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小斌从沉思中苏醒过来,他已经没有了欲望,整个人非常平静!
“噢!这个男孩怎么闭上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管老师沉默寡言,暗中监视着陈小斌。
此时,他已清楚地感到,陈小斌的琴声出了问题,顺其自然可以使自己产生联想,在他看来,他那不熟练的指法应该分分钟让自己出丑啊?但每一次都是自己沉浸在那种想象中,直到后面才如梦初醒。
陈小斌左、右按弦取音,右中指勾起,第一个音随之逸出,飘向管老师的耳朵。
“来!让我看一看,你能抵挡住吗?”
幻境相同,目标对象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
在此之前,陈小斌就发现,意志坚强的人对环境的抵抗力较强,不易沉溺其中。
管老师是心地纯洁,意志坚定的人,陈小斌到现在还没有使他真的身临其境,充其量只是让他产生了共鸣!
若为妲己,自然不会如此,于是他改变了策略!
这一次,他有针对性地把音律用灵丝专门包了起来,就想知道这个样子会不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管老师随便地坐在那儿,但音律进入耳朵的瞬间,他身体颤抖了,瞳孔扩大了。
那是一场诡异的平沙落雁,这一次,他就像是真的去了那个平沙落雁洞,所以,之前陈小斌弹琴的时候,管老师禁不住联想到以前的所见所闻。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来到了东洲岛,离回雁峰很近,风带着热浪。
“热?一月快到了,怎么还这么冷呀?”
踏地之沙是松软的,管老师把脚抬起来,再踏进去,明显感觉到沙的松软。
淡沙水云,淡烟暗淡斜,芦苇花在眼前,管老师甚至都听到了芦苇被风吹出的声音。
天雁遥遥呼应,飞落此地。
突然间,眼前的烟雾弥漫,却掩盖不了瑟瑟秋风的寒意。
一个人独身在外,什么时候能回到家还不知道。
满脸无奈,无人诉说。
希望趁月踏上归途,但奈何前路久远,只能作罢。
而且这个野雁,一直停留在这里,却是成群的,更显出自己孤独的影子,管老师的心里暗暗难过!
到了陈小斌最后一句话弹起时,管老师已有两行清泪,胸前已沾湿,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似乎有无法形容的悲伤。
“看起来管老师还是不明白。”
陈小斌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他制造的幻境不像妲己那样持久,等半个小时左右,人就会清醒过来。
他取出怀中七彩灵石,灵石的颜色仍然是深蓝色的,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这个七彩灵石所含的灵气也太大了!一次用完,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一结果,令陈小斌大吃一惊,之前他以为到了最后两色,估计都是强弩之末,谁知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上上下下抚摸着这块灵石,他立即作了一个计划:加速练习!
等管老师醒来时,阳光已经从他身上移走,并没有照进房子里。
陈小斌看着管老师似笑非笑,自知地问:“老师,我这次演奏的效果怎么样呢?”
“真奇怪!“
管老师站起身来,凝视着陈小斌,想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刚才我好象真的到了回雁峰,一切都觉得很真实,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奇怪的!“
陈小斌耸耸肩,眉开眼笑:“我刚才很投入,估计演奏的时候会把曲子包含进去,所以也让老师感觉到了。”
“没有!”
管老师听了众人的话,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陈小斌。
等了好久,管老师都闷闷不乐地说:“这里面有我不懂的技巧!有一次,我听到了。”
一次?可能吗?陈小斌禁不住想起:管老师是把演奏者制造出来的身临其境与自己幻境搞混了吗?
管老师没有理会陈小斌的反应,抬头望天,沉思了片刻。
“真是个天才、琴痴,外公都说,她的天分是我们这一代人中最高的,小时候,我曾听她演奏过一首“胡笳十八拍”!,这情景至今还记得呢。
那胡笳十八拍她弹得真好!内心感情细腻都掌握得很好,那时我正玩着蛐蛐,正好在阿姨的窗台下。
刹那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汉朝,大漠孤烟直,一位背井离乡的女子的孤苦是如此动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姨妈的声音!”
管老师的眼睛闭上了,脑子里浮现了阿姨的笑容。
“大家闺秀,面容端庄,十指纤细,性格温顺,可惜早逝了!那时候,我听到了那个琴音,真好!我本来对于学习琴是不太耐烦的,每天起来就要练,再喜欢也会被激情消磨。
可是,姨妈的那首歌,让我从此迷上了琴!那时,俨然也是这样的情形,觉得是那么的真实。
管老师突然转过身来,右手无意中捏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恨恨地说:“可惜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在战争年代,我们也无法护着她!“十面埋伏”是她演奏的最后一曲,可是她也不冤,十多条性命为她陪葬。”
“那么,琴音会杀人吗?真是这样吗?”
假如是别人说了这件事,陈小斌大概只是一笑置之。
可是这个管老师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陈小斌无法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人用幻境去杀人,妲乙并未告诉自己幻境能产生这种效果。
而大地被灵气所限制,接触过古武的自己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么,管老师的姨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琴音自然不会杀人!
掌心因一时用力失色,管老师把手都送了出去,听得十分伤心:“她爱琴,自然不会用琴去杀人,让琴沾染了污秽。
可是,《十面埋伏》里面的铮铮杀气,却让听曲者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我姨妈去世后一个月内,这些人都自杀了!”
几句话之后,陈小斌已经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