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这些,我摘了几片竹叶回到了藏身的空地。上官文裕坐在地上,自己用左手紧紧的抓着斗篷,将右手裹在斗篷里。即使这样,一股血腥味还是在空地上弥漫着。我左手接过他手中的斗篷,右手将竹叶送进斗篷贴在他的伤口上。可能因为我按压的力气有点大了,他闷哼了一声但是没有躲。当我拿起第二片放到伤口上的时候,手上的力度明显轻了很多,这时他举起左手覆盖住我的手,狠狠的按压在了伤口上,我都能感到他的身体猛的一震,但没有再出声。因为疼痛的原因,他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我将手从斗篷里抽出,将斗篷又交到他的手上。自己将剩下的竹叶放到地上,拿起边上的石头开始碾压,翠绿鲜嫩的竹叶瞬间变成烂泥,阵阵清香溢出掩盖了原来的血腥气味。
从车上下来到现在半盏茶的时间,我们没有说话,静静的忙着一切。没有沟通,所有的默契就源于对彼此暂时的信任。我很明白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永久之说,短暂的默契之说都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日我们利益相对时,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我挥剑相向。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竹林的另一边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辆粉红色的马车向我们这边驶来。车上点着熏香,很快,熏香的味道就弥漫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车子到了上官文裕的马车边上停了下来,秦映雪从车上走了下来。先向上官文裕的马车里看了一下,发现马车里没有人,她转头对车夫说:“收到的消息是这里吗?人去那里了?”这时,我感觉身边的上官文裕用左手撑着地,想要凑近竹子的缝隙向外望。为了不让他因为失手发出声音,我将他扶起来向前凑了过去,但没有让他靠竹子很近。他现在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万一要是弄出一点响动,我们想跑都来不及。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没有松手,就这样半蹲着扶着他。而他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气力了,索性跪在地上,将整个身子完全靠在了我的身上。那边,车夫听秦映雪说车上没人,也跳下了马车,围着上官文裕的马车转了一圈,继而走到了周风的死尸边,对秦映雪说:“应该就是这里,姑娘看周风的尸体还在,马车也在,看来不是被密卫救走的,也许是药下得分量不够,人应该还在附近!”秦映雪摇摇头,对车夫说:“未免这里有诈,先派人通知德王,说我们这边没有得手!”说完,转身就要上车,车夫也跟了过来问道:“那周风我们要处理一下吗?”秦映雪回头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这种废物还是由他去吧!真是天真,枉费了本姑娘哄了他这么久,下个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妄想得到本姑娘,真是死有余辜!”说完,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转身回到马车上。车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周风,摇了摇头,坐上马车挥鞭将马车赶出了竹林。
看着秦映雪的马车远去,我一阵心寒!上官文德身边的女人果然个个狠毒,原以为只有程玉茗手段歹毒,现在看来这秦映雪更是凉薄!我身边的上官文裕看完这些整个人气的浑身颤抖,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的我着拳头,手指的骨节处都变成了白色,发出格格的声音。看着秦映雪远去,我本想扶上官文裕出去找地方落脚,可他居然将我继续摁在原地。为了怕耽误时间等来第二批搜寻的人,我转头生气的对他说:“你想干什么,还不趁没人赶紧离开!”上官文裕没有说话,伸出左手将我的嘴捂了起来。此时,竹林外马蹄声再次响起,两匹马由远处奔来,前头的马上的人都没有下马,飞身就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这个人里里外外的将马车找了一遍,见没有人很是懊恼,挥起一拳打在了马车的车门上,一侧车门应声被击得粉碎。另一个人下马到了周风的尸体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鼻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也到了马车的边上。先前下马的人说:“车里有血迹,看来主子是受伤了!你将周风的尸体先带回去,我现在马上进宫,主子不见了,必须马上通知圣上!马车就先留在这里吧,堤防主子有别的安排!”说完,骑上马先离开了竹林。另外那个人将周风的尸体放在马上,也牵着马离开了竹林。他们走后,上官文裕将我松开,示意让我将他扶坐到地上。我将他扶好,他对我说:“趁现在没人,你到马车上去一趟。车里座位底下有我的衣服跟药箱,你帮我取过来。再过一会等天彻底黑透,我们再出去!”我答应了一声,准备站起身来,就在我松开他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向我这边倒了过来。我看他连坐着都很困难,索性就扶他躺在了地上,这才站起身来,看看周围没有人,轻手轻脚的爬上马车。
我取来衣服跟药箱的时候,上官文裕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我扶起他,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心想:你现在可不能死,我可还指望你帮我对付上官文德呢!我拍打了几下,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我回来有气无力的说:“药箱里有一个蓝色的瓶子,你将里面的要喂我一颗,天黑之前我的体力就能恢复一些!剩下白色的瓶子里都是金疮药,先帮我上一些把血止住!”我从药箱里找出蓝色的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喂给他,又拿了一个白色瓶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他的伤口上。他服了药,躺在地上又闭起了眼睛休息,我则透过缝隙望着外面,生怕又有人来搜寻这里。或许是因为太子的人已经注意了这里,德王的人没有再过来,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官文裕不让我出声,自己宁愿跟我在一起也没打算跟他的手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