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太突然,方蓝山一时之间忘了呼吸。
他看向柳冰妍。
柳冰妍看向他。
清冷的眼神里面透露着明确的信息——你想打一架么?
不是威胁,就是单纯的询问。
柳冰妍不是没想过找对象,但是她的对象必须要能打得过她,这是硬性条件。
而两人之间,当然有过短暂的切磋。
切磋嘛,当然留手了。
但是正如那天和夏山都有留手的对战一般,和柳冰妍的交手,方蓝山也是感受到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如果说夏山的留手还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不着痕迹的话,柳冰妍的留手就太过于刻意了。
就像是大人在打孩子,处处克制自己,别一不小心弄伤了孩子。
夏山和柳冰妍之间的境界谁高谁低姑且不论,但是方蓝山知道,自己着实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堂堂这么大的炎国,方蓝山却感觉依旧小的可怜。少数那么几个打不过的人,都被自己碰到了。
当年自己的离家出走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啊,像那些老头子说的一样去振兴太极?
别搞笑了,同辈里面就有两个这么恐怖的家伙,还振兴个鸡儿。
振兴,那得是用手上的真功夫打出来的!
自知手上功夫不如人,此刻面对秦可颂的主动做媒,方蓝山就讪笑却又心疼地拒绝道:“算了,秦总。”
“你不喜欢她?”老实人秦可颂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不好习惯。
方蓝山想了想柳冰妍的拳头,忍痛昧着良心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不喜欢。”
“哦,好吧。”秦可颂这么多年来除了赚钱以外第一个有些苗头的兴致被这样被浇灭了。
……
回到了住所。
那戴着口罩出手的女人揭下了口罩,露出了口罩下面一张有些普通的脸蛋。
与戴着口罩时,判若两人。
只能说,她的眼睛,超模了。
那两个和她一起的外国男人其中一个就有些不大开心地开始抱怨道:“玫瑰,今天你太莽撞了,这是在炎国。”
女人笑了笑,眼睛又是弯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就是因为在炎国,我才出手的嘛~”
另一个男人就摇了摇头说道:“玫瑰,你有些松懈了,虽然说咱们是在度假,但是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哪里~”女人伸了个懒腰一下子躺在了沙发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炎国更好的地方了,在这里,我第一次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觉。”
“我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眼见玫瑰如此惫懒的样子,开始说话的男人顿时有些不悦地提醒道,他可不愿意配合多年的伙伴失去了该有的警惕心。
毕竟,在他们这一行,不警惕的,都死了。
“哎呀。”女人在柔软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反正是在度假嘛~度假的时候你就不要和我说这些了好不好~”
“假期快结束了。”男人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假期快结束了。”女人翻了翻白眼,有些向往地说道:“如果有一天退休了,我还要回到这里。真希望假期不要结束啊~”
两个男人无奈地摇摇头,玫瑰说的话,他们又何尝没有些许共鸣呢?
谁不渴望安定、富足的生活。
可是,很多时候,想要安定,就没办法富足。
“滴滴~”
男人口袋里的一只通讯器忽然响了下。
男人掏出来看了看,脸色霎时一变。
“我想……”男人缓缓说道:“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女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男人苦笑着说道,“有任务了。”
“要去哪?”另一个男人问道。
“就在这里,就在炎国,就在花城……”拿着通讯器的男人满嘴苦涩。
“怎么可能?炎国分部的人疯了?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度假的?”
他们是仅次于最顶级的血色那一层次的鬼级杀手,不同于血色那一层次接单的随心所欲,也不同于在他们之下的影级杀手接到的辅助活或者小单子。
他们接的都是一些大单子——比如一些国家的知名政客,世界级大家族的领头羊一把手等等。
而这种级别的大单子,在炎国,一般不会出现。
并且,区区一个炎国分部的负责人,不可能会掌握到他们鬼级杀手的行踪。
拿着通讯器的男人摇了摇头,“不是炎国分部,是总部直接下的吩咐。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到时候还会有两组鬼级配合行动,另外还有血色和泣镰两位大人一同出手。”
“什么?”另外一个男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女人也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疯了!疯了!总部的人也疯了!这是在炎国!这可是炎国!”
拿着通讯器的男人摇了摇头,“保持好状态吧,准备执行任务。”
“好啦!”女人翻了翻白眼,“最后一次,今晚我要再出去玩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男人虎着声说道。
……
夜幕很快降临。
花城似乎就一个在夜间娱乐的地方。
又是熟悉的莎兰酒吧。
女人戴着口罩,仅仅露出来的眼睛就显得格外的迷人。
而且她也不拒绝暧昧,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荷尔蒙的气息。
准确的说,她就是来找大部分人心中所想的那种乐子的。
正常人谁没有需求呢?
但是……
她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白天似乎看见过。
那男孩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一个人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
玫瑰推开了和她正在调情的男人,想就想了,不想就是不想,在这地方,大家将就的就是一个两厢情愿。
男人有些遗憾地离去,这女人身材很好,又一副放得开的样子,口罩下的脸只要不是太过于惊世骇俗,都是欢度一个夜晚的美好人选。
玫瑰走到了男孩面前,款款坐下。
声音袅袅动听,满是欲望的气息,“小哥,一个人呢?”
男孩眼神迷离地看向女人,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是你啊。”
吴谨言白天的表现彻底击碎了他心里最后的幻想,喝闷酒,是他为数不多可以让自己解除些许痛苦的唯一办法。
看着男孩还显得清澈的眼神,玫瑰笑了笑,那是她六岁之后就没有过的眼神了。
有一句话说得对。
如果有一个男孩,对一个女人吹出来的牛逼全部毫不犹豫地相信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这个男人。
玫瑰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找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有过的安宁。
两人聊了很久,聊到天亮,聊到一起看了日出。
天亮了,玫瑰也就消失了。
消失在这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