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曼姿猛地停下了脚步，心急如焚地看着林泉：“老林，你明知道这事错不在孩子，你怎么能……”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反倒先遭受到了林泉的呵斥：“她瞒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袒护不成！我看就是你太惯着她！慈母多败儿！”

　　她慈母多败儿？

　　“你还要这么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聂曼姿含着泪怒吼着。

　　是。

　　这些年来她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就怕伤着了林诗以的心。

　　可他呢？

　　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她向来不出面维护，给足了他的面子，倒头来却变本加厉！

　　现在好了！

　　两个孩子都气走了！

　　“林泉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聂曼姿哭喊着。

　　“当年的事是孩子的错吗！是你识人不清！她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咱们家才进的娱乐圈，受了多少伤都不敢给家里打个电话！你眼里就只有你的面子！你想过她的面子没有！”

　　“那一屁股债都是她没日没夜拍戏受伤挣回来的！你说我慈母多败儿！她生下来就没了妈！你这个做父亲的称职过吗！”

　　她瞬间爆发而来的情绪。

　　是林泉这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见到。

　　“你！”他指着聂曼姿的鼻子，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曼姿洗了洗鼻子。

　　向来性格懦弱的她，瞬间便后悔了她方才那些冲动的言语。

　　她抹着泪，深吸了一口气，有意放缓了语气，劝说着：“老林，其实你心里都清楚，是咱们错了。”

　　当聂曼姿说完这句话时。

　　林泉忽然席地而坐，懊恼地抱着头。

　　“老林……”

　　聂曼姿伸出手正欲将他扶起。

　　林泉摆了摆手，似乎在压抑着情绪般，低沉的声音很是艰难地说出口：“天黑了，该让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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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林闻昱照常在律所上班。

　　听闻有人约见，出来一看，却见是季羡止时。

　　赶紧将他拉进了一旁的会议室，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似乎是生怕被人瞧见了一般。

　　他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季羡止，似乎还带着一丝怨气般，向他问着：“姐夫？你不去陪着我姐，来找我不合适吧？”

　　季羡止并没有回答林闻昱的问题，也不打算跟他兜圈子。

　　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此次来找他的目的：“当年伯父公司破产，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面对季羡止突如其来的询问，林闻昱明显愣住了。

　　但很快。

　　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猜测着：“你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跟我姐……”

　　“不会。”季羡止没等林闻昱把话说完，便直接回答了他的答案。

　　显然。

　　在听到季羡止的回答时，林闻昱明显松了口气。

　　他早就知道，季羡止是不会对不起他姐的。

　　可面对近期季羡止的家人突然登门，又闹得不是很愉快。

　　他问他姐，他姐又什么都不说。

　　看着面前的季羡止，想必这个姐夫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季羡止：“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那时候高中都还没毕业呢，只知道事情发生挺严重的……”

　　毕竟当时年纪小，父亲也不在家谈论公事，他更是对父亲的事一点儿也不上心。

　　后来也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直至破产，他才后知后觉地知晓父亲的事业出了问题。

　　“对了！当年的官司是在H市打的，所以我姐应该是比我了解当时的情况，你怎么不直接去问我姐呢？”林闻昱忽然想起那个时候林诗以在H市念书，没少因为这事忙前忙后的。

　　可正当他说完这话，就见季羡止阴沉着脸。

　　对。

　　他怎么给忘了。

　　“……问了她估计也不会说……”林闻昱悻悻地抿了下唇。

　　想从他姐口中问出个所以然，的确还不如来问他呢。

　　但对于这件事，林闻昱属实不太清楚，只能遗憾地告诉季羡止：“这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当地的律所应该还保存相关的资料，我可以帮你查一查是哪家律所。”

　　这样的结果，季羡止也并非没有预料到。

　　只要能够一丝线索，对他来说都足矣继续查证下去。

　　至少。

　　他不认为按照林父的性格，会当真做出这样的事。

　　隐隐之中，总觉得另有隐情。

　　“行，麻烦你了。”

　　在道别了林闻昱后。

　　没多久，林闻昱便把当年给父亲打官司的律师事务所地址发给了季羡止。

　　当晚。

　　季羡止便与宋延连夜驾车赶往了H市。

　　巧的是。

　　林闻昱查到的那家事务所，正是林诗以的大学同学，方术所在的事务所。

　　季羡止寻着地址，刚走到事务所附近。

　　就正巧遇上了来公司的方术。

　　方术手里端着豆浆，嘴里还叼着肉包。

　　在瞧见季羡止时，总觉得眼熟得很。

　　略显不太确定地走近了他，拿下了口中的肉包问着：“诶？你不是……你是诗以的男朋友季羡止对不对？”

　　季羡止微微一笑。

　　方术立马笃定了对方的身份，赶忙又开口：“哦不，你们现在已经夫妻关系了。恭喜啊！”

　　说着，方术看了看四周，又问他：“来出差的？”

　　季羡止扬起眉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方术，语气平缓地说着：“来找你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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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务所内。

　　方术在了解完事情经过后，似乎有些讶异季羡止竟然会是因为多年前的这件事特地来找他。

　　但那件事也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那件事的确闹了不少动静，我当时也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嘛，被安排在这家律所实习，才知道诗以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但她拜托我隐瞒，所以这事我也没和别人说起。”

　　说起来，方术不禁感慨。

　　似乎。

　　林诗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忽然有了变化。

　　亦或者说，整个人都变得拘束了起来。

　　她不是不开朗，只是没那么开朗。

　　她不是不热情，只是没那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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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家都以为她是进了娱乐圈后，整个人有了偶像包袱。

　　但方术清楚。

　　不是因为什么成了明星。

　　而是因为那件事后。

　　她便再也不随意交心……

　　他长叹了口气，主动向季羡止开口说着：“资料我可以找找，但是那时候负责伯父的代理律师在结案后主动请辞了，现在想起来也挺蹊跷，但我那时候也只是个实习生嘛，具体的事也不好多问。”

　　离职了？

　　季羡止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内心已经笃定这件事许是没那么简单。