住，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
三句话，陈小斌就把当前形势说了出来。
“对此，你担心过吗？“
白笙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哼哼道：“是不是我们被地球的力量所压制，所以还没有清楚地告诉你们，那钟馗家伙，威猛可人吗？”
“是吗？”陈小斌对此心存怀疑。
“是的。地球的力量越强大，它就越有限。而且，他担心的不是对手的强悍，而是自己不愿生灵涂炭，对于鬼怪这件事，他不想惹祸上身。”
白笙眼睛毒辣，一看便知陈小斌心中疑惑，嗤笑道：“我劝你，先好好照顾自己，强人之间的比赛，你充其量就是一只蚂蚁，在我看来，这三界真能杀钟馗的人，还没出生呢，就是我也不行！”
陈小斌摸了摸鼻子，被白笙的话吓到了，居然对钟馗有这么高的评价。
“我也担心我是杞人忧天，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无限制开金手指的电视剧的男主。就算是蚁蚁，也可以溃败千里，还有……”
陈小斌身体前倾，“哎，白笙，你说没人可以伤害老师，难道没有例外吗？”
白笙微笑道：“少年，你不知道钟馗的实力，三界运行规则，魂气这一霸道之力，只有孕池中的鬼族才能使用。
但是，天师族人打破了这一障碍，强行使用了这一力量，并没有遭到任何反噬，反而成就了他们实力的升级。
他们的身体，天生就能吸收生气和死亡之气，生之有灵，死之有魂，而天师族能巧妙地将两种力量融合到身体中来，慢慢来，我想你也许误会了。”
陈小斌舔着干唇，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你说得那样玄幻，这种魂脉与灵脉并存并不难。他们就在我身边。”
“什么？”白笙惊讶道。
“是啊，就是老师教的。”
“真让他想起来了。”
白笙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的惊讶、震惊、疑虑种种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陈小斌微微皱眉，不知白笙为何如此激动，作为过客，他觉得一切都很简单，虽然中间有一点小风险，但也是有惊无险。
他坐在与白笙很接近的位置上，很长时间没见到这只顽皮的狐狸，脸上有一种失落的神情。
“你的轻而易举，却凝聚了他三世转生的心。”
白笙陷入过去的记忆中，那属于他的最后一次生命的所有记忆。
“虽然三界修行人修的是长河般的生命，但终有一死，三界之人，未转转，元神消散，立刻回到了天地。
许多古代的神灵开始尝试寻找永生之道，最后都无能为力地屈从于现实，生命最终无法生存，一切生命都是新旧交替，生生不息的。在三界中，只有一个人打破了这个禁忌。”
“你是说那人是钟馗吗？“
白笙点点头，沉声说：“他和我不同，死而复生，归根结底，我的元神并未消散，而是被保存起来，以天才异宝滋润，待时机成熟，将元神安放于新的躯壳中，重新融合成形，但是钟馗，却直接跳过了这一步。”
陈小斌愣了一下，“这是外挂啊，钟馗是充值买的复活甲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笙很早就猜到陈小斌会问这个问题，她抬起下巴，语气平静地说：“钟馗和我，是两世的好朋友，前生和他相识，他的名字还不叫钟馗，而是砍。”
“砍？砍刀？这件事我怎么就觉得耳熟？’
陈小斌神情茫然，奇怪地看着白笙，忽然脑中闪过几个画面，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陈小斌咽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滑去，试探地看着他，道：“天师砍是老师前世，天师砍人。”
“竟然还知道天师砍，”白笙微笑，不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接过话来：“唉，真是个好名字。
那一年，说出这个名字，都让人大吃一惊！不过没想到，在发生了屠族事件之后，这个名字被故意淡忘抹去。”
“怪不得……“
陈小斌猛地一拍脑袋，明白了些什么。
最初，镇邪印是天师砍的法宝，按理说这类法宝是认主的，但钟馗却可以用，结果发现，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法宝，所以他用起来也很熟练。
“啊！”
白笙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果浆喝了下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这一年，他不知何故失神，几乎把天师族杀光了，当我知道这件事并赶来时，只看见他的尸体。族内都告诉我，天师砍已醒，不能接受自己所犯的罪，自毁元神。”
与钟馗相处虽短，但他心中对钟馗已有了足够的了解。
他喜欢天师族，以天师族为荣，即使全族中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坚守族内道德，不然鬼族就会踏出万魂山为非作歹。
想象一下，他知道自己曾经犯过错，那该是多么痛苦，多么自责。
作为外来者，陈小斌也懂得了钟馗太多顾虑，逆行，负重前行，那是多么孤独啊，而他居然默默的承受着。
陈小斌悄悄捏了捏手心，手背上的经脉突起。
回首往事，白笙也不免有些唏嘘。
重见天日时所说的话，都让他难以忘却。
那个时候，自己才从地球回来，化形成功，他，还没有完全继承前人的全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